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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漫儿,你父亲是好人,是好人……”妇人目光停在院落中独自玩耍的孩童身上,声音越渐衰微说。

“娘,我饿了,你什么时候做饭啊?”孩童稚嫩高亢的声音与妇人形成鲜明对比。

“娘这就给你做。”妇人黝黑偏黄的脸上勉强呈出一些笑容便转身走向灶房,只是那干涩的嘴唇将干裂迹象更加显明。

与黄土高原融为一体的余晖栖身于片片嫩绿之上,泛起点点闪光,似鱼跃水般的麻雀享受这一方点点温暖。不到一刻,拇指大的石子打破了这片刻欢愉,一时间麻雀如树上开花般四散开来。随着石子落地,一只黑影也跌落于土黄。

“ouh,ouh,我逮着鸟鸟了,ouh,我逮着鸟鸟了。”隐藏许久的孩童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看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麻雀用翅膀撑地艰难地向前“蠕动”,失去往日叽喳的活力,取而代之一声声的“哀嚎”在这孩童看来并没有感到怜悯反而是近来唯一在外界的慰藉。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孩童记忆里的温暖只来自于娘亲,对于这唯一的外界慰藉,孩童小心翼翼地将它捂在手里想要回去分享给娘亲。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一群大约十岁的孩子群里几个高胖的孩子看见这孩童后便故意提高嗓门唱着。

“别唱了,咱们离他远一些吧。”孩子群里一个弱小的声音传出。

“对啊,我娘说他爹是杀人犯,不让我和他玩。”

“嗯,我也知道,咱别惹他了。”

“怕啥,他爹都不知道还活着呢么。”为首的胖孩子故意声音提高。

“大胖,你他娘说啥呢!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对比后略显瘦小的孩童依旧身子笔直挺在大胖面前,声音铿锵有力。

“村里都知道你爹被抓走了,你说我在说啥!”大胖显然没有预料到孩童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震惊之后气势显然比之前减弱许多,可是当着其他伙伴的面上被骂自然有些让他心中不快,于是强撑着底气回道。

“你爹才被抓了,滚你娘的。”孩童脸涨的通红。

“滚你娘!你爹就是一个杀人犯,你爹活该被抓!”

“我爹不是!不是!!”孩童情绪全然释放,自尊破碎,伴随着湿润的眼眶,扔下麻雀,一拳重重地向大胖脸上挥去。

一边的小孩都未曾料二人会扭打在一起,只得默默在一旁看着。

“我爹不是!说!我爹不是杀人犯!”几回合后,二人身上已被尘土盖了十有八九,孩童压着大胖,双手掐着大胖脖子,眼睛通红,直勾勾的望着大胖,泪却止不住地向下滴。

“放..放开.....放开......”大胖脸色逐渐变红,双手不停地拍打脖子上那双如铁链的手。

年纪较小的孩子看到这般情景,神情愣住不知所措,里边几个高胖的孩子见情况不对慌忙拉开二人。大胖脸色通红大口粗喘着,顾不上往日在同伴眼中的形象,灰头土脸撒着脚丫往相反的方向狂奔。众人默默散开分手回家,只留这孩童失神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可眼泪仍如雨弹在土上,终只是淡了一些颜色而已。停了一会儿,孩童的视界停在刚才打架的地方,麻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孩童将它拾起捂在手里朝家的方向走去。

“娘,我回来了。”孩童似乎变了一个人,声音里丝毫没有听出刚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娘”“娘”

“我回来了。”连叫几声不见回答,孩童好奇地走向灶房。

残阳火红似乎想要烤熟这土地,可透过窗之后却变得如少女般温柔。在光线投射下,空空的斗米被阴影装填满。火眼里没有再添柴禾,火焰不得不变为火星寄于灰下,锅里的热气已经消散无几,细看锅里做的是胡汤,可撒入的面与水相比少的可怜,让人乍一看与水汤无异。板凳倒在添火的地方,其中一角已被烧黑,妇人昏迷倒在小柴堆里。

“娘,娘,你起来啊,醒醒啊……”孩童声音急促,跪在妇人旁轻轻推着,这才发现妇人腰身缠着层层粗布,看起来与平常没有差别。

“漫儿。”妇人缓慢睁开眼睛气息弱小的呼出。

“娘,你别说话,先吃点吧。”孩童拿起案板上的碗舀起胡汤端到妇人面前。

“漫儿,饭做好了,赶快吃。”妇人好像突然有了力气,可却远不如平常。

“娘,你先吃吧。”

