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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莫管城头奏暮笳

杜盛燕是个直性子,眉头一皱,看样子就要问个所以然,郑意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半步,抢在他前面回道:“属下遵命。”

他这话一出,杜盛燕眉头皱的更深,却再不说话。

郑意微微侧着身子,并不回头,只低声对他二人道:“小杜有伤在身,今日不可饮酒,也不可练剑。离林,你监督他。”说罢,又朝郑殊胜一拱手,“缁衣伤假需主司应允,我等便说是郑捕快好意,请郑捕快见谅。”

“无妨。”郑殊胜没在乎这些,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随我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郑意答一声是,杜盛燕和离林便朝郑殊胜一拱手,转身离去。

郑殊胜指了指城门,笑着道:“那儿阴凉,你随我来吧。”

时逢春末,暑意初见,但其实还远不到避暑的时候,不过去一去倒也凉快。

“郑意啊,”郑殊胜一边走在前面,一边笑着道:“我看你们三个的武功都不差,从缁衣升青章的考试,你们没有试过么?”

他讲话时语气温和,很像一个家长,但其实郑殊胜年纪并不大,故而这种亲切又少了几分说教。郑意并未放弃恭敬神色,语气间却也少了些紧张:“郑捕快有心了。倒不是没考,而是考试的时候,小杜对上了潘力,没能过武测,我们三个一合计,决定下次秋初再考。”

“潘力啊,那倒是不奇怪了,”郑殊胜点点头,想起那个风头正盛的新晋青章,笑着道:“据说潘力已经在准备仲夏的灰衣候选了,舒州的缁衣里,他的根底最好,输给他不丢人。”

讲到此处,郑殊胜话锋一转,“那你呢,你武测胜了几场?”

郑意摇摇头,有些遗憾道:“只险胜了一场,平了一场,最后又输了一场。”

缉律司缁衣升青章,互相捉对拼斗,每人比试三场,胜二者入文测,如此算来,倒的确可惜。不过郑殊胜却不这么想,他笑着道:“你若是不刻意隐藏,应该是可以入文测乃至佩青章的。”

郑意一怔,身子一顿,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郑殊胜笑着转过头去,提醒他:“继续走,别挡在路中间。”

郑意连忙答是,快步跟上。

郑殊胜脚步轻快,语气也轻缓,“你方才为何不出手?”他问的,自然是方才车夫那桩麻烦。

郑意心知自己藏不住,干脆也不藏,低声道:“离林剑法好,能拦住那一鞭。”

“之后呢?”

“当时有大人在,又是城门下,官军无数,下官不必出手,再说了,以我的微末武功,哪里敌得过。”郑意微微俯身,像是无奈。

“是不必?”郑殊胜走到城门的阴凉下,转过身来,俊朗面容上浮现一丝戏谑的笑,“那车夫的武功,是源自早年十宗之一的怪奇阁的路数,招式奇诡多变,那赶车的自然不如先人那般,能一招千变,不过变个三四次也算不错了。”

“你当时站在离林身后六步,剑鞘微倾,那人的招式变一次,你的剑鞘就往地面斜一点。可他的招式变了三次,你的剑鞘斜了三次,却始终站在离林六步外。我倒觉得,你是看出来那一招最后的去向,不是什么杀招,而是最简单的剑招:去留无意。”

十宗尚在时,曾做过一件大善事:他们将十宗中擅长剑法的宗师寻来,在武夷山下的一处茶庄中论剑品茶,最终汇编为一册《剑术总纲》,当中记载了一百三十三式剑招,这些剑法并非什么难练的绝妙招式,而是再基础不过的架势,甚至基础到无须人教,只要对着图谱比划,也能练个两三招。

十宗此举,于武道意义重大,几乎可比拟《九章》之于算学。随后,十宗更将《总纲》广传天下,一时间江湖归心,人人称颂。但十宗覆灭后,《总纲》被朝廷严令焚毁,成了所谓禁书,后再虽又复刊,但删减颇多,仅余八十六招,已经不能算是剑术启蒙了,倒更像是强身健体的把式。

