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远远拿着手电筒的巡逻保安发现了他们。
纪嘉他们慌忙对视,怎么办!
“你们先走。”陆明低声对栏杆外的三人说,然后趁着保安的手电筒还没找到这个角落,拉着还处于懵懵状态的纪嘉就跑。
钟家隽三人和陆明两人分成两拨,趁着夜色暗淡,迅速离开。
远处的手电筒照出的晃动的光束,穿着短袖制服的保安,一边喊一边往这个角落走来。
“你们是哪个班的,都站住。”
纪嘉被拉住,在植物园的碎石路上狂奔。
放在身侧的手被拉住,身体被带动向前跑,纪嘉一瞬间微眯眼睛,感觉到脸上抚过一阵清风,凉凉的,给白天晒到有些刺痛的脸带来一些凉意,很舒服。
纪嘉看着眼前这个拉着自己奔跑的人,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平安夜,他在雪地上拉住了快要摔倒的自己。
虽然环境惊心动魄,好像呆在这个人的身边就格外安心,什么都不用想。
“那边是不是有人,站住。”保安大叔离得还远,依稀看到有影子在晃动。
纪嘉的手被陆明紧紧握住。
“没事,这么远保安追不上我们,我们跑到操场,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陆明回头,看着晚上的风吹乱了纪嘉额前的碎发,有调皮的碎发吹到嘴边,纪嘉微微张开口口喘气,发丝的末端被含进了嘴里。
纪嘉不自觉地把发丝撩开,抬眼,眼前的这个男孩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带着星光。
“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眼前这个男孩突然别过头,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没什么。”
忽略陆明微红的脸颊,跑的凌乱的短发,和不自然的神色,一切确实没什么。
纪嘉莫名地望着突然别捏起来的男孩:“诗梦她们不会有事吧,他们要是被抓住就惨了。”
“没事,刚才光线这么暗,保安其实没看清,他们又及时跑了,刚刚那个保安只追着我们,应该是只看到我们那里。”陆明看着天空给纪嘉解释。
“那就好,他们也没事就好”,纪嘉安下心,顺着陆明的视线向天空看去,“今天的星星真多,好漂亮呀。”
“是呀,好久没看见这么星星了。”陆明喃喃道。
小时候明明抬头就能看见的星空,长大后却再难看到。
纪嘉看着陆明仰头的侧脸,漫天的星空好像一下子拉近了时光的距离,他们还是稚嫩的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发现两人的手还紧紧的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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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他们是不是从这里跑了。”
陆明和纪嘉对视一眼,跑!
哒嗒嗒嗒......
两人在明德的校园奔跑穿梭,皎洁的月光撒下,树影唆嗦,枝叶伸展,踏破一处寂静。
穿过层层的教学楼,穿过明德修建的名人雕像,穿过僻静的读书回廊。
奔跑中的纪嘉,眼尖的认出了孔子的雕像,还空闲的感叹了一句,大师果然一派儒家圣贤之风。
纪嘉跑了这么大一段,喘的厉害:“呼哈呼哈......保安应该找不到我们了吧,都跑到这么里面了。”
“这里这么乱,光线又暗,他想找也找不到。”陆明经常打篮球,跑这么一段还只是微微带喘,看着比纪嘉的状态好不少。
他们两人穿过寂静无人的重重树影,一瞬间回到了热闹的操场,操场主席台的前端,放置了一个超大的屏幕,电影正放到,十万里长征,长征的军人背着黄绿色的背囊,脚上踩着草鞋,爬过山脉。
电影的声音很大,盖过操场上窃窃私语的同学们,场下不时人影起伏,好不热闹。
陆明拉着纪嘉找到两个空位置坐下。
“他应该找不到我们了,休息一下,我们就回班里。”陆明看了看周围侧头对纪嘉说。
“好。”
纪嘉拉了拉陆明的衣角,让对方凑近,在陆明耳边说:“我们松手吧,周围的同学都在看我们。”
周围的吵闹声,比不过此时纪嘉剧烈的心跳声,周围的窃窃私语钻入两人的耳中。
两人像触电一样分开,纪嘉看着对方通红的侧脸,噗刺,一声笑起来。
“陆明,你还记不记得平安夜我给你送过苹果。”
周围都闹哄哄的,电影正放到一场革命军枪战,噼里啪啦的枪声炸让人忍不住捂耳朵,或许还有旁边同学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一刻,纪嘉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陆明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明看着眼前的电影,沉默,久久没有回答。
不会是太吵了,他没听到吧,纪嘉懊恼的咬咬嘴唇。
“我一直记得你,纪嘉。”
我就一直看着你,直到我们再相遇。
纪嘉愣愣看着眼睛里面泛着无比光彩的男生,昏黄的老电影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抹眼里的光彩是什么呢,纪嘉捂着胸口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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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和纪嘉并肩回了他们的班级,电影过半,高一十六班的同学们早以无心电影,和身边刚认识的朋友热聊了起来。
陆明看着纪嘉坐到位置上,自己才抬脚走向自己放凳子的地方。
刚坐下,旁边的周浩就凑过来,贼兮兮地对陆明说:“路神,可以呀。刚上大学就泡到这么漂亮的妹子。”
“别瞎说,什么都没有。”陆明给了周浩一记冷眼。
周浩不信:“路神,我都看到了。我刚去上厕所。刚好看到你们俩坐在别人班的位置上......拉拉小手。”
“还没有,别乱传。”
“......还没有,我懂了,路神你是还没追上呀。”
“闭嘴。安静看电影。”
“这电影谁认真看呀。”周浩扭过头嘟囔。
陆明认真看着昏黄的电影,通红的耳朵在黑色的短发间若隐若现。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亮起的屏幕泛起幽幽的光,显示出钟家隽传来的讯息。
——陆明,你们还出来吗?
陆明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放进了口袋。
这头,在奶茶店相聚的四个人收到了消息。
——你们玩吧,我们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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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到高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很多事情,黑白的九键手机被全屏取代,你的短发长成了现在的马尾,可看见你,我好像看见的还是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女孩,那个一边哭一边练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