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这样的事情，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即便是周秉然，经历了这么多，依然觉得有些害怕。
有些事情，没想到那一个层面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
而一点被人们发现那个节点，整个事情就会完全变样。
周秉然发现了记忆中他被江婉清下药的疑点，以他的实力，就算毫无防备，又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情药给弄倒？
如若那个情药不是普通药物，而是专门针对武者的特殊药品，那以江婉清这么一个世俗女子，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背后有人在帮她？
这显然不可能，如果真的有武者在帮她的话，这么久了，以两人的关系，江婉清不可能不会告诉自己。如果背后没有人帮忙的话，单单以江婉清的能力，顶多能搞到黑市上那些用来对付普通人的药物。
而这样的药物，对周秉然是无效的。
所以，不管怎么看，记忆中关于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事情，十之八九是假的。
既然当初的事情是假的，是不存在的，那后来呢？
那后来自己与江婉清走到了一起，夫妻床第间的事情，做得并不少，前两天晚上还有过呢，那么真实的感觉，身边的人物也是触手可及，非常真实的存在。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儿？
总之，周秉然现在心中完全就是一团乱麻。他觉得周围这个世界是假的，却又是那么真实，要吃饭，要睡觉，会做梦，磕了碰了会觉得疼。
他觉得是真的，却又有那么多的疑点。
就好似一个怪圈，完完全全将周秉然给困扰住了，无从下手去解决。站在这个与江婉清第一次见面的酒吧门口，周秉然仰头看了看酒吧的名字，随之喟然一笑。
真是的，一个酒吧的名字而已，又能看出什么呢？
继续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闲逛，期间有人打电话给他，是江婉清，问他现在在做什么，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电话中的女人，依然是那么温婉，声音永远带着温柔。
周秉然沉默片刻后，还是说道：“今晚上我就在外面吃了，不用等我了。”江婉清听到他的话，也没去问为什么，应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周秉然轻声嘀咕，“如果真的与我心有灵犀，或者说有了某些特殊能力，应该是能够感觉到我现在的状态的。江婉清，你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转眼夜已深，周秉然一个人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身旁道路上时不时飞速开过一辆汽车，声音在空旷寂静的都市里面，是那么的明亮。
江婉清那里，他不想去。
而风琴和唐采薇那边，他也不想去，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思索一下，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困境。
路过一个大排档的时候，周秉然看着大排档里面仅剩下的三五个客人，他们仿佛忘记了时间，自顾自地吃得很开心，时不时举着酒杯碰一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周秉然找了个街角，走得有些累了。
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他坐在了路边坎肩上，双手捂住脸，长长地深呼吸。
“我到底该怎么办？”
周秉然发出了灵魂最深处的询问。
如果现在他所在的地方都是假的，那他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回归到现实世界？周秉然不知道，也没有方法。
既然如此，那他发现了这些问题又有什么用呢？
岂不是徒增烦恼？
身心俱疲的周秉然不管地上是否干净，就这么躺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天上夜空，灰沉沉一片，难见星斗。
这是京都，想要看见群星璀璨景象，实在是有些牵强了。
灰蒙蒙的云层，就像是此时他心中的浓浓疑惑般，遮掩了所有的真相，只要剥开这些云层，才能看见月明与星辉。
他把自己记忆中的事情全都重新梳理了一遍，不管是进入归墟之前还是从归墟出来以后的事情，全都回想了一遍。
依旧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可能，如果这是一个假的世界，那么真实的我在哪里？一定有办法解开所有谜团的！”
周秉然猛然起身，顾不得擦拭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了归墟结界所在的方向。既然世俗中找不到答案，那就只有去归墟结界里面走一遭了。
脚下风流云散，一圈圈如同微风拂过湖水的涟漪涤荡开来，旋即，一步迈出，身后高楼大厦以一种难以估量的速度倒退。
观命境界，被称作武道大能不是没有道理。
五行术中的秘术镜花水月只是一则战斗用身法，可以让人的身体变得非常灵活，速度加快，当人眼看见你的位置再反馈回去的时候，原地留下的只是一道镜花水月罢了。
而现在，周秉然将其用来赶路了。
观命武者，体内灵力浩瀚若海，完全不用像当初化劲武者般，随便催动一则秘术都会抽空体内所有灵力了。
到了这个境界，随便一个武者，短时间内瞬间爆发，砸出上百种秘术都毫无压力，前提是有那么多种秘术。
所以一则镜花水月，周秉然用来赶路，真算不得什么奢侈。
一步跨越，转眼便从京都市区离开，来到了邻省的边界线位置。这样的速度，把周秉然都给吓了一跳。要知道，当初进入观命境界后，一直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动用这个境界的能力呢。
全力催动之下，一则秘术，竟然像是空间转移般，直接从京都来到了邻省，简直令人咋舌。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节约不少时间了。
半分钟后，周秉然已经来到了鸿蒙山所在的位置。昔日，在这个地方，那位老板爷不断劝阻他们，让他们不要去鸿蒙山，说山上有神仙。
想到这里，周秉然不自觉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过来的方向，心中默然，如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话，那自己现在算什么？
半仙吗？
念及至此，他都忍不住轻轻摇头笑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此番，是来归墟结界找答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