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喂,还有多久下课啊?”
温良趁老师回过头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向一凡非常神速地打探到。
“呃,这个,让我看看……”
“快点儿。”
“还有……2000米。”
一凡点了点头,非常迅速地告诉了温良。
“啊~还有5圈啊。”
温良极其扭曲的表情,把头毫不心疼地磕在了桌子上。
(一圈就是一分钟,相当于400米。温良和一凡常常爱以这种方式考验对方的智商)
“哈。”
一凡突然笑了起来,毫不遮掩地显示着他的幸灾乐祸。
“有病哪。”
温良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哎~”
一凡用眼神指了指温良的桌子下面。
温良很快低头,然后一脸悔恨终生的样子抬起头。长叹到:“唉~~~”
从来没有得逞过的周暕小朋友,这次居然趁人不备,终于解了温良的鞋带。温良现在,真是悔恨不该当初啊。想想从前,是怎样嘲笑暕的小伎俩的,看来这次,马失前蹄了。
温良把头全埋书里去了。
“哈哈哈,嘿嘿。”
突然女孩神情一变乐开了花。
“干嘛!”
一凡,一脸莫名其妙。
“诺,你自己看看。”温良神采奕奕。
一凡预感不妙,低头。
“周!暕!”
一凡只能龇牙咧嘴地,却不敢喊出来。他的鞋带直接被绑在了桌腿上。
“咳咳。”
老师总算是看见了,向这里以咳示意。
三个人,同时低头。
此时,救苦救难的下课音乐响起。一凡几乎在同时,直扑向暕,
“咱能不丢人不?”
接着就看见摩肩擦掌的。
……
温良在一旁乐得蹲在了地上。
温良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了一点点。
原来是一觉醒来。
嘴巴却还是保持着梦里大笑的姿态。
不知什么时候起,就疏远了。
温良翻了一个身,准备重新入睡。
在床的另一边,是那一只玩具熊。很早很早的时候,它就有了。早到让温良觉得是从妈妈肚子里带出来的。温良看了看它,心安地睡着了。
温良坐在海岸边的岩石上,海浪在脚下拍打着。
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撒满了许多许多的星星。就这样跳着,蹦着,全进了海里去了。
蔚蓝的海水,被风吹起暖暖的感觉。就像家一样。
太阳快要落了。把那个远远的地方染成橘红的一片。和海相连。
温良的眼睛看的有些累了。
有一个女子,穿着蓝色的连衣裙,站在那些泛着金光的地方。
她在等什么吗?
她转身的时候看见了温良,向温良笑着,还伸出了手。
是要我过去吗?
温良看见女子的时候,喉咙里好像有一种丢失很久的呼喊要发出。可是,就当话在说出的前一秒,戛然而止了。
我要说什么呢?
忘了。忘了。
她在朝我笑。她在朝我笑。像一个妈妈。
可是我不认识她。可是,我却好像认识她。
海浪汹涌。
海面在远远的地方高高凸起。
温良向海走近。
但当海再次恢复宁静的时候,那女子也不见了。
温良,是被阳光撒过的海面看花了眼吧。
闪闪烁烁,模糊地产生了幻觉。
2】
天越来越冷,对于温良这样的冬眠动物来说,起床实属难事啊。可是没办法,自从上次托姜熠的福被抓到后,就再也不敢乱来了。
“啊!妈呀!”温良拎着书包狂奔出去。
千算万算,时间还是没有掐准。她忘了,按自己的速度起码要预留半小时才来得及。肚子在晚上的时候就叫唤了,现在看来又要等到中午了。中国的教育啊,非得要等到温良成为教育部部长才肯改革啊。
出门后还有一段路才可以坐公车。由于温良方向感不强,所以上学以来都采取这种朴素的方式去学校。
“喂,喂,等等。”
温良不知道冲着谁瞎嚷嚷。
前面骑着车的男生把车靠在路边停下来,他回过头是一脸的[阿弥陀佛,饶了我吧]。能让温良这么不顾及形象的也没几个了,当然最没所谓的还是谷雨。
“你干嘛,自行车不能载人。”
“没让你带我。”
温良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谷雨手里的东西。谷雨察觉到后把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的豆浆和面包往胸口护了护。可是温良还是眼疾手快一把抢过。
“你姐一夜没吃东西了,我还赶时间。谢谢了啊。”然后,还不等谷雨反应就跑了。
“我也没吃呢!”谷雨愤怒地看着已经走了的温良。
“你们老师善良,会等你吃好早饭的!”
远处,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跟着公车的启动消失了。
3】
温良看了看教室后面的钟,谢天谢地,还好没迟到。
第一节化学课。
温良在抽屉里捣鼓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书。不是吧,没带?
