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是司马缸?”
地窖中,萧凡释放出来的光芒熠熠生辉,好似层层的涟漪。然而,这些也只是假象,只有同为逝者的亡魂才能看到柳跖的存在。此时,柳跖眉头一皱,他凶神恶煞的看着眼前的鬼魂。
“是……是司马缸啊!难……难道小的说错什么了吗?”鬼魂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他哽咽一下,目光中全是恐惧。
“你说的是雷王府境内,那个臭名昭著的地狱掌司——司马缸?”柳跖睥睨的看着鬼魂,他目光如炬,还咄咄逼的质问到。
“雷王府我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是死亡地狱的掌司,司马缸是也!”鬼魂可怜巴巴的眨眨眼,话说时铿锵有力。
听了鬼魂的话,柳跖的神情变得五味杂陈起来。只见他撇撇嘴,不禁喃喃自语的嘀咕到。
“你们是被俘虏进入的,不知道是雷王府的死亡地狱,也很正常。”
“但现在,你们置身于雷王府辖地的食尚人间,应该就是那个司马缸了!”
柳跖话音刚落,地上的鬼魂便惊诧起来。他瞪着圆鼓鼓的眼睛,颇为惊恐的说来:“我们怎么来到食尚人间了?哎……这都是命啊!”
“前辈,司马缸不是被司马雷判了轮回之痛吗?他……他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在鬼魂的感慨声中,幻境世界的萧凡惊诧的说来。
“能从尸谷地域逃出生天,凭他一己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凡说的每一句话,柳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毕竟两人几乎是心意相通。而柳跖听了萧凡的疑惑,他内心也就嘀嘀咕咕的回复着。至此,两人就进入“腹语”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说,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这种几率会很大!仅凭他的实力,绝对绕不开鬼王。除非,司马雷或是司马太公解除了他的审判。”
“司马雷应该不会,这件事司马太公知道与否,那还是另外一回事呢!毕竟,当时是司马雷动的是私刑。”
“应该是有人作祟!”
说到这儿,柳跖的神情得格外狰狞,而且目光中全是杀气。
“那会是谁呢?”
“利益……共同体!”
柳跖嘴角轻轻一撇,他凶神恶煞的蹙着眉头。而众鬼魂看了他怪异的表情,不禁都是露出一脸的错愕。那狼狈的鬼魂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他哽咽一下,然后鬼鬼祟祟的说道:“神仙?他这是……睡着了?”
被鬼魂这么一吵,柳跖瞬间清醒过来。只见他威风凛凛的眨眨眼,一脸横肉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被送到食尚人间来?”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那鬼魂顿时被吓得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而其他鬼魂也战战兢兢的后退两步,死亡的面目上,依旧挂着生前的恐惧。
“老朽说了,不会让你们魂飞魄散,除非……你们居心叵测!”
“坐吧!顺便说说你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来到食尚人间?”
柳跖拂袖一挥,只见他顺着萧凡的身体,于草地上盘腿而坐。而众多鬼魂见柳跖坐下,他们也小心翼翼的坐在地上,一个个面色惶恐,动作轻盈。
“我们是被司马缸活活的杀死的!”
说到死亡,其中一个鬼魂悲恸不已。只见她掩面而泣,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十分的低沉。
“被杀死的?”听到她这话,柳跖和萧凡都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其话音刚落,另一个鬼魂又楚楚可怜的说来:“对呀!司马缸令天狗把我们赶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只见一道极光扑面而来,这弹指一挥间,我们便暴毙身亡。”
“司马缸居然用力量杀死你们,这不像是死亡地狱的风格呀!”柳跖深吸一口气,他神情愤慨,又一脸嫉恶如仇的问道:“这次他杀了你们多少人?”
“我们死后才知道,这是司马缸需要大量的紫晶来滋养身体。”
其中一个鬼魂话音刚落,另一个鬼魂又怒气冲冲的说来:“这次,他整整屠杀了两……两百多人!”
“为了与司马雷抗衡,他大开杀戒,不计其数的人成为他手里的冤魂。就是被天狗咬死的人,就多达五百,真是惨绝人寰。”
“狗吃不下的尸体,就被扔在迷雾鬼林成为了孤魂野鬼。”
“而我们是跟着自己的尸体,来到了这儿的,也不知道这就是食尚人间。想当初,我还来过这吃饭。”
地窖中,那些鬼魂悲痛不已的说来。你一言我一语,屋中就像是鬼哭狼嚎一样,全是怨恨与痛苦的声音。看着这些哀毁骨立的鬼魂,柳跖内心的惆怅也油然而生。回头想想,他被司马缸打得魂飞魄散,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悲惨结局。一时间,他内心的愤懑迅速激荡起来,强烈的杀气一如火山喷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好吧!王朝的崩塌,就从司马缸开始。此人不除,泄老朽心头之恨。”
“在这之前,老朽得先弄清他的底细,你们若愿意同仇敌忾,那我们就研究研究……这个无恶不赦的司马缸。”
柳跖攥着拳头,他磨牙吮血的嚷嚷着。而他话音刚落,一个魁梧的壮士突然伸出手臂,只见他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吆喝一声:“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这破天荒的一吼,柳跖迅速抬头看去。然而,他的犀利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壮汉身上,而是注视着他那粗壮有力的右臂,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情不自禁间,柳跖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鬼魂的手臂。他这诡异的一幕,看得那鬼魂一脸尴尬。
“呵呵……好!好!好!”
