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是大人?”
苏息将牵丝推的有些距离,掐着她的手腕,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牵丝心思婉转,谨慎的解释:“我看公子气宇不凡,以为是大人般的人物,没想到错认了,还请公子见谅~”
“错认?”
他碧色的眸子如海水一般幽远,嘴角斜着一丝蔑笑,不客气的揭穿她的谎言,“你刚才开门之前,还未见我,唤的也是大人!”
可是大堂那边的那两个姑娘,却一口一声公子。苏息,已经明白了这里客人的身份。
牵丝眉头一紧,正想着措辞,却被他狠狠的用力,推在了地上。
他不喜欢别人骗他。
牵丝吃痛,眉目生恨。但转瞬即逝,笑得风情万种。
“牵丝不明,是哪里惹恼了公子?~”她可怜兮兮的捂着手腕,说:“公子这么大的怒气,可要吓坏牵丝了呀!”
她说着,竟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配合着她委屈巴巴的眼神。
倒是上好的演技。
苏息有些佩服这里的主人:该说你是用心了,还是说你不择手段呢?
看来,从这个牵丝身上再想知道些别的什么,是不可能了。
“我没有生气。”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在红衣飘动下,越发的映衬了他那华贵的气质。
“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姑娘?”苏息绕着手指,说:“嗯…有趣的!与众不同些的!”
这话要是别人的口里说出,牵丝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的取悦,挽留那人。可偏偏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怪人!
她想摆脱还来不及呢。
“有趣的,与众不同的…”
牵丝心道:上哪给你找那样的怪物去?来这香香居的人,那不是挑最漂亮,就是选最好看的!偏你这么奇怪,要什么与众不同的!
香香居的姑娘虽然环肥燕瘦不尽相同,但都是风姿卓越貌美如花。
与众不同的?难道要丑的,不好看的?!
牵丝忍不住一笑,可不是有那么个与众不同的!
差点把她忘了呢?
“既然公子不喜欢牵丝,那牵丝就找一个有趣的,合公子心意的,只求公子在香香居里玩的尽兴!”
苏息眯了眯眼睑,牵丝忍不住掩嘴偷笑,快步出去。
“她这么高兴?”
十七冰冷僵硬的说着。
连十七都感觉这牵丝的心思不对,苏息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怕是,嫌弃我难伺候,急着摆脱我?”
苏息的嘴角一丝苦笑,“她笑得那么得意,不知道打算让我祸害哪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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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蓝涧!
祈年趁着早起,偷偷的去后院看了孩子。疯婆子每日晨起的早,也只有这个时候,祈年可以趁她不在,多看孩子两眼。
虽然现在疯婆子已经逐渐接受了祈年接近孩子,可是每次都只让她看一眼。
就一眼啊!
祈年连王夫人孩子的样子都看不清,她的心里怎能踏实?
“祈年!”
牵丝拦在了她的身前,笑得春光灿烂。
“祈年,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无事献殷勤,祈年知她是什么样的人,谨慎的问:“你有什么事?”
“牵丝院来了一位贵客,居主有令,要你去奉茶!”
“牵丝院的贵客?”祈年疑惑的问:“我一直在莺蓝涧,牵丝院的贵客不归我伺候吧?”
“瞧你说的这傻话!”牵丝故意笑她:“你是香香居的姑娘,可不是她蓝莺儿的奴才!即便如此,在这香香居内,也是听居主的规矩。”
“真的是居主的吩咐?”
祈年不相信牵丝所说,那居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会记得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还特意让自己去奉茶?
牵丝扬着眉梢说:“当然,我怎会骗你呢?”
骗了你又如何,居主还会管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的死活?
祈年看她笑意不善,抬步就要离开,“我要去知会蓝莺儿一声!”
“你怕什么?”牵丝拦在了祈年的身前,“还怕客人吃了你不成?”
祈年盯着蓝莺儿的房间,忽然想起,昨夜那个男子又来了!此刻门还关的严紧,看来她们还没起。
牵丝继续引导她说:“放心吧!就是奉茶伺候,那人不喜女色,是不会让你做别的事情的!”
不喜女色?来香香居的男人,还有不好女色的?
祈年怎么就这么不信牵丝的话呢?
“你不相信?”牵丝蔑笑一声,掩嘴说道:“若是他是个正常的,我岂会站在这里?你平日应该照镜子吧!就你那姿色…啧啧…他若是看不上我这个花魁,还会看上你这个干瘪的丫头吗?”
她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可是祈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快去吧!不过就是煮茶,你平日里总做的,还担心做不好吗?”牵丝斜着蓝莺儿的房间,说:“就算蓝莺儿不忍你辛苦,可这是居主的意思,香香居可不养吃白饭的!”
牵丝的这句话说进了祈年的心坎,都是身不由己受命于居主,她就算去找蓝莺儿,也不过是打扰她和那个男子的好梦,让她徒增烦恼。
想着,牵丝应该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拿居主的名讳诓骗她。
“真的只是要我煮茶?不是送酒?”
牵丝说的满口肯定,“当然!”
来香香居的人不都是一手玉壶美酒,一手杨柳细腰?来喝茶的,倒是少见。
“去吧!”牵丝催她,“快点去呀!”
“你不去吗?”
牵丝抚着略有不整的头发说:“我这才起,要好好的收拾干净才能见客!你先帮我顶一会儿吧!”
见她还在迟疑,牵丝越发的催了她,“快点去吧!让客人等的久了,居主不高兴了,我们都要受罚的!”
祈年最后看了一眼牵丝,转身朝着牵丝院走去。
“喂,你不换件好看的衣裳吗?”牵丝在后面唤她。
“煮个茶而已,这个就行!”祈年顿足,回头对她说:“你要快点换洗,我奉了茶就离开!蓝莺儿很快就起了!她不见了我,一定着急!”
祈年的意思,牵丝当然明白。
“我知道,我很快就去!”
祈年逐渐远了的身后,是牵丝狡黠的冷笑:看蓝莺儿这次怎么护着你!香香居里,凭什么要有清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