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父母第一次见苏秋眠,对这个姑娘印象很好。老两口在厨房小声嘀咕:这姑娘满身的书卷气,和咱们在村里见的姑娘看着就是不一样;咱们儿子还真是有眼光呢;也不知道脾气咋样,江枫以后能不能管着她……一想到苏秋眠还怀了江枫的孩子,觉得这姑娘跑不了了,就是自己家的儿媳妇,高兴地合不拢嘴,这下可以在村里人面前扬眉吐气了,儿子不仅找到了媳妇,还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过就是可惜了,她还没有工作。
苏秋眠有些累了,脸色发白,江枫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以先到卧室休息。江枫为了迎接苏秋眠来家里,这次把家里的旧床扔了,买了一个新床。这张床,是这个家里唯一像样的家具。他领苏秋眠到卧室,苏秋眠看到窗户上连个窗帘都没有,就立刻出去了,依然坐在小凳子上。江枫赶紧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破床单,挡在了窗户上,让秋眠先凑合一下。苏秋眠实在体力不支,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枫父母终于把鸡汤熬好了,江枫看着累得不行的苏秋眠,有点心疼,就赶紧用新买的碗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汤,直接给端卧室了。在卧室吃饭,一是照顾苏秋眠身体不舒服,二是自己家的桌子椅子确实上不了台面,怕苏秋眠嫌弃。
苏秋眠看着油腻的鸡汤,胃里翻江倒海,勉强吃了两块肉,喝了一碗水,就躺下休息了。苏秋眠有点怨气,这一家人真是没一个会办事的。早知道自己要来,非得等到快到家了才去镇上买鸡来炖,这款带客人的方式真够奇葩的。是不是农村人都这样,还是他们对自己有意见才故意怠慢?
苏秋眠问了旁边在玩手机游戏的江枫,江枫说,他们家过年才吃鸡,平时父母都不怎么花钱,一个月的水电费才几块钱,要她不要想太多。他还说,父母这么省钱,就是为了让自己娶媳妇,并没有怠慢她的意思。苏秋眠对于河南农村的结婚习俗也有所了解,不算车子房子,光彩礼钱就得一二十万。这对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她想着江枫是独生子,他的父母又早早给他准备结婚的事情,房子又如此简陋,存款应该是够彩礼钱了。这样想着,就有点安心了,回家也好给自己的母亲一个交代。
这一夜睡得不算太好,经过一天的折腾,苏秋眠孕期反应强烈,但屋里没有厕所,只能往外面一趟一趟跑。农村的旱厕到了夏天,味道特别不好闻,到了厕所,苏秋眠吐得更厉害。江枫家里也没什么可以当零食吃的,苏秋眠吐完,饥肠辘辘地捱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苏秋眠又在卧室喝了点米汤。体力稍微恢复些了,就走出了卧室。江枫的父母让江枫去附近的镇上买些菜,中午算是正式给苏秋眠接风。江枫骑电动车带着苏秋眠去了镇上,所谓的镇上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蔬菜和肉看着也不太新鲜。他俩就在集市的小摊上买了一些看起来还算新鲜的肉和菜。苏秋眠还是有点不愿意,自己是客人,他们提前什么都不准备,倒让她和江枫来买菜。但她这次没说出来,她只对江枫说,吃过午饭自己就要回学校了。江枫说你身体受得了吗,吃过饭和我去Y市吧,在那里休息一下,第二天再走。
回到家,江枫的父母开始做饭。有一个串门儿的妇女进了院子,扯着嗓子说:“嫂子啊,现在就开始准备午饭,家里来客人了啊?”
江枫的妈妈这一次也特别警觉,就跑到大门口和那个妇女说话,把她挡在了大门外,说哪里有什么客人,儿子回家过星期天了,给他改善一下生活。说了几句话,那个妇女就走了。
苏秋眠问江枫:“感觉你们一家人怪怪的,像是在躲着所有人,怕他们见到我,为什么啊?”
江枫说:“你别多想,只是不想太麻烦,农村人规矩多,你又听不太懂他们说话,一个人知道了一会儿能来一院子,到时候你还得一一招呼,不如就在房间躲个清净。”
中午饭做好了,江枫父母准备了四个菜,还做了一锅米汤。这和苏秋眠家的待客规格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他们炒的四个菜,就是江枫他们俩从集市上买的豆角,土豆,青椒,木耳……苏秋眠心里有落差,然后心想吃完饭就离开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就凑合两口算了。
因为语言不通,席间四个人也没说几句话。吃完饭,江枫带苏秋眠去了Y市自己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