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你可算是来了”贾鸿一看到莫骓和萌萌出门眼睛都亮了,一种终于可以吃东西的亮堂,“来来来,我们赶紧的,这里离超市不远,里面有个拌面可好吃了,我快要饿死了”
“就你话多”萌萌看了贾鸿一眼然后拉着莫骓往电梯走,莫骓回头看着贾阳。
“你眼睛怎么肿了,昨晚上什么时候睡的啊”贾阳走上来。
“嗯睡得很晚”莫骓抬头看看贾阳又把头摆回去,一副乖乖糯糯的样子。
贾阳看到这样的莫骓觉得很新奇,一种发现新世界亮而柔和的眼神低头望着她侧脸。
其实莫骓每次遇到超出她脑容量承受范围之外的事情时都是这么一种状态,呆呆糯糯的。
出电梯之后太阳刺到了莫骓的眼睛,原来,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明明还是昨天要落山的太阳,很快今天的太阳就又要落山了。每一秒都走得好快,她永远都不可能抓住。
她在眼泪要下来之前赶紧把墨镜给戴上了。然后牵起旁边贾阳的手。
“这里面有家步步高超市”贾鸿指着一栋楼回头兴冲冲地朝他们说话,“诶呀快点呐,我真的饿”然后就迈大步走进去了。
到里面路过一家KTV,应该是下午刚开门,前台大厅放的第一首歌就是,
“烈日里灼热的城墙
暖不来我的渴望
……
多年前我身骑白马流浪
说要带你去远方
你终究还是没到我家乡
陪我睡到天荒”
莫骓脚步顿住心跳漏掉半拍,眼泪就一直流一直流,止都止不住。还好她没摘墨镜,用手挡住贾阳这边的脸,
“我去上个厕所”话还没说完就跑开了。
萌萌看莫骓这样赶紧就跟了上去,“我也去上个厕所”留贾阳一个人站在KTV门口莫名其妙,两秒钟还不到眼前两个人就消失了。
萌萌刚进厕所就看到莫骓把自己关进去了,她走到莫骓门口,没说话,站了三十秒听到里面开始冲水,她敲门,
“莫骓,是我”
门打开了,莫骓站在她面前,眼睛浮肿,泪流满面。她看到萌萌就趴在萌萌肩上哭。
“我,我,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萌萌,萌萌”陈萌萌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莫骓哭得撕心裂肺,她哭得很隐忍,她很用力地把自己的声音压在嗓子眼不出来,有时候压不住了,声音们聚集在一起冲出来,到萌萌这里只听到莫骓一哽一哽的,萌萌好怕莫骓呼吸一下子上不来哽咽到窒息,她只能拍着莫骓的背。
莫骓的呼吸慢慢顺畅起来了,萌萌感觉自己肩上全是湿的,
“这还好人不多啊,不然别人要说我们占用公共资源了哈哈哈哈哈哈”萌萌想说点什么来逗逗莫骓开心,可是她一看莫骓的脸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我一开始没想到原来我会难过成这样”
“萌萌,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我一想到我不能和他待在一起了,我就,我就心绞痛”
“我一想到他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就害怕”
“他会认识新的人,接触新的一切,他甚至可能会变成一个,一个我不认识的贾阳”
“而那里没有我”
“日子久了,我就会变成他脑子里遥远的记忆”
“慢慢就模糊掉然后变没了”
空气好安静。
“我受不了这样”
“可是”
“四年好长”
“长到喜欢可以忽然变不喜欢”
“时间它就是这么厉害”
“总能让人面目全非”
莫骓从萌萌肩上抬起头来把眼泪擦干净。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我也不确定以后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喜欢他”
“可是我”
“我不想他忘记我”
她又伸手抹掉下来的眼泪。
“我应该做点什么让他在很久之后还能记得我”
“就算最后没有在一起”
“我也要他记我好多年”
萌萌看着眼前这个脸哭到变形还一脸倔强的女孩子,这个嘴上说着不确定以后还喜不喜欢但每一个动作都在说她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完全不能自拔的女孩子。就像歌词里说的“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无边夜色到底还要蒙住多少人”。呵,还要蒙住多少人呐,认真的人总觉得做得不够,浅尝辄止的人却总觉得所有都已经满溢。
