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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毁灭

是谁?谁在说话?

白泠汐略显茫然地望着周边的一片白茫茫,爆发的情绪逐渐冷却,心里疑惑堆积。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举起手掌看了一眼,却发现它呈半透明的状态,好像没有实体一样。

我死了吗……这就是我的‘灵魂’?虽然这是很好的解脱,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你是濒死的灵魂。”

刚才听到过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情绪足够强烈,所以你来到了这里,灵魂的交易所。”

白茫茫的空间里突然浮现了一块面板,上面只有一个物品的图像:科技感和魔幻感并存的器物,上部分接近一个倒扣的试管的形状,只不过要矮胖得多,仔细看上面似乎还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下部分则类似蜘蛛腿,颜色还在隐约地变化,散发出诡异的光彩,底部还有一个复杂的装置,不知是做什么的。

物品旁边,一行红色的字极为醒目:世界解离器(极高危险性物品)

这!这是什么?!白泠汐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她的耳边回响起了一开始听到的声音:“……你愿意做一个交易吗?”

“交易,是什么?”白泠汐终于开口询问了,她的眼里有莫名的光芒汇聚。

“我听到了你的愿望,事实上,它大多数时候并不能够被满足,但是你很幸运……”未知的声音带有很自然的俯视味道,似乎在这白茫茫的空间之外,有一个人正高高在上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你很幸运,因为这个世界只是个小说世界,只有两个‘活人’,本身不在保护范围内。

最后这一句无声的话,白泠汐自然没有听到,她只是凝神听着,这场交易她要付出什么。

“用你的灵魂进行交换。”

……

无尽长廊?将我的灵魂交付,成为它的一部分,但却保留自己的意识?这些对之前的白泠汐来说完全未知的东西把她搞得有点晕头转向,毕竟她原本就不太有精神。

“如果你愿意,那么就拿着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这里是自愿交易,一会还会把你送回身体里。

“这是你第一次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好好把握吧。”

这声音在四面八方悠悠响起,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蛊惑味道。

送回去?白泠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牢房里那令人恶心的味道,自己那浑身的伤痛,都早已成为她心里无法醒来的噩梦。原本因为突然来到陌生地方而冷却下去的情绪,在未知力量的推动下再次一点点地沸腾了起来,并欲燃欲烈。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管什么灵魂的自由,我只想,我只想......

毁了它!这样畸形的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它为我准备的剧本,我才不会接受!

就让你看一看吧,我对命运的反击!

“这个交易,我愿意。”

......

白泠汐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而现在的她,和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在没有人看到的高空上,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就这么静静地伫立。

她过肩的长发在空气中微微浮动,偶尔擦过一张精致却蕴藏着疯狂的脸庞。

白泠汐俯视下方,她的视线随着金黄灿烂的阳光,穿过悠闲飘荡的云层,滑下威严耸立的大厦,定格于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白泠汐的眼睛里突然浮现出一点挣扎,而后很快消弭于无尽的心火中。

“来吧,这是一个被命运折腾疯了的人,最后的疯狂。”

她将手中拿着的‘世界解离器’举到眼前,瞳孔映出了那一个个古老的符号,正散发着诡燏光芒的一个个符号。

白泠汐松开双手,世界解离器并未掉落,而是同样漂浮于空中。

它那八条像蜘蛛腿一样的结构缓缓展开,底盘下的复杂装置开始哒哒地转动,古老刻文的诡燏光芒愈来愈盛。

呼——

一阵无形的风刮过,在白泠汐的眼中,一颗颗如粉尘一般的白色颗粒从下方飞起,就像漫天的雪,汇聚到了世界解离器上部的收集装置中。

轰隆隆!

闪电突现,雷声乍起,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灰黑,其中还隐隐有暗红如凝固血液的光芒透出,就像火山喷发后熔岩上还在流淌的岩浆。

白得发光的‘粉尘’依旧源源不断地上升着,那圣洁纯净的模样,与天空中末世一般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然而这一次的声音却并非来源于天空,而是地底。原本道路平整、车水马龙的地面突然豁开一道裂缝,而后迅速延伸,很快就将大街小巷劈成两半。

随着裂缝宽度的扩增,内里暗红的色泽也逐渐显露,炽热的熔浆如迅速上涨的潮水,漫上了道路,涌进了湖泊,覆盖了草地。

咔咔咔.......

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地面世界变得四分五裂,而天空中的变化同样没有停止——隆隆的雷声中,一道道‘流星雨’倾泻而下,带着点点星火,宛若在上演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

“啊——!”慕容琉璃只觉得房屋突然向一侧倾斜倒下,平衡不稳的她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尖叫,“发生什么了?!”

大街上,突然出现的裂缝致使许多毫无防备的行人直接跌入其中,跌入暗红光芒透出的深渊。还有一些人则因来不及逃脱而被倒下的树木、房屋压倒,或是被‘流星雨’砸中。

然而,理论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并未出现,不管是已经死去的人还是仍旧活着的人,身上都冒出了一颗颗的发光‘粉尘’,它们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不断往高空飞去。

“......!”慕容琉璃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慢慢消失——没错,就是消失。她的手就像由那些粉尘构成的一样,随着白色粉尘的逸散,它们一点一点地被啃啮般地消失,这让她瞪大了眼睛却又手足无措。

与此同时,她觉得大脑里传来被撕扯的痛感,好似灵魂正在被抽离。神志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高空上冷漠俯视的身影,听到了嘈杂混乱的呓语,呼吸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空气......

......

高空中,白泠汐看着一直在运转的世界解离器,它上部的收集装置里已经积聚了一些白色发光粉尘,只是这些也不过占了它容积的十分之一罢了。虽然如此,粉尘被吸入的数量已经显著减少,显然是快要吸收殆尽。

白泠汐收回目光,看向下方。高耸屹立的建筑已然不见,只剩下淹没在火海中的残骸。四分五裂的板块有的下沉,有的分离,有的碰撞,原本看上去井井有条的世界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已经分崩离析。

点点星火在空中飘飞,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有些空洞的双眸,还有点点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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