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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霜草苍苍虫切切

杜松子揭开箱盖的时候,彭余亥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并吩咐下人打开了聚宝楼那扇窗户,他坐着轮椅来到了阳台上,静静看向街道上的繁华景象。

与此同时,街道上的商贩一齐欢呼起来。

他们庆祝的不是彭余亥的出现,或者说不全是。他们更多庆祝的是,一旦彭余亥选择坐在阳台上看向这条街道,今日聚宝楼就将会承担方圆五十里内的所有税务。

自然,这种承担不是堂而皇之走进盐铁司,把一箱箱银子丢在那些税务官的门前,聚宝楼若真敢这么做,吴敬仲一定连夜进京请一道圣旨,再联合五司,直接以大逆不道、收买人心、颠覆朝纲的罪名拔了这颗眼中钉。

这种承担是隐蔽的,至少不能被当做罪状,但它的效用显然与他的隐蔽程度成正比,在这座城市中,聚宝楼方圆五十里内,人人都可以说是聚宝楼的耳目。

聚宝楼账面上领银子的只有四个人,但大家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当这边的百姓欢呼不已,并纷纷将货物折价乃至贱价售出时,城门口的百姓却有意无意地放缓了脚步,欣赏着郭家那只庞大车队和缉律司的好戏。

楚萍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手指颤抖、神色逐渐由紧张变为惊慌的年轻剑士。

他知道,武者修心,一旦今日这个年轻人拔不出剑,以后也就废了,破而后立在江湖史上始终都是一种近乎臆想的境界。

但平心而论,楚萍虽不是什么喜欢提携后辈的高人,却也并非那种最好扼杀年轻人理想的老变态,所以他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收手。

马车上的杜松子啪嗒一声合上盖子,怀里鼓鼓囊囊。

一直不得动弹的领队终于艰难地转过身来,脸上有些沉郁和愤慨。

杜松子笑嘻嘻地跳下来,重重地拍了拍领队的左肩。

领队的脸色变得煞白,旋即又泛起一丝潮红,气息终于流转自如,可整个人却呆站在那儿,一张脸上原有的恼怒全变作了苦意,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楚萍笑了笑,一身凛然杀气化作虚无。

“练剑练太勤快也不好,”楚萍瞥一眼那个年轻剑士格外粗糙的虎口,“容易变笨。要松,要灵,要动。”

那年轻剑士额头上沁出一圈细汗来,他隐约觉得这是难得的指点,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城楼上那灰衣捕快收起千里镜,竖掌为刀,缓缓挥下。

并无异常。

前去查验别的马车的捕快们亦接连完工,除了一些官府和郭家达成默许的违禁品外,并无别的夹带或是与今日城防有关联的东西。

楚萍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笑着退后几步,拱手道:“缉律司尚有要事在身,诸位可以通行了。”

领队一跺脚,沉着脸既不说话也不吆喝,直直走到马车旁,用力将那马鞭一甩。

一声清脆。

车队又开始缓缓进城。

杜松子大抵也是光天化日抢别人的东西不妥,于是摸了摸怀里的物件,然后拼命缩着胸,耸着肩膀驼着背,活像个丑角。

楚萍看着这位疯疯癫癫无所顾忌的奇人,心中没由来有些异样的不安。

杜松子脑子不灵光——这是秦慎启的原话,数年前金陵城中,许家后人召集天下名医共论医理时,秦慎启当着无数人的面公然称杜松子“灵台有恙”,不过可惜杜松子的确是个怪人,并未去往金陵城参与这出盛会,否则江湖上的谈资又要多出不少。

但楚萍身为缉律司中人,知道的多一点,看到的也多一点。秦慎启是当世现存的名医中资历最深的,当年许家被朝廷刻意打压,被迫招收外姓子弟时,曾以医理、医术两科为内容进行考试,秦慎启当年列前十,一时间风光无限。但当许家这棵大树倒下,无数人为这头庞然大物陪葬之余,秦慎启却避过一劫,当初许家十子,如今仅余他一个。

当初种种烟消云散,但许家却是余威不减,这意味着朝廷会对幸存者保持极高的敌视和关注,所以秦慎启活的并不自在,这么多年也是始终一幅老好人的做派,从未与谁红过脸,缉律司遍寻案牍,秦慎启的仇家少的可怜,平日行事也都是和善为主。

可杜松子也不知道有什么高超手段,能叫秦慎启一直记挂着。缉律司的暗桩早年还对这档子事很关心,但许家覆灭已然十年,纵然虎死骨立,也掀不起风雨,所以落在秦慎启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案牍文库里也将两人的恩怨草草几笔带过,据说是什么“药理”“药园”一类的琐事。

“楚捕头,”一个青章捕快小跑上前,低声道:“彭余亥出楼。”

楚萍嗯了一声,目送最后一辆马车入城后,随口问道:“别处怎么样?”