都已经翻到最里面了。还真是什么都有。巧克力包装纸、便利贴。
还有……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白色的。
我好像没有这种纸吧?温良想了想。
打开看看,很干净的字迹。
-温良,星期五晚上可以出来吗?
-姜熠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看样子是好几天前就放进来了吧。还好翻到了,不然大好机会就错失了啊。
姜熠也够沉得住气,一点儿也不像之前霸道的样子,温良在心里乐了一下。
至于化学书,只能用物理冒充一下了。老师应该没那么好眼神吧。
下课后,温良给姜熠递了一张纸条。
-好。
放学的时候,静好和应梓走过来,要温良晚上和她们一起去图书馆。
温良不敢和她们说已经和姜熠有约了,一时又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就只顾着整理书包不出声。
“温良,你在学钢琴?”静好话锋突转。
“没啊。”温良疑惑地抬起头,把注意力转到了静好这里。静好正拿着一本钢琴的谱子在看。
“啊!又忘了还了。这是夏的,落在我这儿了。”温良烦恼的表情。
“夏在学钢琴吗?”静好一边随手翻着一边问到。
“对啊,她钢琴可好了。”温良笑着说。
“那个,今晚我不去了,家里还有事。”温良顺势接下去推辞了。然后匆匆走了。
晚上,在电话响后,温良就出门了。
姜熠上下打量了温良的样子,摸了一下温良的脑袋,然后笑着说:“走吧,闺女。”
“哦。”温良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被姜熠拉着走了。
白色的毛衣,宽松的牛仔裤,黑色的帆布鞋,还围着一条淡粉色的围巾。眼睛因为抬头而显得格外大,被风吹得有点点泪,水水的。好像谁家要出门的乖小孩。
这就是温良同学的装扮。作为一个18岁少女第一次约会的形象。
“要去哪里?”
现在的俩人即使是在手牵手招摇过市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早恋。因为牵的是温良。
“哪里高我们去哪里。”
姜熠坏笑着卖起了关子。
“啊?真的啊?不要了吧。……我恐高。”
就这样轻易地拒绝了,温良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是比较怕高呢还是比较怕我呢?”
此时的姜熠绝对是一副欠扁的成竹在胸的样子。
“……好吧。”
他们去了附近的植物公园,那里有一座小山坡。
虽然整个公园都被暖色的路灯照得通明,可是因为大冷天的,所以几乎看不到人。
温良没敢说,她还怕有鬼呢。
她只能紧紧地抓着姜熠。姜熠的手温度比童鸢高半度的样子,温暖的感觉一直在降妖除魔一样。
他,不会是想在这种天欣赏夜色吧。啊啊,这浪漫未免也太冻人了。
温良一边踩着石阶一边七猜八猜的。
终于到了最高的地方了。
小山虽然不是太高,但是站在山顶还是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的了。
灯火闪烁的高楼,川流过往的车辆。挂着霓虹银灯的行道树,戴着帽子围巾的路人。
此刻的一切,我们都一起经历。
正当温良眼角展露出好看的弧度的时候,不远处的天空有一声意外的声响。
一朵绮丽的火花,在静默的夜幕里绽放,划破夜不语的孤寂。
接着,又一个小星点从地面缓缓升起,在它最高的高度,用生命放出全部光彩。
照亮了狭小的一片天空,虽然仅仅短暂几秒的停留。
可是,这是生命绚丽的热情,这是全部的生命。
烟花的光亮照到温良的脸上,金灿灿的。
温良对着姜熠很兴奋地说:
“看哪,看哪!美极了!”
姜熠看着此时这样单纯又容易满足的温良,笑着说:
“嗯,温良,以后你看到烟花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
温良清澈的目光十分坚定地望着姜熠,使劲地点着头。
姜熠突然抓紧了温良的手,举高了大声向着烟花绽放的方向,向着这座城市喊到:
“姜熠和温良在一起!”
此刻的姜熠,认真得像个孩子一样,他想要让全世界都能见证他们的誓言。
温良幸福地笑出了甜美的声音,大声喊到:
“他们的名字印在天空最美的烟火里,永远不分开!”
傻温良,烟花转瞬即逝。
姜熠轻轻地转过脸来,这一次,温柔而甜蜜。他低下头,唇轻轻地,如蝶般轻盈地停落在温良的额头。
这里,有我们的誓言,有我们的回忆,有我们铭记的青春。
还有的是你的熟悉的温度。
又一朵在夜空飞舞。
这是我们最华丽的背景。我们记忆里永不落的烟火。
这一刻,对于温良和姜熠来说,都期待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