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陆予酥把脸浸在洗手池里。
直到窒息的感觉袭来,她才放过自己。
陆予酥满脸都是水珠,发丝都湿了不少,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右手抽了一条毛巾擦脸。
头还是很疼,她揉了揉眉心才走出浴室。
沈澈已经换好衣服,见她出来,错开她进了浴室洗漱。
虽然有话要说,但他没有未洗漱就跟人说话的习惯。
沈澈从她身边不发一言走过的时候,陆予酥喉咙干涩的咽了咽,然后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一点一点细致的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淡妆。
这样走的时候才会不那么狼狈,至少还能提醒自己不要哭,这些化妆品多贵啊,哭了就花了。
陆予酥的妆化的很简单,不到五分钟就结束,她还去检查了一下行李。
关箱的时候,浴室门被打开。
陆予酥身体一僵,然后快速站了起来。
沈澈神色冷淡的从她面前走过,步履未曾停留,空气中传来他淡漠的话。
“过来。”
陆予酥心头一窒,跟在他后面出了卧室。
客厅里的冷气很足,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澈已经在落地窗边坐下,见她抱住胳膊,他拿遥控器调了一下温度。
陆予酥见他动作,她低头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总是这样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对她好那么一下。
虽然只是细微的一下,都足够将她往回扯一把。
但这回,她铁了心了,这轻微的拉扯无济于事。
陆予酥在他面前坐下来。
见他冷硬模样,知晓自己多半马上会被他舍弃,本来是她想主动提出,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个被裁决的下场。
陆予酥苦笑了一声,想要抢在他前面开口,只是说出来,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她抬眼看他。
他依旧是那副慢条斯理优雅从容的样子,满脸桀骜,像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此时他也在看她。
漆黑的瞳孔里除了一贯的阴鹜还有很多不满。
像是不满她的不懂事。
陆予酥顿觉委屈,她还要多懂事才够,跟那些豪门太太一样吗,甚至为丈夫带回来的女人递上点心,妻妾和美是他想要的吗,抱歉,她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口。
“我们离婚吧。”
沈澈神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清冷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可笑。
“你说什么?”
“我说,我退出,祝你和明溪姐幸福。”陆予酥觉得自己可真大度,直到此时她竟还能笑着祝他幸福,但她一定笑的很难看,因为她没有一点想笑的欲望,甚至还很难过。
只是把这一切说出来,心里竟没来由的一松。
沈澈顿时明白她又误会了什么,他原本准备好的解释瞬间被她这句话击退。
他心里莫名隐隐做疼。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沈澈笑了一声,只是脸上一片阴霾,看不出来一点高兴,他慵懒的调子带着一些高高在上,这是他一贯为了自我保护的伪装。
“陆予酥,你真是蠢。”
陆予酥一怔,随即垂眸低笑。
“我是挺蠢,直到现在才肯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