“城中五十三处岗哨,四十一处暗哨,无一异样。”那青章捕快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道:“半个时辰前城外传信,称聚宝楼在城北的布置有异,一条聚宝楼暗中把控的商道今日运不少违禁品入城,疑似与城中火药库爆炸有关。”

说罢,青章微微低下头,不无恨意道:“这一定是聚宝楼的阴谋。”

也不怪他恼恨,任谁一觉睡醒发现自己隔壁被炸了个底掉,都不会有好心情。

楚萍站在城门下,远远看向站在百步开外的彭余酉和老账房。

“火药库这一炸,不出六个时辰,整个天下乃至长安城都会知道,这般大张旗鼓,还算什么阴谋,分明是在示威。”

青章默不作声,只静静听着上司的自言自语。

“火药库一炸,无论现在手头有什么要紧事情,都得分出一部分人手去追查此事,否则耽误时辰,就是渎职的大罪。城中善追踪的捕快被分流,警戒自然少很多——只是意义何在?”

楚萍想不通聚宝楼行事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调开人手,为何不干脆些,制造些更大的混乱,火药库这一炸虽然响亮,但若是刺杀几个高官显赫,效用肯定要更大些。

在一旁的杜松子忽的朝地上了啐一口,从怀里把那盒子拿出来,揣进了腋下的一个口袋里。

楚萍瞥了他一眼,朝那捕快道:“通知各处,改暗哨为明哨。”

青章怀疑自己听错了,迟疑片刻后,小心道:“可……可是郑捕,哦不是,郑开明的行踪尚未明确,敌暗我明,恐怕不妥。”说罢,低下头去,心中有些忐忑。

楚萍摇摇头,倒是耐着性子解释道:“火药库本就分去太多精力,再消耗人手布置暗哨,明面上的力量就少太多,暗哨有暗哨的作用,明哨有明哨的用处,现在他们炸了火药库,已经丝毫不介意把意图显露出来,何况我们再多的暗哨,也抵不过聚宝楼几十年的布置。”

青章点点头,微一躬身,转身朝城中飞奔而去。

楚萍转头看向彭余酉手里撑着的那柄红伞。红伞的粗糙颜料在日晒下已经变得有些浑浊,大片的绛红色挤在一起,像一团乱糟糟的、混沌不堪的晚霞。

那柄伞忽的朝上挪了挪,露出彭余酉的微微发福的面孔,以及略带嘲讽的尖锐眼神。

楚萍多是在缉律司案牍里见过这位彭掌柜的面容,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一起夺宝杀人的案子里,那是在三年前了。今日再见到,倒觉得彭掌柜比起上次还要富贵——看样子聚宝楼的日子很是舒坦。

楚萍一边盘算着聚宝楼的动向,一边想着什么时候给聚宝楼找点麻烦。

聚宝楼却比他动作快。

彭余酉笑着向楚萍点点头,像是一对多年不见的老友在打招呼,然后他低下头,将伞微微前倾,朝身后退了几步。

破空声袭来,穿过他原来站的位置,直直射向楚萍的眉心。

那是一柄精钢铸成的剑,剑身平平无奇,剑柄上缠着一圈白布,并不是什么珍贵的布料,而是从送葬用的白幡上撕下来的。

楚萍精准而平静地挥剑,准确无误地击中剑格,那柄长剑去势一变,斜着插在了楚萍身前。

这么一看,倒挺像座碑。

拦下这一柄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只是“打个招呼”的长剑后,楚萍没半点犹豫和思索,直接举起右手,下令城楼准备弩箭。

彭余酉像个无事人一般,撑着伞悠然走向城门。那个老账房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似乎连脑子也不太灵光,环顾左右,顿了顿,才低下头慢慢迈开步子,跟在彭余酉身后。

城门前百姓早就被多年来频发的这种意外状况锻炼出了一幅好神经,在那柄长剑打破吵闹而平静的气氛后,他们都以一种慌乱但高效的拥挤的方式,一齐拥向城门,或是四散逃开。不消片刻间,这儿就会给缉律司和来客留下一片清净场地。

从高处看,像是雷雨声动,群蚁归巢。

但楚萍显然对此很不赞同,他厉声呵斥道:“凡擅闯城门者,以私藏逃犯、大逆不道论处!”说罢,转身便将腰间令牌卸下,挥手直射向城楼,高声喊道:“关城门!”

