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正听着他说话,听得他如此说,心里顿时一紧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很对,当时我也曾呆在那个屋子一会儿,虽然屋子里有着浓重的脂粉味,可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味道。不过事发紧急,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多想。”
荣轩眸中闪过亮色,右手放在一侧的楠木桌案上:“凤冥,莫非那屋子里的东西和你这手上的东西有关?”
凤冥笑着点点头,在屋子里踱步:“这乃是出自西域的清风散,提取了荼靡、曼珠沙华还有雪莲提炼而成,有蛊惑人心之效。”
苏曼坐在那里,仔细回想着自己见到南风时的情景,不由得脱口而道:“怪不得当时老鸨一发出了声音,我跑去一看,只见南风整个人双眸无神,他手中握着刀,对于自己是否杀了小莲并不记得。可是那老鸨却铁板钉钉地坚持着说,她亲眼见到了南风杀了小莲。这该怎么解释?”
话音一落,凤冥摇头一笑,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说明凶手不仅对南风下药了,也对老鸨下药了。以我对南风的认识,他虽然是个泥古不化的木头,可是他这个人还算意志坚定。如今却成了杀人凶手,我断断不会相信。直到嗅着那屋子里的怪味,我越发笃定了,他必定是被人下药了,而这药罐正是我在那件屋子的床底下发现的。说明当时下药的人也是急匆匆离开,要不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药罐丢弃在犯案现场。”
荣轩回顾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心里虽有惊奇,可面上却是令人看不穿的意思,平静地冲凤冥道:“那此药有如此功效,想必不是天启所有。到底是谁暗藏了清风散,你可能追查出来?”
凤冥微微挺着身子,抬头冲世子一笑,清了清嗓子道:“这药只有鬼市才有,我只要前去查访,应该能有答案。”
“那甚好。”荣轩顿了顿,扭头看向苏曼道,“上回你说起易寒的事情,如今我派去的人有了着落,说是被关在天牢中的密室。那密室向来只是关押朝廷重犯的,按理说易寒当时救了倾城公主,他本该得到嘉奖的,却为何会被关在天牢密室,我至今都有些不解。”
苏曼握紧了拳头,她听说过这个地方,天牢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那密室更是流水的刑罚,只怕进去的人出来,都扛不住。
“这可怎么办?”苏曼脸色一变,心里有些担忧,“我答应了公主,却不能护住易寒,我这心里头总是对他不住。”
“世子妃暂时不用担心,皇上想要让倾城公主听话,他必然不会草率下手。”凤冥背脊挺直,若有所思道,“如今,咱们首先该考虑的事情是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或者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你说的很对。”荣轩闭上眼眸,陷入了沉思,企图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织串联在一块,良久脑海中都闪过一组不可能连在一起的名字。
苏曼见着他有些怔忪的样子,有些着急道:“世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荣轩深深呼吸了一口,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为了堪舆图而来。”
凤冥听到那三个字,顿时眼波闪烁,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
“世子所言,我一直都不敢戳破,没想到敌人真的是为此而来。”凤冥心中陡然有股清明的感觉,瞥见世子妃满腹狐疑的样子,他定睛看向世子道,“那堪舆图乃是先帝所在时逆风余孽所绘制,此图一分为四。一份在皇帝手中,一份在林府,一份不知所踪,还有一份就是在世子手上了。”
“堪舆图不过就是一个地图而已。”苏曼听着这名字,并不觉得奇怪。
凤冥立即伸手摇了摇,在屋内走动了起来:“世子妃此言差矣,逆风一党据说在先帝所在时代,他们的威望有一度曾经比及皇室。”
“功高盖主这是最忌讳的。”苏曼听罢,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凤冥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年逆风这个组织里有许多人,其中一部分人遍览天启河山,这堪舆图中将天启所有城池小到村落都标注得十分仔细。除此之外,据说还有这军事布防关卡都一一在册。世子妃试想,这堪舆图若是流入贼人之手,那岂不是会引起一番苦战。”
苏曼停在原地,将他的话消化着,她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为何自己会背了锅。
世子与当年林府的沁芳小姐互相喜欢,这在有些人眼底,那就是冲着堪舆图去的。
世子本就掌握了天启一部分兵力,若是他再得手那部署详细的堪舆图,日后若想举兵也未尝不可。
良久,苏曼叹了口气。凤冥扬眉道:“世子妃在想什么呢?”
苏曼眼眸含着笑意,转过身子道:“我终于了知道了,当年为何我会背锅?”
背锅?凤冥听着这两个字,脑补了那画面,实在有些荒唐。
荣轩亦是百般不解,紧蹙眉头望着她。
苏曼身着狐裘长裙,看着一侧摆放着的梅瓶中那散发着幽香的水仙花笑了笑道:“我是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年林府会被团灭的原因。”
她停了停,看着荣轩有些歉意的眼神继续道,“当年世子与沁芳小姐互相爱慕,这只是一份单纯的爱恋。可是有心人却不是这般想,他会以为世子是冲着堪舆图去的。”
荣轩转眸看了看她,缓缓拱了拱手道:“还请世子妃不要计较往日恩怨。”
“我若是当真计较,便不会嫁给世子了。”苏曼嘴角一扯,浅浅一笑,“咱们现在就事论事。”
凤冥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这寻常女子触及这等事情,有些虽大度,但私底下还是斤斤计较,如世子妃这般爽快的人极少。荣轩斜了凤冥一眼,凤冥只得装作没有看见耸了耸肩膀。
“世子,眼下咱们该怎么办?”苏曼看着他绷着一张脸,似是沉思什么,不由得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俄而,荣轩剑眉微皱,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长叹口气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