“嗯,娘吃了,你也吃啊。”看着孩童扶着自己喂饭,妇人露出微笑,不知觉眼角滑落出一滴泪。

“快去吃吧,看,娘都快喝完了。”

“知道了。”孩童见碗底变空,才放心的说着。

妇人见孩童喝了两碗后,安心的躺下,含情脉脉望着灶房门口,声音微小的说“士松,孩子长大了。”

“娘?怎么了?你和谁说话呢?”孩童只听见断断续续模糊的声音。

“漫儿,娘先回屋睡会儿,你自己好好吃饭。”妇人虽然虚弱却掩盖不住少女般的娇羞。

“娘,我扶着你。”孩童搀着妇人胳膊。

“去把柜里的红被子拿来。”妇人躺在床上很虚弱但带着笑说。

见妇人依旧笑魇如春不答,孩童只好去柜子里拿出红被子。

“漫儿,你出去吧,让我和你爹待会儿。”

“娘……”孩童怔住反应过来后声音哽咽。

“咋这么久才回来。”妇人似小孩子气般说道。

“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没事,你回来了就好。”

妇人尽力向左边移动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静静的微笑着。不知时间几时,只觉得窗外火光温度比这夏日温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窗口被火撕开了一个口子,掉下的火星燃着被子冒出了片片红叶随之如溪入江流般不可收拾。

孩童在地上醒来,一阵疼痛从脑后传来,手不自觉摸去痛处,可闻见烧着的气味让他来不及抚摸痛处。望着被火焰包围的房屋,孩童大喊一声“娘”,什么都不顾似的冲向屋内,看见妇人眼睛一动不动望着他的方向,依旧面带微笑,孩童仿佛没了力量,怔住静静地看着火势燃及四周,包围自己。

火焰之中,一队人走在黄土坡上,唢呐声响彻这一方,红色的轿子与燃阳仍可争艳几分,新娘透过红盖头,燃阳纵然眩目,可一切依旧看得那么仔细,窗户上的雕刻、轿帘上的纹饰、离去时家中经常出没的猫躺在树荫下乘凉......一切都是那么慢,都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模糊。

火光在即将落下的夕阳下显得耀眼,浓浓的烟雾将村子里的人吸引过来,一群人议论纷纷,有看热闹的,有后悔当初借粮给妇人的,却不敢出声说出来。众人扎堆看着火光指指点点,只有三四个住在邻近的村民端着水去灭火。此刻,孩童已昏迷的躺在众人旁边。

“唉!可怜了娃娃!”人群中一位老者轻叹。

“说不定是这灾星把他娘克死了。”一位平常以泼辣示人的妇女毫不客气的说。

“他爹出事不久,他娘又出事,这不是灾星是啥?”有人附和道。

“住嘴!这和娃有啥关系?”老者拄着拐棍颤巍巍吼道。

“哦?!没关系他爹他娘都死了!?”

“你不要胡说!”老者有些激动。

“行了,大家都退一步,不说了,不说了。”“对对对,别吵了,为一个不干的人不值。”“张叔消消气别和妇人计较,还有三娘也是,不知道让让老人么。”“……”众人开始打圆场,有些刚来的还不明白情况就学他人开始劝架。

“娃娃怎么办?”老者看着劝架的众人,心里有气没处撒,便说出实际点的问题。

一时间,众人如熄灭的火焰,沉默无声。人群靠后边的有些人听到这话心里就在纠结是看热闹还是该走。年岁在变,朝代在改,唯独粮税不变反而愈重,加之最近的灾害,收成本来就不多,人群中大多辈辈都是农民,富裕几乎和他们沾不上关系,家里有余粮都高兴得自己藏着,谁还会额外增加一个负担。

