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洛阳,正是春光无限好的时节,热闹繁荣的背后潜藏着巨大的杀机。一场酝酿已久的篡位开始了。
且说当日面具男没能把将军剑弄到手,这让身在洛阳的朱大将军十分生气,直接给面具男来了三十个大板子。
朱大将军耐不住称帝的性子,也不听手下的劝说,即使没了将军剑,看着自己拥兵百万,雄踞中原,把持着傀儡皇帝唐哀帝,于这天下正中洛阳,何必为了把破剑,失去称帝的天机呢?就这样,这位朱将军开始了自己的行动,逼迫唐哀帝禅让帝位,代唐称帝了。
朱温篡唐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洛阳昔日的热闹和繁荣一下子变了样。都说四月洛阳美如画,可风雨飘摇的洛阳现在那叫个死寂。古往今来,每次动乱,无不令洛阳昔日的繁华灰飞湮灭。听到这朱温称帝了,这洛阳城里人还不个个提心吊打的,深怕祸从天上来,弄不好啊!这洛阳城再次陷入战乱的泥潭。
沐子卿在樊楼里吃着酒呢?看见楼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士兵,好像在抓什么人似的,再听说这天下改姓朱了不得慌了起来,毕竟叔父一大早就上朝去了,不知是否会遇到什么不测。
且说这日啊!沐剑南早早就起来了,说不出的预感,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可他还是上朝去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沐剑南和旧臣们被士兵围在了大殿之内,是出也出不得,连只苍蝇也休想飞出这大殿。
朝臣们听见唐哀帝禅位给了朱温,或欢或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支持朱温的,当然是高兴,追随朱温,自然有他们的好处。可追随哀弟,侍奉唐王朝的哪些旧臣们,可就没那高兴劲了,一是怕新王降罪自己,二是怕自己的仕途就这样没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剩下的只是恐惧与欲望。
朱温坐在那皇帝的宝座上,倒是得意,看着这群朝臣,自然是想学一下昔日赵高的指鹿为马,分辨一下这群朝臣的心。
听见新皇的话,无能之辈墙头草加势利眼自然选择支持朱温。这群人早就知晓朱温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惹不起。先帝唐昭宗就是被朱温武力逼迫把都城从长安迁到了洛阳,最后还是被朱温给杀死了。这群人明里是侍奉支持哀帝,可背后里还不知道做什么勾当呢?
这朝臣里也不乏有忠君爱国之辈,可这种情况,反抗就是死罪,纵使你有百般理由反对朱温称帝,也只是趁口舌之快,图一时快活罢了,到头来还是一个字――死。还连累自家亲人一起赔了性命。大唐昔日的辉煌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破壁残垣的江山,天下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这种情况下,有的只是利益,有的只是野心,真正为这天下百姓着想的又有几人呢?
看着这群不畏生死,不畏权贵,一心为这天下安宁而奋斗一辈子的旧臣们,视死如归,倒是挺令人倾佩的。这等忠君爱国之辈,只可惜生错了年代,大好的才华就这样付之东流,实在可惜。不过这精神倒是足以流芳百世,令人倾佩的。
沐剑南倒是想做这铁骨铮铮的忠臣,可这大唐的大厦早已摇摇欲坠,残破不堪,想了想自己的家人和亲友,为这旧唐殒命,着实不值。沐剑南最后选择了放弃,不做无谓的抵抗,选择了朱温,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选择朱温非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让他险些丢了性命。
原来啊!是那宰相在后面搞鬼,这张宰相吗?自然是朱温的人。没少在朱温面前说过沐剑南的坏话,况且朱温看见沐剑南这犹豫的样,自然也明白了他的心。可这沐剑南又站在了自己的队伍里,杀了他,当然是寒了这群人的心,说不好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可一看见沐剑南,朱温就来气,这可怎么办呢?