“多谢你助老朽一臂之力,真是是太需要你这一臂之力了,哈哈……”
嚷嚷着,嚷嚷着,柳跖突然开怀大笑,之前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看样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众鬼魂见柳跖狂笑起来,他们也都高举手臂,异口同声的吆喝道:“我们也愿助一臂之力!”
“哈哈哈……有你们的鼎力相助,司马家族必然土崩瓦解!”
“九重鬼关你们就不要去了,把司马缸的魂魄大卸八块,兴许你们会很感兴趣。”
柳跖露出凶煞而邪恶的笑容,他那犀利的目光中,全是血腥的气息。特别是在众鬼的簇拥下,柳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而在幻境世界中,萧凡看着他们正在狂欢,他不禁无奈的拍拍脑门,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嘀咕着:“看着一群亡魂鬼吼鬼叫,真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惊悚的事儿。这司马缸的底细还没有摸清,他们这就开始庆祝了?”
众鬼欢呼雀跃的时候,萧凡的抱怨声却传到了柳跖耳朵里。他听闻声音,瞬间惊醒。
“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儿。”
“老朽问你们,司马缸最近除了疯狂吸收紫晶,还有没有别的举动啊?”
柳老头说着说着,他便气宇轩昂的坐在杂草堆上。而众多鬼魂听了他的话,都陷入到沉思之中。
“这个……这个还真不是特别清楚,我们也是从别的鬼嘴里,打探到一点消息。”
“确实是!不过我知道,他和什么雷王有很深的过节。下一步,估计他会和雷王硬碰硬。”
“哦!我发现他还频繁的出入死亡地狱。看他打扮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做什么苟且之事去了。”
“你还别说,我都看到了好几次!”
“哎呀!冤鬼那么多,谁还不看到啊?再说,司马缸出入死亡地狱,不是一件常事吗?”
“我觉得也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中一个鬼魂嘀咕一句,其余的魂魄也都叽叽咋咋的嚷嚷起来。一时间,整个地窖都是鬼叫声,吵得人心烦意乱。看样子,从他们的嘴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柳跖索性挥挥手,进而将话题引向另一边。
“好了!好了!你们说得也太嘈杂了,老朽都被你们吵的头昏脑涨。”
“说说你们……你们是被谁弄到这儿来的?”
老头眨巴眨巴眼睛,他若有所思的问到。看柳跖恍惚的那样子,似乎也是临时起意。然而,他话音刚落,众多鬼魂都异口同声的说道:“跟着送魂司咯!”
“送魂司?”萧凡和柳跖都惊诧的叫了一声。
“怎么,老神仙没有听过?”鬼魂探着脑袋,他瞪着铜鼓大眼,一张血淋淋的脸紧盯着柳跖。
“确实没听说过!”柳跖疑惑的蹙蹙眉头。
柳跖话音刚落,其中的一个鬼老头举起血迹斑斑的手臂。只见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而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还用他那嘶咧的声音说道:“死亡地狱十余载,这个事儿老头最清楚不过了。”
“那就由你来说吧!其他人就免开尊口了,不然七嘴八舌的,反而越说越乱。”见老头起身,柳跖指着他气宇轩昂的说来。
此时,鬼老头弯腰驼背,他步履蹒跚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即便是死后,其每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出现一个鲜红血印,看起来既恐怖,又悲惨。
“老头有一子,不幸成了鬼差。虽然受万人唾骂,但他尽孝之心也无人体恤。”
“犬子借鬼差之身,一有空隙就会来陪陪我这老东西。闲暇之余,我们就聊到了死亡地狱的人肉链!”
鬼老头一边用他沙哑的嗓音轻述,一边张望着众多疑惑的目光。看样子,其他的鬼魂似乎也没听说过,在死亡地狱竟然还有“人肉链”一说。而柳跖听了他的话,就更加的好奇了,他不禁紧蹙了一下眉头。
“人肉链,是死亡地狱最肮脏,最惨无人道的买卖……”老头转身看了看柳跖,他略微抬起头,不禁语重心长的说着。那嘶咧的声音中,塞满了无边无际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