“哎呦,没被烧死吗?。”泼妇尖细的声音响起。

“先看看还活着没?”有人提议道,这次老者并没有反对,纵然内心善良涌起却敌不过现实情况。

“有气,还活着。”靠近孩童的汉子探了鼻息想了想说。

“命还真硬啊。”妇人小声嘀咕。

“那弄醒不就没事了么。”人群中有人追喊。

“对啊,弄醒就没事了。”顷刻就有大片人赞同。

“唉,造孽啊,造孽啊!”老者愤愤的转身离开人群。

有人怕扯上关联,急忙借着这个机会溜走,有好事者仍站在一旁看着热闹。一盆水倾势涌下,冲走孩童脸上一些黑灰也带来了阵阵咳嗽。见孩童没事,众人逐渐散去,四散的人群中传出有点失望的声音,“唉咦,没死”“我以为死了”“……”。

孩童坐起静静地望着面前熟悉的“残骸”,就这样望着,没有人打扰。

一只有树纹般沧桑的手掌轻放在孩童的头上,孩童这才抬起头来。黑夜中看不清来人脸庞,可白发出卖了岁月的痕迹,方才离开人群的老者拿着一袋锅盔出现,可孩童并没有去接,只是看了一眼就变回原来的状态。老者将锅盔放在一旁,把自己的薄外衫披在孩童身上,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黑夜里,一个逃荒的饥民头发四散,身形干瘪,双眼好似饿狼般,看见三个狼狗争抢着一袋东西,待其撕破后才发现里边是锅盔,饥民眼睛一亮在附近寻得一根木棍击打着争食的狼狗,尽管袋子外边的一些锅盔已被咬得不成样子,可他还是想都没想就塞进嘴里,仿佛不够似的,手里还不停地拿锅盔往嘴里塞,黑垢下的脸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看着三条围着自己游走的狼狗,他笑的更加放肆。背后的狼狗跃起扑倒他咬住肩膀,其他的狼狗也相继而起,他死死护住袋子没有反抗,任凭狼狗如何撕咬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喊,反而愈发笑的痴狂。他闭上了眼睛,可这笑声仍旧在黑夜中回荡,直到他的尸体被越拖越远,直到他的声音慢慢消失。

弯刀般的月亮插在黑夜的胸口上,黑夜急忙想要夺走它的光辉,却始终侵蚀不到半分。它白的无暇、白的圣洁、白的让人感到孤独、白的让人感到心悸。

“说,我因贪图姜宏身上的财物,心生不轨,在田间与同伴谋其性命,为掩人耳目,清理四周,将凶器藏于田间土下,伪作自己发现案发现场,来官府报案。”大牢里捕快坐在案桌上拿着一张纸对着被绑的陆士松说。

“冤枉!”陆士松忍住伤痛艰难地说出。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只要你说出这句话。”捕快悠闲地拿着酒碗靠近陆士松喝了一口说。

见陆士松没有说话,捕快将嘴里的酒喷在陆士松被鞭子抽裂开的伤口上。

“啊~”陆士松浑身疼痛喊出,豆大的汗珠清晰可见。

“说吧,我看着都疼。”

“我真是是冤枉的。”陆士松委屈地流着泪说道。

“唉!行吧,那你先想想。”

捕快对一旁执鞭子的差役使个眼色。只见执鞭子的差役点头放下鞭子,转身向火炉走去,从炉内取出一块烧红的铁块,只不过上边没有字。

“想好了没?”捕快拨着陆士松的头看着烧红的铁块。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滥用刑法。”陆士松恐惧大喊。

“怎么叫屈打成招呢?如果你死了,就不是这个词了。”捕快慢慢说道:“由于嫌犯拒不配合并企图谋害官员,慌乱中,我方失手将其至于昏死,你觉得这样说好吗?”

“我可以说,让我见一下我的家人。”陆士松知道自己这次肯定不能活了,此刻只有家人是自己唯一的牵挂。

“你早说不就行了么,有啥后事也正好交代一下,害兄弟们忙了这么久。”捕快笑着拍了拍陆士松的肩旁说完转身走向案桌拿起那张纸念到:“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最好背下来,不然别怪哥哥了。”

“我因贪图姜宏身上的财物,心生不轨,在田间谋其性命。”捕快念着一句望着案桌上另一个执笔差役,看见其点头后,又望向陆士松。

“我因贪图姜宏财物,谋其性命。”

陆士松急忙说完想歇息会儿,却不料捕快冲过来就是一脚,之后怒气冲冲说:“我他妈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一个字也不能差!”

