“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被下蛊毒的人不是我？我宁愿选择躺在这里，承受痛苦的人是我……”
“烟烟你别怕，我很快就会抓到他们了，然后便会给你解蛊，你就不会再这么痛苦，等抓到他们后，我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把你受过的痛苦让他们都尝一遍。”
墨玄珲声音微颤，能听出来他的抽噎，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屋内的其他人听。
偏生他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却没有一点办法，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向他袭来。
轻尘看着，话到嘴边又落下，他们家这个王爷，其实是个痴情人，但这痴情二字，也只有在王妃慕朝烟面前，才会展现出另一面的自己。
墨玄珲猛地睁开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轻尘，你说催到蛊毒需要什么条件？蛊毒有没有可能自发？”
“不可能的。”轻尘直接回答他第二个问题，要问他什么条件，他也答不上来，虽是轻尘，却又不是蛊师。
轻尘继续说道，“蛊虫都是蛊师养的，就像人类，动物一样，都是需要发号施令的。所以，蛊虫发作，一定是蛊师对它下了什么命令，但这个却有条件，如果距离太远，蛊虫也接受不到信号。”
墨玄珲双眸瞪大，脑中快速飞转道：“所以，那人一定就在附近。”
轻尘此刻，也恍然大悟，“没错。”
“快，命人，即刻去搜索府上进出人员和附近街巷，有没有可疑人员，例如第一次看见的，或者偷偷靠近王妃院子的。”他吩咐着身边的贴身护卫。
“报。”一名忙慌跑来的将士，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守在门口的护卫拦下。
墨玄珲皱眉看向门口之人道“什么事？”
“王爷，那些关押的护卫，全部都死了。”将士神色十分慌张，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
全部都死了？怎么会？
经过上一次抓到手的人，在他面前全部服毒自尽后，他就有了个心眼，把那些护卫身上能自尽的东西全部搜刮了，甚至连他们外衣都脱了。
“尸体可还在原处？”想到这里，墨玄珲又连忙追问了一句。
将士继续说道，“是，可那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个都成了皮包骨，面目狰狞，死状难看，想来也看不出什么。”
“听他这描述，应该是蛊毒。”轻尘适时说了一句。
蛊毒？这两个字，更让墨玄珲想要证实。
跟着将士到了关押之处后，看着面前那一具具白骨，墨玄珲皱起眉头，墨色的眸子看不出一丝异样，周身的气压迅速下降，气压直降几分强的，周围人都吓得浑身打颤。
这根本不可能是自杀了，可这牢中戒备森严，敌人又怎会？
等等，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只要他不在这牢中审讯犯人就有机可乘。
所以，慕朝烟的蛊毒突然发作，就是引他离开，再加上轻尘之前说的，蛊毒发作需要收到指令，然后在来这牢中杀掉没来得及自杀的人，生怕他们泄露了什么。
真是好生残忍的手段。
墨玄珲细细想着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一是慕朝烟中蛊毒，二是派去西沧的人，只剩了一个，再有就是他发现那些白莲教的人都像打不死的小强，像是被人可控制了，现在又是来路不明的护卫中蛊毒身死。
全部都跟蛊毒有关，不，与其说是和蛊毒有关，倒不如说是全部都和白莲教有关。
如不出意外，这一切就是白莲教所为。
那个邪教组织做这些是为什么？向他挑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总有一天会知道。
想到这里，墨玄珲双眸又冷了一分，想到慕朝烟正在受苦的模样，心中已经把白莲教杀了好几遍了。
从慕朝烟中蛊那天起，白莲教就已经惹上他了，势不两立的局面，他已经想到了，墨玄珲勾起唇角冷笑着。
白莲教，又是白莲教，如今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白莲教息息相关着，这一切他若是不报回去，他都无颜去见慕朝烟，便是到死，他都不会放过白莲教一等人。
轻尘也因为慕朝烟的蛊毒发作，和那些中蛊毒身死的事情，再次泡在自己书房里，翻阅大量的书册。
两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于找到了浅薄的一点描述蛊毒的发作等，但是根本没有提到蛊王的内容。
轻尘心里也有些颓丧，但是手中却并没有放弃，他继续机械般的翻书，一目十行看着。
当看到：不同蛊师的蛊相互排斥，不可共存时，轻尘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以毒攻毒？轻尘之前有听闻这样的说法，但是手段太过残忍，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就是说，一个人由于种种原因被恶人下了某种号称“无解”的天下奇毒，遍寻无医。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又中了另一种剧毒，二者剧毒相加非但未死，后者反倒成了前者的解药，所以叫以毒攻毒。
但是以毒攻毒需要同等级别的毒药，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蛊毒也应该如此，可是白莲教根本不会练蛊毒，更别说蛊王。
那就说明，他们背后还有人专门炼就蛊虫！这一推测，轻尘自己都吓了一跳。
轻尘已经告知了墨玄珲他的推测。
以毒攻毒的这个想法虽然很危险，慕朝烟不仅要承受体内双重的痛苦，稍有不慎还有可能丧命。
墨玄珲单手支在案桌上托着下巴，一只手还保持着轻尘进来时，他翻书静止的动作。
那些字，他真的一眼也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慕朝烟痛苦的躺在床上的画面。
她难受，他亦难受。
此时，他真的很难抉择，但是眼下，没有任何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都要试一试，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
既然要蛊虫，那自然还是要找到蛊师，转念一想，那在暗处的不就刚好有蛊师嘛。
墨玄珲勾起嘴角，目光看着一处聚拢，仿佛是透过虚空处看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