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周织淡淡地说道。
一旁,有凤仪宫的女官取出一副精美的卷轴来,缓缓打开,然后高声念道:“上天承德,下地凤来,历经筛选,今有秀女三十六名,知晓礼仪,特准进入后宫。”
“骆诗诗!司马铃!”周织开始点名。
骆诗诗和司马铃站了出来。
周织示意女官继续。
女官又念道:“骆诗诗,沧州人士,温柔贤淑,秀外慧中,秀女考核状元,特封为镜人;司马铃,云州人士,天资聪颖,美丽大方,秀女考核榜眼,特封为镜人。”
周织勉励道:“刚入后宫便被封为镜人,这可是三十年未有过的荣宠了,希望你们两人戒骄戒躁,谨守本分,安心侍奉皇上。”
骆诗诗和司马铃齐声称是。
熹贵妃突然开口:“镜人,可真是了不起,当初本宫初入宫也不过封了个贵人,真是后生可畏呀!”
来了,熹贵妃的敌视,只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开,这么明显,司马铃心中一紧,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萱贵妃就帮她们两人解了围:“这是皇上的恩典,我听说,皇后娘娘也是赞同的。”
周织摇摇头:“本宫可不愿意居功,皇上不过是问了我的意见而已,本宫想着,既然能在秀女考核中取得前二,想必是极好的,多加封赏又有何妨呢?也可以鼓励其他秀女。”
周织可以这般自谦,骆诗诗和司马铃可不敢脸大,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提携。”
周织笑着说:“只盼你二人谨慎持身,为其他秀女们做出表率。”
骆诗诗和司马铃点点头:“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周织朝女官使了个眼神,女官高声喊道:“进来吧!”顿时,一队队的宫女鱼贯而入,有的捧着绫罗绸缎、有的捧着珠宝首饰,看来是给秀女们的封赏,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四面镜子,由四名最是秀丽的宫女手捧着,展现在众人面前。
赵荞当然见过这个世界的镜子,多是铜镜,人像效果一般,可是眼前的四面镜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似金非玉,光可鉴人,只是远远的看着,赵荞都能感受到光线的汇聚感,很可能能把人照得纤毫毕现。不说这镜子的象征意义,光是其本身都是不俗的宝物了。
周织开口问道:“你们知道镜人的含义吗?”
骆诗诗摇摇头,司马铃想了想,也摇了摇头。
周织缓缓说道:“一百年前是没有镜人这个名分的,贵人后直接就升为妃子,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后宫妃子干政的事情,影响极其恶劣,有鉴于此,当时的铁风皇帝便在贵人与妃子件设立了镜人,并定下规定,镜人若想封妃,就必须得到后宫中美人以上嫔妃超过三分之二的认同。”后面有句话,周织并没有说,如今这个规矩已经被当今的铁皇帝无视了,想到自己的丈夫,自加尊号为“铁”,似乎想要继承“铁风皇帝”之风,刚开始还有点像,可如今却越来越远了,在某些方面简直走向了相反的两面,真是讽刺呀。
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去,周织继续说道:“所以镜人设立的初衷是让嫔妃们谨守本心,这两面镜子,一面名为尊后,想必你们明白是什么意思吧?”说这话的时候,周织看似不经意地撇着熹贵妃一眼,可熹贵妃却视若无睹,神游天外。
骆诗诗说:“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统领后宫,我等身为后宫中人,不但应该遵守后宫规矩,更应从内心深处皇后娘娘,爱戴皇后娘娘。”
骆诗诗说得可谓是比较露骨了,司马铃决定长话短说:“皇后为尊,不可为逆。”
周织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本宫虽为后宫之主,但也不是说后宫什么事都是本宫说了算,本宫的这个权力是皇上给的,也是众多姐妹们赋予的,后宫的和谐稳定需要每一个人的付出。”
周织继续说道:“一面镜子名为尊后,另一面名为克己,希望你们能够克制虚荣之念,切不可走歪门邪道,安心侍奉皇上,总有一天,你们的封位会不断提升,未来说不定,本宫的皇后之位都是你们的。”
周织的最后一句大有深意,骆诗诗和司马铃却不敢接,只能静默以对,倒是熹贵妃有些坐不住,瞥了一眼周织,心里思潮涌动。
“就劳烦熹妹妹和萱妹妹为她们两人颁发镜子了。”周织说道,这也是后宫向来的惯例。
兴许是凑巧,又可以说是命运的抉择,熹贵妃正好给司马铃颁发镜子。
看着熹贵妃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司马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许久了,似乎注定她与熹贵妃就会发生交集,发生碰撞,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司马铃不喜欢这种宿命论的感觉,可事实却给了她这种感觉。
司马铃接过“尊后”和“克己”两面镜子,然后朝熹贵妃深深行了一礼:“谢贵妃娘娘!”
熹贵妃深深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
颁完镜子后,又有许多物品赐下,主要是丝绸,均是正色的,那是贵人以上的名分才能使用的颜色,以及诸多珠宝首饰。
给骆诗诗和司马铃确定名分后,封赏继续进行,不出意外,秀女考核第三名的段璇被封为了贵人,而第四名的姬乐同样也是被封为了贵人;乙等前三名唐婉、温凝、白鹿鹿同样也被封为了贵人,而包括赵荞在内的后七名则被封为了美人,丙等十八人全都被封为了才人,至于丁等的四人,则是干脆没有名分,被称为候补才人。
赵荞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还有候补才人这一说法,幸好自己在文采考核时没有藏拙,否则落到“才人”或者“候补才人”,怎么样对之后的计划都是不利的。
镜人以下的名分,当场啥东西都没发,只是分配了住处。
话说这后宫规矩繁琐,在住宿分配上也是如此,皇后居住的凤仪宫与皇上居住的长乐宫是后宫两大中心,另外还有十座宫殿,供两位贵妃和八位妃子居住,只有拥有自己的宫殿的嫔妃才能自称本宫。
包括镜人在内的嫔妃只能住在一起了,等级越低,就越是拥挤,比如候补才女,住宿条件比之宫女也好不了多少,连自己的独立房间都没有,只能跟其他候补才女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