“我因贪图姜宏身上的财物,心生不轨。”捕快没有耐心的说。

“我因贪图姜宏身上的财物,心生不轨。”陆士松气虚无力学着。

“与同伴在田间谋其性命”

“与同伴在田间谋其性命”

“……”

“……”

“看吧,配合好了多顺畅。”捕快拿着新墨沾染的纸,眉目舒展开来笑着说:“现在就差手印了。”

“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让我见一下我家里人。”陆士松按压完手印后仰头望着捕快道。

“先在牢里待着吧。”差役们走出牢房。

“你说过让我见的!”陆士松发疯似地喊道,可回应他的只有空空的牢房。

县令府中。

“大人,犯人画押了,接下来怎么处理。”捕快将证词递向县令说。

“嗯,好!果然没让我失望,先关进大牢,你带人去田间找出凶器,好给乡亲们一个交代。”县令看了一眼证词后低头书写着大字。

“是。”

“如果这次将犯人都缉拿归案,你功不可没,我会在上边替你美言的。”

“多谢大人。”捕快感激涕零的说。

“嗯,快去吧。”县令放下笔,将书写好的大字平铺在自己的桌上,赫然出现“为官为民”四个大字。县令深沉地望着门口捕快离去的背影一会儿转而变幻为笑颜,摇头自言语道:“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呢。”

“大哥,要是田里边没有凶器怎么办啊?”刚走出府外,在门口等待的差役对捕快说。

“能不能脑子活泛点,没有你埋一个不就有了吗?”捕快揪着那个差役耳朵道。

“县太爷能这么轻易相信咱们么?”

“你是不是傻啊,这件事是他交给咱们负责,不信咱们信谁啊?你好歹也是个捕快后补了,怎么能怀疑自己人呢?”

“那,乡民能信么?”差役顿了顿问。

“乡民难道不应该相信朝廷么,朝廷给咱们这个官不就是为乡民办事的么,再者说了,只要是事情不出在自己身上,谁会操那咸蛋心,都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连孔圣人都说‘不关已,莫闲管’。”

“那这孔圣人也是朝廷的人?”

“应该是自己人,你看这出发点都是顺着咱们的路子走的。”捕快越说越感觉心中能力越大,自己已经和圣人可以肩并肩了。

“那咱为啥要说是两个人作案呢?说他一个人这案子不就结了么?”差役并没有因孔圣人的站队而感到自豪,还是认真思考自己疑问的地方。

“怪不得你当不上捕快,只能当个差役。这个脑子啊,给你说了也是白说。”捕快再没理差役自顾自走去田间,后边的差役也急忙屁颠屁颠跟上来,哥长哥短的喊着赔不是。

“前几日发生的一起夺财杀人案,今其中一名嫌犯已经落网,经审讯,其已承认自己作案过程并签字画押,这把刀便是凶器,证据无误,暂已关入大牢,若其交代出同伙,可酌情处罚,愿逝者安息,还请诸位乡亲们放心,本官一定竭尽全力维护这一方安宁。”县令站在县堂对着下边哭的死者家属以及门口那些听审看热闹的人高声喊道。

“大人,冤枉啊!”一名黝黑的妇女高喊着闯入跪下。

“哦?你有何冤情?”

“大人,不是民女是我老汉冤枉。”妇女哭泣道。

“你老汉冤枉,难道我老汉就不冤吗?”一旁死者家属哭泣说道。

“凶器已经找见,字据也已画押,且其人都已认罪,你一妇人却在此为其喊冤,纯属无稽之谈。”县令听一旁的差役说明妇女的男人就是陆士松后说道。

“我与其夫妻十载有余,他是本分人,不可能干出这类伤天害理之事,望大人明鉴。”

“我念在你为妇人故没有以扰乱公堂之罪掌嘴,如若你仍执迷不悟,休怪律法无情。”县令怒道。

“本人都画押了,还说有冤,这不是扯么。”“这妇人真是执迷不悟啊,事实已经确凿,仍在此狡辩。”“要按照这么说,谁犯个事他媳妇来说一下都能放了,那岂不是没有罪犯了?”“就是,你说的对啊。”“……”门外的人群议论纷纷。

“请大人许我与士松见一面。”妇人见伸冤不成,只能求见一面。

“本官体谅你们相濡以沫的感情,许你往牢里探视一次,为尽快破案,往后不许再探。”

