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排好队了,依次入宫。”
那掌事太监挥了挥拂尘,率先走在了前头。林容月等人依次按照队伍前后入宫,七人一队,队伍甚多,林容月一时也分辨不出多少人来。
“各位秀女,皇宫重地,请噤声,莫要相互攀谈。”那太监边走边交代着。
一路上,众秀女也都不敢言语,气氛紧张,林容月忍不住抬头看四周的宫墙,威严宏伟,真真是个气派的地方,可惜了,这些高墙,也不知道围住了多少女子的青春。
“到了,前头便是祈华殿,各位听指令,按队伍进殿。”
一众秀女的队伍便都站定排好,等待传唤。
“一队,入!”只听殿门口的太监,扯着公鸭嗓子那么一喊,这边的小太监便领了一队进殿。不多时,出来了六人,这是?中选了一人?林容月猜测着,这出来的六人又在他们队伍的一侧排好,待选秀完毕,方可一同出宫。
“二队,入!”林容月和凤紫音一前一后的站着,然都不敢出声,只见这进去的一队竟全出来了,想来,这选秀真是严格的很。
过了许久,才轮到林容月所在的队伍,此时她早起失去了好奇心,看着一队队进殿,一排排出来,有的面带窃喜,而更多的是沮丧,甚至哭泣抹泪的。
林容月随着队伍走上台阶,踏入祈华殿,按照之前太监的嘱咐,眼眉低垂,不可直视天子。
“兵部侍郎文博远之女文怡悦。年十六。”只听得太监报了名号,秀女便出前一步。
“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虽说请着安,然而上首坐着是谁,却是不知。
“皇上,您看?”
只听得一温柔女子的声音,想来这便是皇后了。
“赐花。”
“礼部尚书凤岚之女凤紫音。年十五。”
“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这位倒是生的显小,娃娃脸,可爱的紧,皇上您看?”
“留牌。”
林容月只听得这刚毅沉稳的男音,不敢抬头看,感觉的出来,皇上对这次的选秀,敷衍的很。
“庐州前知府林向荣之女林容月,年十六。”
林容月闻言向前一步行礼,“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前知府?那你父亲现任何职?”只听那柔柔的女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家父年初入狱,已然亡故。”
“这...”
“林向荣?就是那个贪腐入狱,畏罪自杀的林向荣?”那沉稳的男声问道。
“皇上,先不说前朝的事儿,现在是给您选秀呢!”只听得一慈祥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太后?
“林向荣既已罪死,其女当入奴籍,怎还能来选秀?看来,下面的那帮子人就干吃饭了。”那沉稳的男声冷冷的说到,“来,拉下去,带她去浣衣局吧。”
林容月闻言一惊,忍不住抬头直视楚容隐,双膝跪地,行了大礼:“皇上明察,家父是冤死的。”还没说完便有两人上前架住了林容月。
“慢,皇上,这选秀选着选着怎动起手来了,还浣衣局呢!您瞧瞧这姑娘,多好看?将来生个娃娃,也定好看。”
“裕太妃说的是,皇上,其父罪死,可她既是自由身,想来是地方上宽宥,可见,天意让她入宫,您又何必将这千里迢迢赶来的女子打入浣衣局?”说着,林容月身边的两个侍卫松开了她,她自是识抬举,不敢再提亡父。
“臣妾瞧着,真真是个美人坯子,白白净净,一看就是温柔可人的,皇上?”
楚容隐头疼的揉了揉额,所谓选秀,他不过就是个摆设,这皇后看着哪个都好。
“留牌。”
林容月闻言赶紧跪下谢恩:“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谢太妃娘娘。”
“可真是个识礼数的姑娘。”裕太妃在上首赞赏到。
待这个队伍选完退出后,林容月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汗湿。这一队仅她和凤紫音入选。
“林姐姐,刚刚吓死我了,好险呀!”
“是呀,我也是很害怕。”林容月后怕的说到,她想了无数种会遇上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好在,化险为夷,还入了选!真好,日后咱也好有个伴。”
“是呀!”
“恭喜两位小主了,这往后呀,您们就住在这宫里啦!就是主子了!”领路的小太监谄媚的说着。
“公公,这往后,我们住哪里呀?”凤紫音好奇的问到,“皇宫这么大,可得自己找住的地方吗?”
“自然不是,这宫中呀,都是有规制的,刚入选的小主们,大多是几位小主共享一座宫殿的,只有嫔以上的主子,才是一宫的主位,可以独享一座宫殿。”领路的小太监介绍到。
“那,我和谁住一块啊?”
“这...奴才也不知道呢!呆会儿呀,所有的入选的小主都在集芳殿集中,然后会有圣旨下来,这便就知道了小主的位份和住所。”
“哦,这样呀!谢谢你啦,小公公。”凤紫音说着拿下了头上的簪花,递给了领路太监。
太监笑着接过,“谢凤小主赏赐。”
林容月瞧在眼里,然实在没有什么可赏的,故而只能当没瞧见了。
“林姐姐,若是咱能住一块可就太好了!”凤紫音说着挽起林容月的手,边走边说。“我听闻呀,这宫里的人大多擅长阿谀奉承,且爱登高踩低,咱刚入选,这位分定然是不高的,得相互帮衬才行。”凤紫音虽长着张娃娃脸,却有着细腻心思,林容月虽出生卑微,可偏偏生了张好面孔,若是拉拢了她,他日得势了,也好拉一把她,虽前路未知,可多拉拢几个,不就机会更大一些?
“若是能住一块,那就太好了,这日子也能热闹些,平日里也好相互帮衬着些。”林容月也自是希望能和熟悉的人同住,对这深宫的未知,让她也希望找到一丝的熟悉和温暖。
“凤小主,林小主,前头便是集芳殿了。”那领路太监俯首介绍到。
“公公,这宫殿的名字,取得甚有意思。”林容月细细品到,想来定是花了心思的。
“是,回林小主的话,这选秀的祈华殿,不就是祈祷入宫享荣华的意思么,这集芳殿呀,入选的秀女都要在此等候听封,如此多的美人,可不就是集芳嘛!”
“是了,确是很有意思。”凤紫音也是细细读了两遍,“宫里的殿名都是这么好听有意义吗?”
“自然。凤小主,林小主,奴才就带到这了,您们就在此等候听封即可。”
“有劳公公了。”林容月客气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