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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雪双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眼泪瞬间夺眶,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滚落……
——
‘二小姐这么大雨你跑这后山作甚?’
‘大少爷这几日咳嗽,大夫人说这后山清泉泡那万川露芽方可缓解……’
‘当然不是,摘枇杷这种事、没有你二小姐在、可是很没趣味的。
——
她明明,在她睡着之前,还是活生生的啊……
活生生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二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小翠?’
‘小荣在荷花池淹死了!!!’
‘……’
‘啪!——’药碗落地——
——
‘大哥!韩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韩姑娘,听说你和小荣去后山摘枇杷你摔到沟里了,现在好些了吗?唉?你们等等我啊!’
————
泪眸中,她看见身侧的一双白靴并未动作。下一秒,另一侧那双银靴突然消失——
:“荣儿!!!——”
秦银星之声撕喊奔前,掀开墨衣男人的双臂、即想要看看那已然消损的躯子……
可墨衣男人双眸涣散、条件反射的将那残躯圈在自己怀中,好像是他的一件宝贝,谁都不能拿走……
:“荣儿怎么了?!她怎么了?啊?!韩如风!你说话啊,说话啊!!”
秦银星一次次吼破音,滚烫的泪水在脸上滴滴趟着……
:“我们走之前她还好好的,为什么?你让我看看,快啊!她为什么会穿得这么破烂?啊?她为什么会穿得这么破烂你告诉我啊!!你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墨衣男人双眸发直,没有焦点地望着地面,两只臂膀依然条件反射地将那具残躯紧紧圈着,仍秦银星怎么扳都扳不开。
:“你们?你?”
——
‘秦银星,回去告诉他,我,小荣,死——也不会离开韩府,死……也不会离开他。’
——
原来,她的心上人,是他啊……
原来,她竟这么爱着他啊……
——
:“韩如风!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荣儿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为什么会死在你们韩府?!啊?!”
:“韩如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秦银星连滚带爬地撞在一双白靴下面,双手抓着那雪白袍角往上攀爬,至到那白袍的腰间一赤剑处,‘汹——’地一拔!
东倒西歪地指向地上的墨衣男人——
墨衣男人依旧弓着身子跪着,以背抵他,抱着那残躯轻轻地摇晃着,嘴里喃喃自语着……
:“我要杀了你!!韩如风!我要杀了你!!——”
秦银星东摇西晃地只手持剑,抵在墨衣男人后脑,持续晃之——
:“你要杀了他……先把自己……稳好了……”
韩如雪的头顶悠悠传来一道阴柔的男声,随即抬头。
见那硕大的白影已经缓缓离了自己身侧,那人负手而行,欣长的白袍直地,望之背影,看不见那人的神情,只听得,一道悠悠地沉声再度响起
:“来,大哥我……给你做个示范。”
韩如雪即地睁大双眸——
见白衣男人缓缓地伸出手、向秦银星持剑的手中慢慢探去……立即,那剑柄被他反手一抛,飞向半空——下一秒,剑柄稳稳地掉进他高举的大手之中。
随即‘汹——’的一声,剑端不偏不倚的抵在墨衣男人背心——
:“韩大哥……去陪她吧,小荣……最需要的……可是你……”
那道阴柔之声再度响起,韩如雪的胸膛随即起伏不断,双眸惊悚:“不,不,不要……不能杀他,不能杀不”
:“因为……你可是她的命啊……”
:“不要!!——”
————
剑端刺进一块柔软的地方,那么软,软到他都不敢相信……
腥红的液体在那剑口处、染了那片白色,那颜色越染越浓烈,面积越染越大……大到超乎了他的预想。
她,还是为他挡了啊……
:”韩姑娘!!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
小人儿眸子里皆是惊然,慢慢地,合上……
胸侧含剑躺下……一身,都是灼眼地腥红……
——
白衣男人垂下的眸里……尽是漠然之色……
剑端被其猛得一拔,小人儿剑口里的血液像涌泉一般滚出……
:“大哥?!她会死的!!”
:“死了,便死了……”
其剑扔之血泊,白衣男人大袖一甩,决然地转身——
————
‘韩伯伯,将荣儿埋在韩府后山吧,相信我,这是她的心愿……’
——
‘秦银星,回去告诉他,我,小荣,死——也不会离开韩府,死……也不会离开他。’
——
‘银星啊,你回去劝劝你大哥,劝他原谅犬子,犬子现在已然疯癫,如雪又在昏迷、是真真受到惩罚了啊。’
‘韩伯伯放心,银星会将此话带到……’
‘玖儿的心情,老朽完全理解……其实老朽,早已知道他们是亲生兄妹,只是奈何……有诸多的原因不能道破,银星啊……你也要理解我啊……’
‘韩伯伯,银星可以理解,只是,银星有一事想不明白……您当初,是从哪里、是怎么将荣儿带回韩府的?’
‘这些……你就别问了……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吗……我们韩府,已经够惨了,不能再问了……可怜我的两个儿啊……一个痴痴颠癫,一个昏迷不醒……’
‘好……银星那便不再问了,请韩伯伯放宽心。’
————
——半年后——
:“大哥,珍姨娘上吊死了,你听见了吗?”
:“死了……”
:“对,死了,就是父亲的侧房夫人珍姨娘……前天死了,今天父亲给她发丧,如雪给你喂了药,还要出去忙活,你快喝啊,乖。”
:“荣儿,阿娘,死了……”
:“……”
:“荣儿,死了……”
:“……”
:“死了……”
:“好了,不伤心了,已经过去了,啊快张嘴。”
:“啊……”
——
夺门而出,小人儿背抵着墙、屈膝而蹲。
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头,眼泪再也忍不住……
——
:“大哥,你能自己喝药了?!”
:“能喝……”
:“我去告诉爹!”
:“不告诉……”
:“那怎么行,爹颓废了这么久,得给他说点开心的事。”
:“开心,我开心,有妹妹,爹。”
:“对,你还有我们,所以大哥,快振作起来,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好……好起来。”
——
:“大哥,听说穹都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大案,一户人家的小娘子被人活生生挖了心脏,衣衫不整的抛之野外!”
:“我也听说了……”
:“诶?你药倒身上了,我喂你。”
:“你喂到我鼻孔里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雪待会儿想去看看热闹,你要不要去?我扶你。”
:“如今这穹都城乱得很,你一天天的还是少出去的好,也不怕血浇在自己身上。”
:“我不怕,我可是经过九死一生的人,老爷天可眷顾我了!”
:“你还敢提九死一生,当初,是谁让你帮我挡剑了!”
:“好好不提这个,你又要喋喋不休了。”
——
对啊……她怎么还能觉得沾沾自喜呢……
那个人,可是对大哥动了杀心的啊……
————
:“大哥,你现在把那些夫人全休了,以后,如雪上哪要小侄子去?”
:“我的妹妹找个好人家嫁了,别说侄子,儿子女儿都能膝下成群。”
:“我不嫁,我要一直留在你和爹的身边。”
:“你不嫁,我又上哪要小侄子去?”
:“那我明天就嫁,后天给你生个小侄子出来。”
:“你以为你是苍蝇产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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