“来,快来洗把脸”萌萌把莫骓拉到洗手台,帮她打开水龙头看着她把脸洗干净,又递纸给她帮她整理头发。
“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莫骓看了一眼镜子把墨镜重新戴上。
她们一走出厕所贾阳就迎了上来,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额,人太多我们排了很久的队”萌萌走在前面。
“是吗?”贾阳看着空荡荡的女厕门口一脸狐疑,萌萌也朝女厕门口看过去,奇了怪了,这年头哪个女厕不是排队排到地老天荒的,怎么这个厕所人这么少。
莫骓戴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表情,低着头没有什么生气。
“你没事吧?”贾阳走到莫骓面前,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捏住她的手。
“嗯没事”
“怎么还戴着墨镜啊”贾阳伸手打算帮她把墨镜摘下来,莫骓下意识地就要挡。贾阳看到她这个动作脸不自主地就沉下来。
“欸,莫骓昨天没睡好眼睛特别肿,见不了人”萌萌看贾阳一伸手连忙挡在莫骓面前,她那眼睛现在哪能看啊,又红又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哭肿的。
萌萌感觉贾阳周遭散发一股寒气,她感觉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想撤了……
还好后面的莫骓也感受到了,从萌萌后面走出来牵住贾阳的手,稍稍紧握两下,另一只手挽住萌萌,
“欸我们快去买菜吧,再慢贾鸿估计要跟我们急了”
贾阳被莫骓牵着往前,心里疑虑重重,他总觉得莫骓今天不太对劲。
“欸那是不是贾鸿!”萌萌指着个一顿狼吞虎咽吃面的背影看向莫骓和贾阳,
“是吧”
萌萌松开莫骓的手就朝贾鸿那边蹑手蹑脚地凑过去,一掌猛拍他后背,害得他一口面差点没呛住。
贾鸿回头一看是萌萌抬腿就要上脚,萌萌一看这架势立马跑开,
“不带这样的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嘛”萌萌说这话的时候很欠揍,一种我就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语气。贾鸿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继续吃他的面。
莫骓用被萌萌松开的手握住贾鸿的手腕,停了几秒感觉不够,然后两只手抱住他整条手臂绕过自己后背把头窝在他胳肢窝里。
贾阳刚刚心里还有些不悦,而现在看着这个抱住自己整条手臂窝在自己胳肢窝的这个人,他心都要被化掉了,什么疑虑啊不满啊通通都消失掉,他感觉现在莫骓跟他说什么他都没办法拒绝,她做什么他都生不起气来。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吃完了”贾鸿拿起桌上的纸往嘴上一顿乱擦,萌萌看到他这样子真是不得不感叹他长得确实很仙但也真的很接地气哈哈哈哈哈。
“那我们走吧”萌萌捂嘴偷笑。
“欸,进去之前我们先分一下工,谁买菜谁买零食”贾鸿走到在前面挡住了他们。
“欸我去买零食我去买零食,那个,贾鸿我没带眼镜看不清你和我一起去买零食啊”然后萌萌就拽着贾鸿的袖子把他拖走了,贾鸿被拖着还不忘回头叮嘱贾阳,
“那你们去买菜啊,多买蔬菜!”
“行了,快走吧你”萌萌在前面吃力地拖着贾鸿,“你怎么这么重啊,就不能快点走”
萌萌和贾鸿很快就消失在一排排商品陈列区背后了。
贾阳手臂拢了拢胳肢窝里的人,低头看着这张被墨镜遮住一半的脸,
“我们也走吧”
“嗯”
他们这样行走有点……不太方便,主要是两个人步子迈得不太一样,然后莫骓就改靠到他手臂上让他推着自己往前走,悠哉游哉地还蛮舒服。
“这个瓜怎么样啊”贾阳拿起一个莫骓不认识的瓜。
“咦,有点老”
“那这个呢”
“不太好看”
“那那个呢”
“嗯……不好”
“哪里不好啦”贾阳觉得现在挑剔找茬的莫骓特别可爱,她每否定一个瓜他就觉得她可爱又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