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晗玥暂时在周府住下,住的是大通铺,不过她才不会在这里睡觉,要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一群大男人。
她找了个借口说睡不惯大通铺,去外面看看,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只叫她不要乱走,就在奴仆院里面就行。
她忙声应下,扯下被单挂在树上,自己做了一个吊床,仰面看着星光,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啊,她唇角带着笑意,青葱玉指指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嘴里喃喃道“一颗,两颗……”
她也觉得自己好无聊啊,居然沦落到数星星的地步,具体数了多少她也忘了,只记得数着数着就看到了织女星和牛郎星,又回味起师父给她说的织女牛郎的故事。
她不自觉地湿了眼眶,小时候她总是调皮,师父为了让她安静地待在院子里,经常给她说故事,但是她长大之后却再也没有给她说过故事了,连她看话本都不允许。
但是她还是很想师父,第一次离开风临门这么久,师父肯定担心坏了,不知道有没有哭鼻子。
她想象着风一刹想她想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噗嗤一笑,本来低沉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十分轻盈,如果没有武功,那必然是女子。
她荡漾着床单,忽然跃起,玉足一点床单,上了树梢,隐秘在树叶中,今天的夜晚不是很黑,但是她躲在一片阴影中,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她眼眸微敛,突然瞟见挂着的床单,暗道一声傻,用脚勾住树梢,将床单解下,绑在树稍上。
刚弄完就看见一抹倩影小心翼翼的过来,那人整个人躲在树干后面,伸长了脖子看着周围,走路都是十分小心的,就怕发出声音。
风晗玥屏息凝神,看那人的样子像丫鬟,再仔细盯着那人的脸,只是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等丫鬟从树后出来才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
“文歌!”风晗玥有些吃惊,在心里惊道,文歌是周若萱的贴身丫鬟,按理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何况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大家都睡了,她没提灯笼,蹑手蹑脚的,一看就是要做坏事。
风晗玥没出声,就倚在树上,看文歌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只见文歌擦了擦额头的汗,出了一口气,又继续往前走着,她走近奴仆院旁边的一处院落,见里面乌漆麻黑,没有动静,这才进去。
风晗玥不明所以,只轻轻跟在文歌身后,只见文歌抖着手开了一扇门,进去就将门别上了,风晗玥等她进去很久之后才轻推了推门,不行,进不去。
风晗玥无奈,一个飞身上了房顶,在房顶容易被听见,她不敢乱走,掀开一匹瓦,看见里面全都是酒坛,原来这里是装酒的房间。
她仔细看着,就怕错过一个细节,只见文歌哆哆嗦嗦揭开一坛酒布,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手抖个不停,弄了半天才把药包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她还没准备倒粉末,手一抖就倒了一些粉末进去。
风晗玥眼眸一转,这丫鬟是自己来的还是周若萱吩咐她来的,她倒的是什么。
文歌显然没想到自己抖了一下就倒了粉末进去,她又抹了一把汗,继续打开其他的酒坛倒粉末。
风晗玥见她要继续,又掀开一匹瓦,纵身一跃,文歌看见上面映射下来的阴影,刚抬头,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捂住了嘴。
“呜,呜”她喊了两声却发不出其他声音,风晗玥立即点了她的穴道,这才放开她。
文歌满脸惊恐地看着她,泫然欲泣,眼神里还带着哀求。
风晗玥无语,她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风晗玥压低了嗓子问“你刚才放的是毒药?”
“呜呜”文歌想发出声音也不行,急得一直眨眼睛。
“如果是,你就眨眨眼”风晗玥无奈补了一句。
文歌立马停下眨眼,眼睛瞪得很大,就怕风晗玥看不见她睁着眼。
风晗玥扶额,这丫鬟以前骂她“登徒子”的时候多神气,没想到也是一个怕死的小姑娘。
“是泻药?或者是能让人全身发痒?”
文歌继续瞪大了眼睛。
“蒙汗药?”风晗玥低着头,学着文歌,盯着她问。
文歌睫毛闪烁两下,立马眨眼睛,眨了几下才停。
“谁让你下药的,你自己?”
文歌这一次不再是瞪着眼睛,而是微敛了眼眸,却也没眨眼,就这样看着地上,一时间看着有些犹豫。
风晗玥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知道她可能有难言之隐,温声道“那我给你解开哑穴,你不能大喊大叫,否则等一下来人了,也是你说不清”
文歌没有任何犹豫得眨了眨眼睛。
风晗玥迅速解了她的哑穴,自己也干脆坐在地上,盘问她“你现在可以说是谁让你来的了”
文歌看着风晗玥十分面生,心里想着这人应该是招的帮工,一般这种情况是不会管高门大户的事,这人却胆子这么大来管这些事,心里也有了想法。
“是我自己,我们小姐不想嫁给沈公子,却又不能违抗父命,整日愁眉不展,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小姐嫁去沈家,所以自作主张下药,这是明天晚上的酒,我想把所有人包括小姐都弄晕,我带她离开周府,让她自由”文歌说得真假参半,若不是风晗玥受过周若萱的委托,她都要相信了。
文歌见风晗玥一脸不相信,心里急了几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跟你们小姐说,她逃出去那天我会在后院接应她,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你继续吧”风晗玥说着就将文歌的穴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