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白歌染已经到了近前,就见她蹲下身来,伸手往霍氏后背按了去。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像她说的那样,拍一拍顺一顺。可实际上,白歌染这一拍一顺里都运着内力,内力打入内心,冲散了郁结在心的怨急之气,昏倒的人很快就转醒了过来。
白莺燕气得都快炸了,好不容易可以有一个逃离现场的机会,就这么被白歌染给拦住了。难不成她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忍受屈辱?
霍氏也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白歌染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还听到对方正对她说:“母亲好些了没有?可要当心身子啊!这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回头传出去再说是被七殿下气的,那就对七殿下声誉损伤可就大了。”
霍氏差一点儿又昏过去,她当然能听出白歌染话里的意思了,就是说,她死了不要紧,可别因此连累了人家七殿下。她一条人命还不如皇子的声誉重要,这叫她如何不憋屈?
见霍氏这头已经醒过来了,易墨殇也不方便久留,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但是这始终不合适。他站起了身,对李培本道:“你方才说给先夫人摆上一桌冥宴的提议,本王觉得甚好,便就这么办吧!今日原本就有宴,也不必特地去准备,找一桌把牌位摆上即可。你且留下帮着张罗,本王还有事就先回了。”他说完,抬步就走了。
在场众人一听说七皇子要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要这尊冷面阎王不在,气氛即便依然尴尬,但至少不恐怖了,这还是好的。就连霍氏和白莺燕都放松下来,白承言甚至已经开口道:“臣恭送七殿下!”
易墨殇走得并不利索,走到了白歌染那儿,看了一眼静语手上端着的花的,沉声道:“二小姐这盆花倒是挺不错的。”说完,看了一眼白歌染就走了。
七皇子一走,府内的气氛瞬间就轻松了下来。四皇子赶紧上前安慰白莺燕,慰问霍氏。剩下的几位皇子还坐在席间没动,他们认为白家的戏肯定还没完,老七是走了,但是李培本不还在呢么?
霍氏本来就想走,白歌染冷冷地开口道:“母亲,您要去哪儿?宴席可还在继续呢,可不要乱走省的人家说白家的作风不好。”
霍氏一激灵,正想把话给顶回去,却听见边上站着的李培本插话道:“哟,感情今儿七殿下白来了?这二小姐怎么还管续弦的平妻见母亲呢?”说完,又转问白承言,“尚书大人,您倒是给点态度啊,咱们东胥的律法您是遵还是不遵?”
白承言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表态道:“遵,必须遵!”然后,眼睛一立,喝斥白歌染:“你是嫡女,是为父发妻所生,怎么可以管霍氏叫母亲。记住,以后要叫二夫人。”
白歌染笑了:“那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那女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承言松了一口气:“对,从命,从命!”
白歌染点点头:“今日是二夫人的生辰,阿染正愁不知道该送二夫人点什么,总觉得送什么都俗气,这会儿倒是想起,不如就将这盆花送给二夫人吧。你看它开的高洁典雅,倒是挺符合二夫人的气质,阿染倒是也挺喜欢的,不过这花配二夫人倒是挺好的。”
霍氏心里有些不安,她当然知道白莺燕送给白歌染的东西是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安。她颤颤巍巍道:“阿染,既然你也喜欢这花,我就不收了。”
白歌染故作伤心道:“母亲这是嫌弃了吗?不好意思,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改不回来,应该是二夫人才对。二夫人,你这是嫌弃阿染送的贺寿礼是吗?”
霍氏脸上的笑开始有点挂不住了,笑容开始僵硬:“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嫌弃阿染你送的礼呢!只是,我觉得既然是莺燕送给你的,你现在又当着莺燕的面送给我,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数?你看,要是以后被别人说了闲话,那就不好了。人家只会说是我这个做当家主母没有管教好儿女,这对我们尚书府的名声损害就大了。”
白歌染笑得无害:“可是,二夫人莫不是忘了,现在就是因为你,我们白家才沦为笑谈。现在你又讲损害白家的名声,这从何说起?”
霍氏的一口老血又要往外吐,她感觉到那股腥甜的味道都已经到了嗓子边,可就是卡在喉咙那里上不来,憋得两眼直冒金星。
白莺燕也气得快要装不下去了,但霍氏一直死死抓着他,哪怕已经自顾不暇,依然不忘给女儿递眼色,时刻提醒着女儿绝不能跟着掺和。
白莺燕无奈,只能不停地哭,哭得四皇子再也忍不下去,大喝一声:“放肆!”不料因为太激动,又咳了好一会,然后才站起身直指白歌染和白元瑶姐妹,“顶撞嫡母出言不逊步步相逼,白家怎么养出你们这样的女儿?白大人,你太让本王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