不巧,被删去的四十七招里,有一招,就叫做去留无意。

早年十宗倡导天下兴武,武夫以武会友之风蔚然,《总纲》中这一招去留无意,因为这个名字,加上招式凛然却并不刚猛,常被人用以示弱或是表示暂停,若是对手接一招云卷云舒,双方就收手战平,若是对手接一招风雨纵横,双方就继续下去。只不过这都是陈年的旧事,现如今除了一些大派弟子互相切磋,别人很少用,也不知道这一茬,郑殊胜身为灰衣,自然知道,所以他轻描淡写出场,轻描淡写地接下那一式。

而他随后用暗劲折断长鞭,再当做暗器打出去,便是云卷云舒。

去留无意,云卷云舒,这些东西江湖人用用也就罢了,但缉律司中,唯有青章才能借阅《剑术总纲》,郑意又是从哪里看的?

郑意微微低着头,并不说话。

郑殊胜揉了揉眉心,不去追问一个缁衣哪里来的这么大见识,缉律司中有秘密的人不在少数,他一个灰衣管不过来,也没那心思管。

郑殊胜看向城门处,忽的平静地谈起了另一件事,“早年江湖上有藏拙一说,是指武夫行走江湖要学那商贾买卖、镖师运货,心中要时常记着财不露白的道理,自己的武学杀招最好只有自己知道,因为世道混沌、人心难测。后来,这种藏拙之说被穆指挥使贬斥为宵小之说,你可知为何?”

郑意低着头,不去答,因为穆修己这个名字,不是谁都可以说。

郑殊胜笑着道:“因为武夫习武,最重意气,藏拙本意虽好,可却难免使人变得小心翼翼,失了一往无前的锐气。这股子锐气在越过第三道龙门的时候,尤为重要,近百年来凡是能成就宗师之名的,大都是坦荡磊落的豪杰,穆指挥使号称无敌,他可曾藏过拙?”

郑意微微颔首,低声道:“那都是真英雄,下官哪里比得上。”

“未必,”郑殊胜眼神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平静道:“你们三个都很好,很不错。少年人要志存高远。”

心底始终有些忐忑的郑意,接下来听到了一句他做梦都没想到的话。

“我可以引荐你去长安总司。”

郑意一愣神,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低声道:“下官只是个缁衣,越阶之举,缉律司未曾有过。”

长安是国之都城,长安总司虽在九年前南北分权后地位稍减,但仍旧是江湖禁地,何况京畿富庶,在那儿做官,要比江南好得多。但缉律司有规定,各州的缁衣不可随意行走,更勿论远去长安了,只有青章才能代表缉律司行走江湖。

只是郑殊胜并未觉得这是个麻烦。

“缉律司还未曾有过叛变的明神司律呢,前两天不一样有了?”郑殊胜笑着道,“再者说了,不是现在,而是你升任青章之后,若是要再往上,我可以帮你减少一些困难。”

云纹明神司律大夫,是礼部设的虚衔,但其实就连礼部都很少用这种名号,近十年来,尤其在指挥使之权被划分南北后,这种称呼就只在一些酸儒口里了。

但郑意眼神中却没半点疑惑和不解,亦没有感激或谢意,只有一种郑殊胜很熟悉的认真:“郑捕快,事必有因,不受妄福。下官与你素未谋面,亦非显赫门第,如此厚爱,愧不敢当。”他顿了顿,又抱拳道:“此乃家母临行训言,请郑捕快见谅。”

他毕竟少年,即是藏拙有术,面对灰衣仍旧有些紧张,不知自己折了他面子后果如何,不由得低下了头。

郑殊胜并不介意,只笑了笑,“无妨,只是舒州很久没有你这样出众的缁衣了。”