那枚篆刻有“赏罚是非”四字的青铜令牌却没能抵达城楼,一枚小石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尚在半空的令牌。

楚萍看向缩回手去的老账房,心中忌惮多了几分,却没空发作,事实上,此时他全然不敢分出半点心去,只死死盯着那个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中年剑客。

十宗覆灭后,当代剑术当之无愧的第一门,便是北方那座思高堂,但门中的术道之争却日渐激烈,有人在这场斗争中拔剑而起,铸就威名,也有人连遭祸事心性大变,从风流剑侠,变成了缉律司榜上有名的逃犯。

后者的代表,就是眼前这位前任思高堂剑术名家,陈不遇。

郑开明尚未叛出缉律司时,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下属说过:“陈不遇的名字起得很好,是一个很好的提醒,提醒那些功夫不好的人,千万不要遇到他。”

楚萍功夫好不好?他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名家,剑走偏门之后,虽说毕生也达不到那个道字,可那本就是理论家们虚无缥缈的还想,如今楚萍的招式更为精湛,是朝廷与江湖对峙的前锋,是好事者编排的江南十大名捕之一。

而他的对手陈不遇,在思高堂内乱中心智大变后,孤身南下,以整座南方江湖为磨剑石,杀性之重已然被江湖正道视作妖邪,却仍旧躲过缉律司的无数次围剿,博得一个赫赫凶名。就连郑开明也要小心应对。

楚萍自认不输郑开明,却也不敢说比郑开明强过几分。

所以他很担心。

然而祸事总是接连不断。

一个腰佩青章的捕快越过慌乱人群,不待楚萍反应过来,便噗通一声半跪在楚萍身侧,低着头急声道:“太守府急讯,三小姐病情加重,速请杜神医入城。”

楚萍十步之外,陈不遇的双眼已经开始绽放出异样而可怖的光。

楚萍却仍在犹豫。

那青章捕快大抵是奔波疲惫,喘了几口气才又急声道:“吴府已确认两人身份。”

陈不遇迈出一步,粗劣布衣无风而动。

楚萍挺直了身子,点了点头,也朝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之后,楚萍脑海中再没有什么别的琐碎事情,唯有握剑而已。

那传信的青章连忙起身,举起腰间青章高声朝身后的同僚喊道:“奉楚捕头令,领吴福、杜松子入城。”话音落地,便一马当先穿过了人群,吴福一把拉住左顾右盼、活像只耗子的杜松子,紧紧跟在那青章身后。

缉律司和一应士兵接楚萍令,封城门,不许进出,但既然这青章是奉了楚捕头的令,自然也不敢拦,刀剑兵戈中让出一条一人通行的口子来,这三人便从这儿进去,直奔太守府而去。

当城门后的街道展露在眼前时,吴福终于露出一丝虫蚁回巢似的欣喜。

楚萍却很头疼。

陈不遇自叛出思高堂后,便以一副剑痴的模样活在世上,那身布衣粗劣也就罢了,就连头发和胡子都用长剑削的极短,活像个还俗不久的僧侣,他依旧和当年一样像一柄剑,却是一柄生锈了的剑。

这柄“锈剑”手里,也握着一柄布满绿色铜锈的剑。

陈不遇并不是没有购置一柄新剑的银两,事实上,他每次与人试剑前,都会用一柄江湖上最常见的铁剑做开场白。

就比如楚萍身前这柄。

用新语山庄的话来说,陈不遇的想法是:剑客以剑为冢,才算死得其所。

楚萍不想死,也不觉得自己会死,此时自己身后有缉律司的增援,城楼上有兵部特制的、专应对江湖高手的破甲弩箭,不消一刻钟,城外折冲府也会驰援至此,届时陈不遇一人对一城,必死无疑。

但一个疑问又浮上他心头:

“陈不遇痴于剑,却并无求死之心,为何要冒险至此?掩护?幌子?”

但这些念头并未深入,便被一道凌厉剑气中断。

剑至眼前。

剑名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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