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褚暻只敢恭恭敬敬地向小沙弥询问,饶是她彬彬有礼,小沙弥依旧对她爱搭不理,幸好她脸皮够厚,每天抛出十万个为什么,导致玄宁方丈换了好几波看守僧人。
不过她总算理清现状了,她所在的寺庙名为景德寺,位于大济国国都天京城。
作为漫威的粉丝,褚暻想这大概是平行空间吧!不属于任何一个她熟知的朝代。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无法根据历史思考前路,也不知道上官是不是和她在同一个时空,然而她却可以体会到另一种奇妙的人生。
大济国建国十年,开国皇帝为言璃,封号天佑,第一天见到的小王爷名叫言卿,字望舒,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排行第九。
言卿刚出生时,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光彩大显,月亮出现,实属异象。
玄宁方丈就为他赐字“望舒”。
前望舒使先驱兮,望舒是为月亮驾车之人,也指月神。
小沙弥说他生来尊贵无双,七岁时更是被誉为“神童”,心思玲珑,什么事情他只要想学就没有不会的,更曾为圣上解决大大小小麻烦不计其数,仿佛能洞察天机,内忧外患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褚景听这里的时候都快笑了,这古人的夸张程度比她更甚,当然她不是没见过聪明人,她也知道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只是封建社会的领导人或多或少都被神化,这样让百姓敬佩又害怕,有助于控制人民大众。
所以褚暻觉得这位小王爷也就是比常人聪明些,或许参加《最强大脑》之类的节目能拿到不错的名次,但是能不能捧回“脑王”奖杯还得另说!
另一方面她也是有些妒忌的,颜高腿长家世优渥,放在现代,女朋友估计能从学校门口排到后山,顺带在教学楼楼梯转几个弯吧?
这样的人根据她总结的“穿越101法则”,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之人。
跟皇亲国戚扯上准没好事儿!
褚暻花痴但是不傻,被当作劳什子“天女”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代这么迷信,没准儿还要被献祭!
她一定要逃离这种悲惨的命运。
于是乎,每天她都锻炼身体,起早跑圈、做仰卧起坐、练瑜伽等等,只为找寻时机逃出监狱!
一日夜晚,褚暻失眠睡不着,于是在院中压腿抻筋,准备跑上两圈,院子外的小沙弥却突然探头看她,她也没当回事儿,对他笑了笑,小沙弥赶紧走了,过了一会,他又趴在院门外看她。
这个小沙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褚暻只当他是孩子,她冲他招招手,“怎么了?”
小沙弥紧张地看了看周边,蹑手蹑脚走到她身旁,仿佛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压着嗓子道,“方丈,方丈说要来抓你,你快离开吧!”
褚暻一愣,“我不就在这里吗,还要怎么抓?”
小沙弥急的直摸自己的光头,“真的会危及到生命的,你别问那么多了,快些离开吧!”
说完这句话,他匆忙转身离开了。
褚暻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声音清脆悦耳,“喂,谢谢你。”
小沙弥脚步一顿,低下头走的更急了。
离开也好,正和她意。
不过这所谓的“抓”,意味颇深,问题是究竟要怎么离开呢?
她对景德寺的构建没有一点认知,这小沙弥什么也没告诉她,褚暻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她只好先回到房间,拿出床底的背包,翻了一阵,真感人,最重要的工具没有被没收,可能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的衣服还在,她真想脱下这纷繁复杂的百褶裙,准备好好跑路,刚要解开衣服扣子,院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有人来了,她仔细分辨着人数,抓起背包,破窗而出!
她的房间很高,属于单独的区域,出入这间院落基本上只能从南边走,因为北边是一片峭壁。
说时迟那时快,她将背包一侧的攀援绳勾住窗框,双腿一蹬,一滑,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底,没做任何防护措施,褚暻吓出了一身汗,真怕一不留神摔死了,那她可能成了史上最悲催穿越者。
此时上方有愤怒的声音传来,“让她给跑了,追!”
褚暻一边跑一边找手电筒,她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路,现在只能拼了命往下跑,毕竟是座山,下山就行了。
另一边,小沙弥正恭敬地对着面前的少年说,“已经告知了她。”
那少年身形颀长,一袭镶金黑袍,幽暗的烛光照在上面衬得满室奢华,此人正是言卿。
小沙弥犹豫着,似乎想要问些什么,言卿瞥见他的神态开口,“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让她跑?”
烛火在他黑曜石般的双眸中噼啪了一下,“不跑,怎么能叫猎物?”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上位者眼中不过是一只猎物,她以为那小沙弥待她真心实意。
褚暻练过长跑,耐力还是不错的,她虽然摸到了手电筒但也不敢打开,生怕因为亮光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然而跑着跑着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明明是往下跑,地势该越空旷才对,怎么树木越来越多?
原本离她不远的脚步声也逐渐停歇,褚暻紧紧抓着书包带子,心跳声像是打雷,偶尔树叶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都能惊地她汗毛竖立。
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就特别害怕,不可能啊,她可是看过《咒怨》、《招魂》、《鬼影实录》、《午夜凶铃》、《山村老尸》、《死寂》、《闪灵》......各大排行榜上的高分恐怖片,还玩过密室空间,怎么就慌了呢,这不像她啊!
褚暻还在疑惑,往前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停了下来,脚下的土地跟别的地方有点不一样!
这里的土要更松一些!
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打开了手电筒,脚下的土颜色极深,她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又闻了闻,错不了,这是血干了以后的黑红色!
突然,“枯通“、”啪”地两声,褚暻失重,脚下颜色和土质与周边不同的地面凹了进去,她的尖叫卡在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