张宰相想了想,竟然出了个馊主意,他告诉朱温,不如让沐剑南去查不服将军称帝,别有二心之人,顺便可以试探试探这沐剑南是否真的归顺大将军。
朱温想了想这主意,心里暗喜到,好啊!不愧是宰相,想的主意阴险的很,简直可以说是一箭多雕啊!让沐剑南去查不臣服之人,既让沐剑南背了这做恶人的黑锅,替我扫除称帝的障碍,又把他拉上了贼船,一举多得。
就这样朱温下令让沐剑南统管这件事,务必将旧唐时期,对自己称帝不利的人一一给清除干净。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朱温还派遣自己的亲信督察着。
沐剑南迫于无奈,只好领命去了,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
这边,沐府可乱作一团,沐府上下个个提心吊胆的,深怕自家老爷有什么不测。沐子墨(沐剑南唯一的小女儿),见爹爹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更是急得不知所措,拉着自家哥哥沐子卿想办法。
沐子卿哪有什么办法啊!想想自己本来是来想着凭借自己一身的才华,来这洛阳,谋个差事,以济天下苍生,实现平生愿望。可这倒好,来了这洛阳也些许日子了,也不见皇帝那小儿多看自己几眼。如今,小皇帝被逼禅让帝位,这大好的江山就这样落到了旁人手里,这天下又将陷入战乱之中,又有多少人因此颠沛流离,流离失所了。
唉,做个书生有什么用,倒不如做个剑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潜入这皇宫,杀了这朱温,替这天下苍生出一口恶气。书生也只有想想罢了,他那有那般本事,但愿叔父能平安归来才好。
驾,驾,驾……
闲杂人等,一律闪开,若是耽误朝廷抓捕朝廷钦犯,拿你们问罪。都已入夜,整个洛阳城还不停歇,到处抓捕嫌犯。
……
沐剑南累了一天,眼看今天该抓的人也抓了,他便准备打道回府去了。这一整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家里人肯定着急坏了。沐剑南像督察请了请辞,便回家去了。
沐府上下看见自家老爷回来了,都冲了上去,瞧瞧自家老爷受到什么伤害没有?大家东问西问的,你一言我一句,搞得沐剑南晕头转向,生气得很。况且这一整天的抓捕,对于一个户部侍郎来说,是谁也着不住。
……
对于今天这一遭,沐剑南也不知是福是祸。和家里人谈了谈今天事情的经过,交代家里人最近一段时间要谨言慎行后,沐剑南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沐剑南便领着沐子卿上朝去了,今天可是梁王第一天开朝,马虎不得。在这朝堂之上,昔日的肱骨之臣早已入狱,留下的只有一些阿谀奉承,胆小无能之辈,沐剑南痛恨自己,但那又能怎么办?这不,梁王宣旨革去了沐剑南户部侍郎的官职,新任命沐剑南为洛阳府府尹,统管这洛阳的治安。
对于沐剑南来说,这未必是件好事,想那梁王给自己一个知府,统管整个洛阳的治安,却又在自己身边安插亲信,是信不过自己。况且梁王给自己这么一个官职,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呢?
……
沐子卿瞧了瞧周围这群人,再看看这得意的梁王,想想那张家父子为虎作伥的样子,便没有了入仕的打算,与这等人为伍,为这谋朝篡位的奸臣服务,不是沐子卿的作风,况且这梁王并没有高看自己几眼,定是个昏君。如今昏君当道,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又要遭殃了。
沐剑南瞧了瞧如今这天下,这局势,这情形,遂没有当初要求侄儿入仕的热情了,倒是想让家人回那渝州老家,远离这是非之地。奈何自己做了这府尹,上了贼船,脱不开身。
……
沐剑南刚做府尹没多久,棘手的事情就来了。梁王下令把别有二心,对自己称帝不利的人都给斩了,以儆效尤。这其中自然也有裴世筠的父亲裴钰。看来这朱温不光要这天下,连着江湖也要染指一把。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既上了贼船,又怎能将自身度之事外。接下这道任命,沐剑南不光得罪了李唐,还得罪了江湖的义士们,彻底陷入了泥潭,脱缰不得。
沐子卿看见叔父如今这个样,越来越痛恨官场和朱梁了。奈何自己是个书生,生在乱世,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想这乱世,沐子卿想起了杨炯的《从军行》“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沐子卿此刻真想从了军去,平定这乱世,封狼居胥,还天下一个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