郑意虽仍旧有些疑惑缠在心头,却也知道于情于理都不能再问下去,何况被缉律司长辈看重又不是什么坏事,自己身世与为人都算清白,没什么要怕的。

他压住心头那些问题,“谢郑捕快抬爱。”

郑殊胜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一声清脆而尖锐的鸟啼,抬头看去,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云雀。

云雀在他头顶盘旋几圈后,慢慢落到他肩膀上,将灰衣的肩膀抓出几道细微的划痕来。

郑殊胜轻轻弹了弹云雀,看向城门处。

随着云雀落下,城墙上传来一阵床弩特有的机括声,以及车辙碾过城头斑驳石砖的声音。而在城下,纷扰人群中,数十道身影加快脚步,然后消失不见。城门口那条大街上,一个卖瓜果的中年汉子把桑葚摆在了最上头;一个穿着宽袖长袍的书生啪嗒一声合起折扇,插在腰后,笑着看向城门处;一个算卦的摇了摇白幡,百无聊赖地握住了手里的签筒。

在三条街道以外的聚宝楼中,彭余亥平躺在藤椅上,手里握着一卷汉书,忽的听到一声熟悉的鸟鸣声,便随手将手里的书卷撕了一页,揉成个纸团握在掌心。伸出食指屈指一弹,紧闭着的窗户便打开来,露出窗外的热闹景象。

彭余亥把那纸团丢出去,砸到了一只云雀脑袋上,那只雪白可爱的雀儿在空中打了个转,扑棱着翅膀连忙飞往了太守府的方向。

彭余亥看向城门的方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能看到那儿的无数埋伏,并为之而担忧。

郑殊胜没由来觉得后背有些发痒。他抖了抖肩膀,云雀扑向天空,飞向不知何处。

郑意虽年少位卑,可阅历见识不浅,心里知道,那只珍贵至极的雪白云雀不会无缘无故来到城门处,也知道近来缉律司因那位云纹捕头叛逃而紧张,想到此处,他呼吸急促几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低声道:“若无要事,下官先行告退。”

“不是什么大事,”郑殊胜把右手放在腰间,以便于及时拔出软剑,笑着道:“是彭余酉要进城了。”

郑意的头更低了,像是提醒又像是告罪:“郑大人,上头有令,青章以下不得参与围捕,请准许小人先行告辞。”

郑殊胜摇摇头,“缉律司只有上下,没有大小,你已经说错两次了。”顿了顿,又道:“围捕与否尚在两说,况且聚宝楼与缉律司颇多交集,你看一看也不是坏事。”

郑意皱着眉头,习惯藏拙的他并不喜欢参与这些事情,但郑殊胜不待他说话,便又道:“何况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站在这儿,聚宝楼的戒心会少很多。”

这句话令郑意有些久违的安心。

郑殊胜不再说话,只看向城门处。

聚宝楼是商号,但也是江湖一号势力。十宗虽死,旧约不改,若无实证,缉律司明面上不可纠察、牵连、审问,但背地里的刺探和埋线是不可能没有的。但暗线和谍子传来的消息很值得玩味:偌大的聚宝楼,其实多是些打杂清扫的仆役,多年来,真正被缉律司用那支赤红狼毫写在名册上的,只有四个人。

小二,账房,掌柜,当家。

聚宝楼矗立在舒州城内四十三年,小二换了四个,掌柜和当家都姓了彭,账房却一直是那个账房,那个不知来历的老秀才替聚宝楼打了四十三年的算盘,缉律司对他的每日行踪了如指掌,但对他的过往却一无所知,而追溯四十三年前,却又是乱世,户籍飘散,百姓零落,又哪里查得清楚呢?

