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没有来熙梦宫,一来就给这么大的惊喜,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皇贵妃坐下?”洛初呵斥一声,看向杨诺影的目光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柔和。
这细微的变化杨诺影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冷笑,更多的是复杂。
先前阻拦洛初的宫女和其他宫女立刻着令,极其小心翼翼地把杨诺影扶到洛初面前坐下,生怕不小心就伤到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皇贵妃最近身体虚弱,不适合养胎,应该多注意身体,臣会开几副药给皇贵妃调理。”徐裕泽说道。
“好!传令下去,熙梦宫上下,赏!”洛初温和道。
皇贵妃有喜这件事传出去,会轰动整个皇宫,像这种打赏的表面功夫都是要做一做。
“徐太医以后就为皇贵妃专属御医,调理好皇贵妃的身体...”洛初挑了挑眉头。
“臣遵旨!”徐裕泽应道,心中多了几分激动,皇贵妃如果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就是第一个皇嗣,千万宠爱在于一身,让他照料,而不是其他太医,说明他已经在皇帝心中相当于半个心腹。
洛初觉得激动过后口舌干燥,又想坐下来喝口茶,想到那个沾满灰尘的茶壶。
“看看这茶壶,沾染了多少灰尘,让宫女打扫一下,养胎的环境绝不能出现这些。”洛初厉声道。
“是!”
大概一盏茶功夫,几位进来打扫的宫人离开,茶壶更是经过几次擦洗,精明的李祺还拿出随身携带的茶叶,几番折腾下给洛初泡了壶新茶。
这让洛初不由啧啧称奇,怀疑李祺是不是终于开窍了。
“都退下吧!”洛初摆摆手,抿了一口茶,复杂的心情稍微褪去。
...
宫人们全部退去,不知怎的,熙梦宫里竟是一片沉默,洛初目光如炬地盯着杨诺影精致的脸庞,一脸微笑,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洛初收起如矩的目光,往前一靠,淡笑道:“朕三个月未见你,皇贵妃是越来越迷人了。”
他与杨诺影的距离十分近,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些许苍白之色,三个月前目光里还带有浓烈仇恨,现在再仔细一看,仇恨似乎被疲惫替代,但还没有完全。
杨诺影美眸在洛初身上徘徊,只是沉默,并没有出一言,这尴尬的气氛洛初恨不得立刻掉头走,但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他必须学会自己打破尴尬。
洛初缓缓站起身,强制性地把杨诺影拥入怀中,双手搂住她的细腰,在她耳边柔声道:“朕知道你恨朕,但你即将要为朕诞下皇嗣,难道不能放下这些成见吗?”
为杀害自己亲人诞下皇嗣,这点纠结和耻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洛初,你放心吧,三个月足够磨平,但是...这个皇嗣我还不能接受。”杨诺影声音平淡,不像是对杀害自己亲人的仇人在说话。
闻言,洛初挑了挑眉,心中一种危险感剧增,时间确实可以磨平一切,但是三个月时间磨平心中的仇恨?这就有点扯淡了。
但后面才是洛初的关注点,杨诺影是不想要这个皇嗣?开什么玩笑,这个可是他的第一个皇嗣,怎么可能舍得不要?
“为什么?”
问完后洛初感觉自己很白痴,自己猜不到,杨诺影也不会告诉自己。
杨诺影望着他,目光凌厉,沉声道:“你从未对我说过一句实话,连感情都是假的,你认为我有可能为一个不爱的人诞下皇嗣?”
洛初听完后抽了抽嘴角,这点他还真是无力反驳,他刚开始也是抵触这种令人作呕的虚假,但他后来发现,只要神色没有露出破绽,使人猜不到他的想法,感情真不真无所谓。
洛初脑海闪过大婚前的无奈,想到一句勉强能反驳杨诺影的话:“你我皆是政治牺牲品,你没有权利抗拒。”
“皇宫外或许没有,但是皇宫内,我就算出了什么事故,外边的人也插手不了。”杨诺影掷地有声道。
具体外边的人,洛初也不知道杨诺影指的谁。
心中掀起阵阵无奈,杨诺影就算出了什么事故,保不住这个孩子,洛初也不能说什么。
唯有一个最笨的办法。
...
因为几个宫女嚼耳根说闲话,直接被陛下罚割舌头,吓得其他宫的宫人都不敢多言。
而被割舌头的宫女属于墨阳殿李安嫔李汐宫里的宫女,听李祺说这个李安嫔还挺有手段的,一听说宫里的宫女被割舌头,惩罚结束后立刻买通皇宫的侍卫把那些宫女送出去,还暗中把那些谣言给压了下来。
所以谣言这么快被止住除了一部分惩罚的威慑,还有李汐暗中压下。
可是这个话题刚刚降落没多久,宫人们心中那个不得宠的皇贵妃又引起另一个话题。
陛下冷淡了皇贵妃三个月,去了一趟熙梦宫检查到皇贵妃有喜脉后,整天与皇贵妃形影不离,据可靠消息是陛下看重皇贵妃肚子里的皇嗣,也有可能是陛下被皇贵妃的美色迷住了。
御花园
“陛下!”李祺悄无声息地走到洛初旁边,并叫了一声。
洛初的心思慢慢从赏花的杨诺影身上收回,淡定地看了杨诺影一眼,偏过头去给李祺使了个眼色。
“选尊王简称叫江湖大会,在陵锡的枫鹤山庄进行,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进去不需要请柬,只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在那里观战或者上台比武都可。”
“一个月后?时间有点紧啊!”
洛初眉头微皱,最重要他还要看着杨诺影,万一在他出宫的这几天,杨诺影想不开,自己弄点事故出来,到时候洛初回来就欲哭无泪了。
但是去江湖大会这个想法可不能丢掉,这几天看杨诺影也没什么异动,洛初有点触动,但万一这段时间是在掩饰,他一走,杨诺影就露出自己的真正想法,还是一种欲哭无泪的结局。
“先退下吧!”洛初揉了揉有点发涨的脑袋,这一点又是让他难以抉择。
他几乎寸步不离的盯着杨诺影,就是怕之前杨诺影说的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