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小厮疑惑的挠了挠耳朵,不确定刚才是否真的听到了小公子的声音,又竖起耳朵等了片刻,马车里仍旧没有动静。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小厮纠结的再次扭头看了眼马车,用手拍了拍耳朵,疑惑的开口。
马车里的少年同样在疑惑,难道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身影只是自己的幻觉,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
南宫离闭上双眼,试图想象出个那个清冷女子的面貌。最后发现除了模糊不清的轮廓,清冷如冰雪之姿,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外,其他的竟什么都想不起来。
南宫离的思绪一直被那个模糊不明的身影纠结着,不清晰的画面让自己更加的茫然。
“阿四”一道干净悦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小厮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听,
“你入府多久了?”
马车外的小厮听见小公子的声音一阵激动,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会听错嘛,瞬间情绪高涨就像得到了莫大的肯定一样。
“回小公子,我入府已经三年多了。是南管家安排我入的府。”小厮激动的语无伦次。
“阿四,你可曾记得府里出现过一个白色衣衫的女子?”
“小公子,府里未曾有过白衣女子啊。”小厮歪头想了片刻。
少年听罢,紧皱着眉头,低语呢喃着:
“难道真的是我凭空臆造出来的?”
“小公子,你说什么?”马车外再次响起小厮的声音。
“阿四,回府吧。”南宫离干净的声音带着一丝失落。
阿四听着小公子似乎情绪低落,暗自检查自己是不是回答的不够好,没有解决了小公子的问题。心里暗暗的琢磨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三年前……三年多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三年前……
小厮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难道和那件事有关。
阿四曾听府里的老人说小公子三年多以前因为一束干花怒罚了听雨轩全部的小厮丫鬟,那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那也是年仅四岁的小公子第一次发脾气,直到四年后的今天,府里的人对那件事仍旧印象深刻。
阿四转过头,试探的问:
“小公子可还记得那束干花?”
南宫离思绪一顿,干花?那束干花?南宫离默默思索片刻。
是了,记得幼时的自己似乎有一束干花,并且每天当宝贝似的看着,不许任何人触碰。少年闭着眼使劲回忆了一下,仍旧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如此看重那束干花,花的本来样貌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束灰扑扑的小花,脏兮兮的插在一个胖胖的花瓶里。
南宫离记得,自己似乎是在无意间,注意到桌子下面放着的那一束干花。枝叶、花瓣还是老样子,只是没有了颜色,水分也干了。自己便找了一个花瓶小心翼翼的插进去。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那束花不见了,自己寻找不到发了好大的脾气,听雨轩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最后还是南宫姥爷做主才把他们放出去。
幼时发生的事情,南宫离已经想象不出原由,就连当时是谁给自己放了一束花,又是什么花让自己这么喜欢。更是记不得。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花?”少年不确定的问。
“不知,只是听府里的老人说是从后山上带下来的”。
“后山的花么?”南宫离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
回到南宫府,南宫离将手里的书卷交给阿四后,便直接去了后山。
穿过一片茂盛的竹林后,后山的景色便映入眼帘。后山一片荒芜凌乱,杂草和乱石丛生,一条石子小路斗折蛇行,依稀可辨。
南宫离顺着那条石子小路一直往上走,半人高的杂草和乱石纷纷擦过南宫离的衣袖,直到面前一条小溪流斩断了那条小路。南宫离微微皱眉,停下脚步,顺着石子路往下看去,整座山被轻薄而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在夕阳的映衬下,一片红红通通,朦朦胧胧。乱石草丛中几朵小花凌乱又张扬的开放着,南宫离盯着小花默默的看了片刻,转身下了山。
还未走到听雨轩,就被迎面走来的小厮挡住了去路:
“小公子,姥爷和少爷正在正厅等您”面前的小厮微低着头,一板一眼而又不失恭敬的说着。
南宫离认得面前的小厮,他叫小南,是老管家亲手带出来的人。老管家年岁大了,不方便照顾爷爷,便亲手调教出了一个年轻的小厮照顾爷爷和父亲。
南宫离皱眉,直接越过对方朝正厅方向走去。小南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路过听雨轩的院门口,看见阿四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和小南,少年叹了口气,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话说这个小南哪里都好,就是人太死板木纳,不如阿四活泼,明明年岁不大,却总是不苟言笑。不过,此时看着阿四的表现,少年猜测自己踹萧长明的事情已经被爷爷知道了,这个阿四,有时不免过分活泼,南宫离郁结。
“爷爷,父亲”南宫离对着南宫旬和南宫安一一弯腰拱手行礼。
南宫旬看着面前朝气蓬勃又温良的少年,满意的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慈善的对少年说:
“离儿请起。”
南宫离缓缓的将手臂放下,规矩的垂到身体两侧,恭敬的站在一边:
“爷爷身体可好?”
“嗯,好!”南宫旬满意的点头。
“爷爷让小南将孙儿找来,是否有事情要交代。”南宫离一板一眼的说着。
南宫旬看着眼前懂事规矩又俊俏的少年,心里的满意堆满了整张脸,笑咪咪的开口:
“离儿在学堂,夫子教的可都学的会?”
“爷爷放心,夫子教的很好,孙儿也学的很好”南宫离低着头轻轻的作答。
“嗯!”南宫旬笑眯眯的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接着说道:
“离儿,你和萧将军的小公子相处的可还愉快?”
“爷爷,我………”
“哈哈哈哈哈~~~”
南宫离面容一顿,刚想向南宫旬解释今天的事情,就看到面前已经笑开了花的老人,南宫离年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