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琬卿挣扎着睁开眼,脑袋有些晕,手下意识抚上肚子,她前世确实很庆幸这个孩子的到来。问候声却已经从门口传了进来,“小姐你哪里不舒服?”白琬卿抬头一看,是她的贴身婢女春华,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春华不是在五皇子府里帮她拖住护卫吗?若非如此,她连被逼跳崖的资格都没有。她脑中闪过一个吓人的想法,她问道,“今天是那一日了?”
春华虽然有些疑惑,但也马上答,“姑娘,今天是天冕十二年五月初八。”
“天冕十二年五月初八?”白琬卿喃道,脑子一顿,忽的反应过来,她重生了?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到爱上齐知琅之前?重生到一切还能挽回的时候?白琬卿心下一喜,手攥着被子握成拳。苍天有眼啊,皇天有眼,让她重来一世。
白琬卿思考着重生的事情。珠翠碰撞的声音和着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三妹可真是娇贵,怎的这个时辰还不起身?”
“二姐说笑,妹妹有些不适,多赖了会床罢了。”白琬卿看着从门口走进的二姐白裳。
“三妹还是要守规矩些,省的旁人说我相府不知管教。”白裳看到房间的陈旧和寒碜,眼里藏不住的厌恶。白琬卿心中冷笑,二姨娘陈氏掌家,和二姐白裳一起在外宣扬她空有其表,琴棋书画样样不懂,礼仪不学更是纨绔不服管教,也确是自小没有给她请过夫子教导。她自十四岁赴宴前几乎没有出过府,府里人也不把她当主子,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府,能听到的也只有谩骂。可惜她上一世识人不清,自认为陈氏待她极好,可结果就是陈氏和白裳给她的坏名声。
“二姐来可是有什么事找妹妹?”她这个二姐,可是极其不屑她这个破烂地方的,若非什么很值得白裳来看她笑话的事情,她是不会涉足这个她一手造成的房间的。上一世的五月初八,白裳来她房里说了一句,“不知道爹爹是如何想的,竟让你这种东西去宫宴。”
“噢是啊,三妹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娘晚时请了道士来做法,说着想起大娘去了这么久,也让道长去看看,三妹有什么旧物要去拿就抓紧着去。”白裳用戏谑的口吻说到。白琬卿抿着唇,她想起来了,前世陈氏曾派人来过,说过这件事,可她前世为母亲遗训并未前往,没想到,道士做完法,一把火烧了她母亲的院子,“三妹这些日子注意这些,七日后宫宴别给相府丢人。”白裳眼神中透出阴狠,接着转身离开。
“小姐?”春华见白琬卿坐在床上不动,试探着问道。
“嗯?我洗漱一下去母亲的房间。”白琬卿回过神来,吩咐道。春华听此,转身出门去打水,白琬卿眼神又一暗。春华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胆小谨慎,好在对她衷心。前世很是适合她藏拙不出的性格,但今世,不论母亲留给她的遗训是为什么,她不打算再藏拙,春华也就不怎么合适留在她身边。
白琬卿走在去母亲院子的路上,一直回想着母亲是否同她说过给她留下了什么,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白琬卿吐出一口气,前世她没有来母亲的院里,今世,既来之则安之吧。
慢慢走到白琬卿母亲的院子门口,白琬卿轻轻推开门,灰尘扬起一片。陈氏自她母亲逝后就没派人打扫她母亲的院子,几年来灰尘堆积的如此高,她前世可真是瞎了眼。白琬卿母亲的院子并不大,白琬卿进进出出走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她思考一下去了母亲的卧房。朝着卧房走去,想起什么,对着春华说,“你去外头侯着,我自己进去。”春华低着头,懦懦的点点头出去了。房间不大,白琬卿踱到一处翻翻找找,余光忽的瞥见床头的一个柜子,白琬卿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只有一个小的箱子,不起眼的似乎与灰尘融为一体,这才会被陈氏派来打扫的下人略过。白琬卿心念微动,不顾脏的抱起那个箱子,坐到一旁的床上打开,里面有一封信,写着“小女亲启”,字迹因多年都有些淡了,白琬卿打开信看着。
“琬卿,你看到这封信,就证明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吧,我在病中一直想着是否要与你说的遗训,我最终还是选了让你不争不抢随遇而安,我想这样你应该能过得好,既然你选择了看到这封信,说明我错了。
“我怀你时重伤,你自生下就先天不足,我把毕生功力全传给了你,你七岁时我身患重病,大限将至。我把雨辰阁留给了你,那颗珠子,你捏碎它雨辰阁主管就会来找你接管雨辰阁。”白琬卿目光移向箱子里面,果然还有一枚珠子一把扇子和一本书,“那把扇子,你碰碰它。”白琬卿伸手去碰了碰那把扇子,指尖一疼,一滴血留在扇子上,白玉的扇柄托着一滴血,格外的妖艳,白琬卿又转回目光,“它叫岚笙,一把认主的武器,若你被它滴血认了主那最好不过。那本书,是武功凤倾天下。”
白琬卿放下信,合上箱子出了门。“走吧。”出门见到春华,说了一声。白琬卿又思考着,略过了春华低着头的眼里的激动。雨辰阁是江湖第一组织,与乌夕楼并称江湖两大巨头,江湖上时常流传着“雨辰乌夕动一动,三国大势抖三抖”的说法,三国受这两个组织的影响都颇深,没想到是她母亲的组织。岚笙扇她好像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介绍就仅仅几个字,“岚笙扇一出,九州缥缈”可见其威力。而凤倾天下与帝宇江山和星辰无涯并称三大武功典籍,她母亲何等人物才能得到这些东西?
回到房间,白琬卿拿出岚笙,岚笙是一把白玉骨扇,握在手里清清凉的,扇骨有很多,打开后应该会有点大,扇面微触一下侧面还算不错,触感很好,通体玉色的扇子,看久了似乎有点从心生出来的胆寒。白琬卿放下岚笙,拿起凤倾天下,完整的翻了翻,随即拿来蜡烛,把书放在火上,火苗燃到书上一窜而起,顷刻之间书便化为灰烬。她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未免麻烦,这书还是烧了为好。白琬卿朝着外面的春华道,“春华,你去同二娘说一句,我身子不适,下午法会我就不去了。”
“是,奴婢这就去。”春华从外面回了白琬卿一句。
白琬卿照着凤倾天下的修炼放松,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