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那姑娘带着犹豫和惊喜的神情问道:“你是,临渊公子吗?”
她居然一下子认出了他,临渊有点疑惑,又打量了一下那姑娘,是一个少女,一身粉色衣裙,那模样像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于是他反问道:“姑娘是……”
少女的神情激动起来,“我是韶棠呀,上次你还坐过我的船呢,当时我刚好送完酒从北国回南国来,看到你一个人站在河滩上等待渡船,就顺便带你过来了。”
临渊脑海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大约这件小事是有的,但他印象并不深刻,此时他并不想过多去回忆这件小事,因为他还没有真正远离这一场危险,于是他说:“韶棠姑娘,你能够替我解开身上的绳索吗?”
“哦,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韶棠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走到临渊的身后,一边寻找绳头一边问道:“方才我还在向上苍祈祷呢,能够让我再一次遇见那个人,难道上苍真的能够听到世人的祈求吗?”临渊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所以没有接话,韶棠费了好大劲才解开那绳子,然后丢到一旁,又关切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呀?”
“说来话长,韶棠姑娘能再帮我一个忙吗?”临渊抖了抖衣袍上的尘土。
“什么忙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一定尽力。”
临渊郑重地看着她,“情势紧急,姑娘请务必再渡我过一次河,你放心,一到对岸,我一定重谢。”
“请跟我来,我的小船就在前面。”韶棠说完,粉红衣裙立刻往前飘去,脚步又轻柔又迅速,一直走向沙滩的方向。
“哥哥,不好了,临渊逃走了!”福盈一进南国王宫,急忙朝着无疆奔去,一面告诉他这个消息。
“你关得如此隐蔽,他为何能够逃走?”无疆正与几个大臣商量着事情,大致是说南国军队整顿得差不多了,现在重要的重建王宫。
“从逃跑的迹象来看,很可能是被人救走的。”
无疆抬起头来,“无论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被人救走的,只要临渊回到北国王宫,我们又将面临一场战争了。”他的目光转向那几个大臣,“南国王宫先不要重建了,目前最要紧的仍然是军队,你们准备好兵马,以便随时应对临渊的进攻。”
“那哥哥这次分给我的任务又是什么呀?”福盈问道。
无疆想了想,“和上次一样,守住界河南岸。如果临渊率领大军前来,我准备将这一战在界河上展开,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你不再是孤身执行任务,我们兄弟二人会并肩作战,毕竟你以前在界河上摆渡过,对一切都很熟悉,这一战用得上你的地方应该很多。”
福盈点了点头,“那我立刻回去,联络一下从前的船夫们,说不定到时候又要仰仗他们的帮忙。”
福盈走出正殿,在一条长廓上遇见一个宫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宫女却先说话了,“福盈公子,你又准备向我打听那个叫绿丝的姑娘吗?我说了很多遍了,自从新王入驻王宫以后,前王荒泽的那批宫人全部都换掉了,我来到这里的时间比你多不了几天,我不知道那个女子的一点消息。”
福盈说:“那么你可知道,这王宫里除了宫人以外,有没有别的人是从前的那批人中留下的,比如花匠啊御医什么的?”
那宫女想了想,突然说道:“想起来了,前几天碰着一个老御医,说他是前王荒泽死前五天左右来这王宫的,因为他也是初来,不似那些待久了的御医,新王就没有换掉他,我去帮你找找他,说不定他知道你要打听的那个人。”
福盈在长廊里站了一会儿,那宫女就把老御医带到了他的面前,她说:“这是新王的弟弟,他一直在打听前王荒泽那批宫人里,一个叫绿丝的女子,我觉得你那个时候虽然才来几天,但有可能见过或者听过这个人,知道她的一些消息。”
宫女交待完就匆匆离开了,老御医望着福盈,“说到绿丝,其实有两个消息,因为有个宫女叫绿丝,还有一种绝世之毒,也叫绿丝。”
福盈说:“我知道啊,你说的宫女绿丝是我一直要找的人,而那绝世之毒绿丝,是我淅伯伯的遗物,他准备用它来对付荒泽王。所以这两个关于绿丝的消息,你如果知道,请一定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老御医却一愣,“你认识那个绝世之毒绿丝的主人?”
“是啊,他的名字叫淅寒,但我们都叫他淅伯伯,他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原来如此。”老御医点了点头,“你也许不知道,无论是宫廷御医还是民间大夫,都非常推崇淅寒这个人,他是前朝炼毒师,名头极响,我们都以能够跟随他或者学来他的炼毒之技为荣,但他从来不收徒,行踪也十分隐秘。小伙子,你居然是他照看着长大的,这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老人家,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宫女绿丝的消息吧。”
老御医缓缓回答,“她死了,我亲眼看到她死的。”
“怎么回事!”福盈如同遭遇一记雷击。
“她的死也与另外一个名叫绿丝的毒药有关,因为绿丝姑娘吞下了绿丝之毒,就在前王荒泽王和机关鸟一起被烧死的那天,就死在这王宫的花园里,死前还说了一番话。”
福盈的眼里泛起泪光,自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活泼爱笑的孩子,很少流泪,但这一刻,眼泪却一直涌上来,他转过身去,问道:“那她死前可曾提起过我的名字?”
老御医如实回答,“没有。”
福盈不甘心,“绿丝姑娘临死前到底说了些什么?”
老御医把那天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还解释说:“其实她死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在场,幸亏你问的是我,否则别人根本听不懂她说了什么,因为当时绿丝之毒已从内割破了她的咽喉,她说的话都是模糊的,而我刚好懂一些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