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多年来江湖上有无数高手觊觎聚宝楼内的财宝或秘辛,但就算他们过的了一楼,却还是会被拦在二楼的账房先生那儿,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是很可怕的一个词语,世人大多有例外,惊蛰卷中以剑术闻名的秋水道士,亦有过折剑之耻,中原武林享誉多年的拳法宗师,也会被年轻人侥幸胜过一招半式,水无定型,人无常事,但账房却一直是那个账房,无妻无子,无一败绩,就算他只在聚宝楼中,从不涉足江湖,这种名声也是很难得的。

这样的一个账房,昨夜随掌柜的出了城,一夜未归。

今日他们回来,究竟会不会如杜无临所想的那样,带着两个缉律司通缉的贼人。

如果会,又是以怎样的手段?郑殊胜心里也知道,舒州城虽四面围城,但城中蛇鼠鱼龙混杂,昨夜聚宝楼出城靠的一条城西的隐秘门洞,保不齐还有别的什么类似途径,至于想着灯下黑,大摇大摆从舒州城正门前进,那也未免太小瞧场间众多埋伏了。

所以在这儿,多半只是个警戒,真正的设伏,大多都在城里。

“他是谁?”

楚萍不知何时出现在郑意身后,当他的低沉嗓音骤然响起时,郑意只觉后背发凉,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郑殊胜朝楚萍一拱手,笑着道:“是个很有潜力的缁衣。”

楚萍也没计较什么缁衣以下不得参与围捕,只淡淡地看了郑意一眼,那眼神冰冷锐利,仿佛一柄利刃。

“下官郑意。”郑意低着头,俯身拱手。

楚萍淡淡地嗯了一声,大步走入城门处的人流中。郑意抬起头,眼看着楚萍的身影没入人潮,就像一滴水落入湖泊中,悄无踪迹,不免有些骇然。这般隐匿踪迹的本事,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名字。

楚萍,舒州缉律司云纹捕头,与郑开明之间的诸多纷争,从来都是缉律司众人茶余饭后的最大消遣。由他来做这场围捕的领头,也不知是好是坏。

城楼上,一个带着兜帽的灰衣捕快忽的看到了两个身影,两个等候多时的身影,一个是锦缎宽衣的彭余亥,另一个是那个古怪的老账房。

两个身影站在城楼二十里外的一处土丘上,远远地,也看向舒州城。

楚萍上到城楼,远远看向那两个熟悉至极的老“朋友”,却忽的看到彭余亥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把手放到了嘴边。

这个动作有很多用处,最普通的一种是彭余亥今天早上吃的东西有些油腻,所有要擦擦嘴角,最无聊的一种是彭余亥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子。

但楚萍没由来觉得,那个动作很像吹哨。但有些太远,他瞧不见。

只不过不要紧,这哨声自然有人听得到。

距离舒州太守府最近的一座客栈里,那个打着盹的厨子忽的听到了一声锣鼓,然后他打了个哈切,从案板上取下了那柄菜刀,最后一次蹲下身子从最底层的蒸笼里偷了一个馒头,满意地走出后门。

而片刻之后,城楼上的楚萍接到了太守府遇袭的消息。

一州太守,在寻常百姓看来自然是十二万分的贵人,可毕竟逃不出一个人字,手起刀落,照样死得通透。早年江湖武夫夜闯官员府衙,或行凶或劫财,一夜之间屠人满门这种事情简直成了习俗,时至今日,虽有秋奴,这种风气被压了压,却还是没有消去。

但舒州城是何等地方,杜无临威慑南方江湖十余年,纵有人仗剑入城,想做那些所谓意气之事,却也往往死在半路,连那座太守府的门槛都看不到。

所以楚萍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并无大碍。

但接下来,他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这声音极大,整座舒州城都被吓了一跳,仿佛有一座山倒在了舒州城里,又仿佛是雷泽倾泄,地裂天崩。

楚萍没有像城楼上其他人那般捂住耳朵,他几乎是下意识朝爆炸声来源处看去,神色凝重。

他清楚这种声音,这种只有兵马司秘制的火药才能引发的声音。

而缉律司,距离兵马司只不过十里之遥。

城头擂鼓声大作。

郑殊胜抬头看了一眼,拍掉因为爆炸而震落到身上的灰尘,很认真地和郑意说:“这次的麻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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