“谢大人。”妇人道。

“大人真仁义啊,好官呐。”“是啊”“我们终于遇见仁官了”“……”一时间众人传论着县令的仁义,能体恤民情,是个好官。

县令听着众人的赞美,心中暗爽地退出公堂。

大牢内,黝黑的妇人看见头发散乱、浑身是伤的士松奄奄一息,躺在几乎没有一整块完好地方的草席上,眼眶又湿润起来。

“快点,别浪费时间。”狱卒打开门对妇人说完后转身站在门外,虽未注视两人却时刻仔细听着二人的谈话内容。

“士松。”妇人噙泪扶着陆士松说道。

“你来了,漫儿呢?”士松虚弱地说着。

“在家等你回家呢,谁知道,谁知道……”妇人说着便留下了泪。

“告诉漫儿,我是冤枉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跟他们去的。”妇人摇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其实,这也是一种解脱,只是苦了你和孩子了。”陆士松勉强笑出来。

见妇人哭泣不止,陆士松抬起手摸着妇人的头发说道:“漫儿最近怎么样?胖了么?”

“嗯,胖了些。”

“那就好,照顾好自己,带着孩子回娘家吧。有合适的找人再嫁了吧,跟了我,让你受苦了。”

“不,不……”妇人摇头哭喊道。

“走吧,我命已在此,照顾好孩子。”陆士松转头看了眼狱卒叹气道:“走吧,走吧......”

“士松”妇人好似哑了般没有声音说道。

“好了没?交代完了赶紧走。”狱卒时刻关注着情景,于是开始催促道。

见陆士松仍不肯回头,妇人只好慢慢退出牢房。

前五日,正值夏日炎炎,陆士松趁早上凉快,便去父辈留下来的田地里耕作,虽然从去年发生旱灾,但田里还有一部分可以成活,毕竟也是一点希望。本来想着早做完就可以早回家陪孩子,谁知,刚快走到田地时发现一个青年正和另一个人撕扯着什么东西,接着青年便掏出利器刺了一刀,陆士松大喊一声冲上前去,青年被死死抓住想逃也逃不了。眼看陆士松快速赶来便也顾不得许多,又将刀子刺了好几下直到与之相争的人倒下才罢,青年慌忙捡起抢来的东西拿着刀跑了,而陆士松赶到时,青年早已跑远,伤者抬起头伸着满是血的手抓住陆士松的腿说:“救我!救我!”可一会儿伤者便一动不动了。陆士松急忙跑到当地的县衙里报案,接着县衙里派出捕快和差役来到案发现场,将周围情况做了调查,并将陆士松带到衙门里做了一些询问,之后陆士松便回到家,想起当时的情况内心仍有心悸,若真与那个亡命徒纠缠,自己还有可能完好坐在这儿么。

过了三日,衙门里的差役来到陆士松家门口说:“本案仍有些细节不清楚,劳烦陆士松跟我们走一趟。”

陆士松跑到门口有些疑问地问道::“我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啊。”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差役拱手道。

“士松,跟他们去吧,清者自清,别把孩子吓着。”妇人将孩子拉到自己身后。

“嗯。”陆士松对妇人点了一下头转向对差役说:“咱们走吧。”

谁知,这一走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王大哥,借些粮吧,年底一定还上。”妇人带着孩子站在平日与陆士松关系比较近的王大哥家门口喊道。

“弟妹啊,不是哥不给你,前几日已经给你给了一部分了,我家也没有余粮了。”

“大哥,最后一次,借最后一次好吗?”妇人乞求说着。

“弟妹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王大哥沉吟一会儿叹气说:“好吧,你等等。”

“你家是地主啊,还借给人家。”“唉,你能不能别吵了,我和士松是朋友,接济一下是应该的吧。”“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你声音小点,不要让人家听见。”“你还有理了是吧。”“我和娃儿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一阵阵露骨夹杂哭泣的咒骂声时强时弱从王大哥家里传出来,一会儿王大哥拿着一小袋的粮递给妇人并说道:“弟妹,家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对不起王大哥,给您家添麻烦了,您放心,我不会再来了。”妇人说罢带着孩子便转身走去。

“李大哥,借点粮吧。”

“大哥,大嫂借点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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