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双手空空的,犹豫了一下拿起了酒杯,岂料荣轩早已握着道:“我家娘子不胜酒力,当然是由我这个做夫君的喝掉。”话音刚落,他便一饮而尽。
苏曼望着他的脸,心里缓缓有过暖流。
坐在苏曼斜对面的顾瑾瑶将这一幕悉数看在眼底,眼眸之中波光闪动,握着酒杯的手力度渐渐加大。
她不由得望着琥珀酒中自己的倒影,眉若远山,晶莹剔透的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赤。一头秀发挽着云髻,两鬓垂着几根碎发更显娇美。
这又怎么样,他的眼里都不曾多瞧自己一眼。
想到这,顾瑾瑶不由得叹了口气,周夫人看在眼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坐在另一侧的墨染,自打上次与苏曼聊天不欢而散之后,他便再也没能鼓足勇气与她交谈。
今日见她坐在世子身旁,看着郎情妾意的模样,墨染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太后精锐的眸子扫过底下众人,骤然间停在了苏曼身上,面上多了一层阴郁之色。
她的视线不由得停住了,这个狐媚的女子总算离开了天儿。
只是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嫁给荣轩。
想来和硕王妃那个女人,必然会被气得不轻,想到这太后心里似乎顺心了许多。
慕容静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心情一直十分沮丧。都是那万恶的荣轩,为了苏曼居然将自己招了出去。
若不是她反应灵敏,及时将大哥推出去给自己挡,自己这后位只怕也悬乎了。
大哥如今还在大理石的牢狱之中待着,她还得想着法子救他出来。
当初不得已将事情全部栽到在大哥身上,这样才能保全慕容家。
只要自己还是皇后,那么她必然不会任由慕容一族倒下去。
坐在皇后右下角的兰妃,看着当初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苏曼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世子妃,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有些人的命可你是好。
不仅抓住了皇上的心,就连着天启最最难搞定的男人也被她握在手里,莫名有些羡慕了呢,兰妃不由得喝了口闷酒。
苏曼环视一圈之后,迎着明贵妃那柔和的眸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也回以礼貌性微笑。
想来,这皇宫之中除了倾城公主,便是明贵妃对自己没有敌意了吧。
云啸天端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头,自打苏曼入场之后,他的视线便若有若无地掠过她身上,似乎比之从前多了几分娇艳柔美。
觥筹交错间,云啸天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里难掩的冷意与落寞,这宴席到底是为了他们而设的,他伸手抚了抚那冷冷的玉扳指,起身抿嘴微笑道:“世子近日大婚,朕没能亲自到场,至今有些遗憾。想当初世子平定南诏身负重伤,朕答应了允诺世子一个要求。万万没有料到,世子如今为了世子妃,在御前求朕赐婚,如今朕在这里住世子得偿所愿。”
有些话他不知为何不想接着往下说,可是他是皇上,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看着,云啸天继续道:“祝世子与世子妃百年好合。”
云啸天静静地仰起头将那琥珀酒大口喝下肚,似乎也夹着满腔的不甘。
旋即,之前眸子还是一丝迷离的云啸天,早已捕捉痕迹地面上归于淡然。荣轩与苏曼比肩站着,毕竟是皇上敬酒,苏曼想着要喝,荣轩早已喝完自己杯中的酒。
云啸天心弦紧绷,荣轩会心一笑解释道:“皇上恕罪,世子妃她身子不爽,郎中说她不宜饮酒,她那一杯属下替她干了。”说完,他顺手接过苏曼手中的酒杯。
坐下之人,虽有异色与嘀咕,可面对着这个谁都不敢惹的世子,默默都无言。
苏曼像个小媳妇似的听话得坐在那里,顾不得周围射来的目光,她事先停留在那舞蹈之中。
云啸天嘴角微微一抽,只能笑道:“世子与世子妃情深似海,朕甚感欣慰。”
“你为什么不让我喝酒?”苏曼身子微微凑向荣轩,轻轻询问。
荣轩目视前方,嘴角微抿,压低声音道:“凤冥说,你的身子之前受过太多苦楚,不宜喝酒,喝酒会伤身。”
苏曼闻言,水眸之中微微闪着光芒,不禁道:“那为什么让我喝了合卺酒?”
荣轩眼底满是温和的笑道:“因为,喝了合卺酒才代表咱们成了夫妻。”
对面顾瑾瑶看着她们如此交谈,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酒一杯接一杯下肚,那闷闷的感觉越来越重,终于她借着酒劲趁着乐声戛然而止,壮着胆子起身作揖道:“皇上,世子与世子妃乃是天赐的一对良缘,臣女见状不禁心中大喜,想要献上一曲,不知可否?”
云啸天心中一滞,点了点头道:“朕一直都听闻这天启有二绝,一绝乃是倾城公主的水袖舞,二绝便是怀国公家顾千金的古筝,今日有此耳福,不错。”
顾瑾瑶在众人的视线之下,缓缓走上了正中央,坐在了那已经摆放好的古琴前头。
兰妃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一咧,看来这位顾小姐对世子可是念念不忘啊。
凌王面上含笑,冲荣轩举杯道:“世子,本王可是听说,这位顾小姐的性子可是十分耿直啊。据说若想听她的古琴,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今日本王也算幸运,全因沾了世子的光。”
苏曼心头一跳,隐隐有了些察觉,尤其了来自兰妃与皇后的目光十分不友好,可顾瑾瑶说话之后,她们好像都在期待一出好戏。
想起方才在宫门口时,顾瑾瑶看向荣轩的眼神,苏曼面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看样子世子妃应该不知道吧,想当初怀国公大人可是想要让他家千金嫁给世子。”凌王顺着苏曼的目光看向顾瑾瑶继续笑道,“真是时移世易啊。”
“凌王。”荣轩骤然间提高音量,看了看他。
“好了,许是喝多了酒,本王一下子口不择言了,还请世子不要见怪。”凌王不免替自己解释一番。
“我家夫君十分优秀,想要嫁给他的女子自然无数。不过,我才是这世上唯一的世子妃。”苏曼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静静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