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前进声,大家纷纷陷入沉睡。
“县城到了啊,要下车的同志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了啊。”
随着乘务员的吆喝声,张泽豫迷糊着睁开眼,他把睡的流口水的王勇摇醒再去叫其他人。
“这么快就到了,啊哈,我还没睡够呢。”王勇不满的说道。
他一边擦口水,一边起身收拾行李。
“马上就到了,到了地儿好好睡。”张泽豫一边说一边拽着他们下了火车。
刚到出站口,他发现李育斌早早的等在那里不时张望着出来的人群们。
“张泽豫,这儿,这边儿。”李育斌看到了张泽豫,连忙挥舞手臂。
“那儿,那儿,快跟我走。”张泽豫精神一振,拽着迷迷糊糊的几人向着李育斌那里走去。
等几人跟着他来到李育斌蹦蹦面前的时候,几人大眼瞪小眼小眼干瞪眼。
“这能装七个人吗?”王勇瞪大眼睛问道。
“别说七个,十个都没问题,快上车,挤挤就行了。”
张泽豫开始招呼着他们上车。
几个人上去一边坐三个,张泽豫从车里座位底下拿出个小马扎坐中间得瑟的说道:“怎么样?坐下了吧?”
“坐好了吗?坐好了出发了啊。”他们还没回张泽豫,李育斌发动了蹦蹦问道。
“坐好了,坐好了。”张泽豫大声回道。
随着李育斌突突突的开起蹦蹦,几个人坐在车里开始摇头晃脑。
在这样颠簸的情况下,几人竟然都睡着了。
“到了,到了,醒醒,醒醒。”李育斌把蹦蹦停在张泽豫小姨家里,把几人喊醒。
“到了吗?”张泽豫睁开眼问道。
“下三个人,睡你姨家里。”
“哦,贾小军,石斌,董亮亮,你们仨下吧。”张泽豫摇了摇董亮亮,他们三个迷迷糊糊的下了车。
他们下车后,李育斌突突突带着剩下几人去自己家了。
三个人迷迷糊糊的被张泽豫小姨安排到一个炕上,脸都没洗胡乱一躺就睡着了。
到了李育斌家里,张泽豫领着王勇、肖峰、袁洪亮他们三个到一个炕上。
几个人也是累坏了,横七竖八的一躺就睡了。
张泽豫瞪大眼睛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回家去了。
他刚到家门口,李梅花和张建国打着个手电筒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他。
“爸,妈,我回来了。”张泽豫远远的喊了句。
张建国立马把手电筒照过去,欣喜的看着张泽豫迎了上去。
“你同学都安排好了?”李梅花边走边说。
“都安排好了,他们都睡了。”
“那好,洗洗,回你屋儿睡吧。”
“嗯。”
……
“张泽豫,起床了。”第二天一大早王勇就把冰凉的手伸到他被窝里把他冰醒了。
张泽豫一个哆嗦,揉了揉眼,他这才发现他们六个都睡醒了。
“你们起的挺早啊。”张泽豫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儿空气好,一觉睡到自然醒,而且还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董亮亮惊奇的说道。
“还别说,我也有这感觉。”王勇也附和起来。
“应该是空气好吧。”张泽豫起床穿好衣服开始洗漱。
“来来来,来吃饭,都别站着。”李梅花端着两碗臊子面放到桌子上说道。
“呦,臊子面,嘿,我先来一碗。”王勇也不客气端了就吃。
“行行行,做的多着呢,不够还有。”
“谢谢,阿姨。”袁洪亮接过另外一碗说道。
“这孩子真客气,还有啊,我去端。”
“阿姨,我们自己去端。”董亮亮和另外几个跟着李梅花去灶台自己端了。
张泽豫洗漱完也自己端了一碗,开始吃了起来。
“怎么着,咱去哪儿收麦子?”王勇吃完问道。
张泽豫嘶溜吃了最后的面条,指着院子里张建国架好的牛车,说道:“坐牛车去。”
几个人坐上牛车,来到一片层层叠叠的大麦田。
风吹过,金黄的麦子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哇塞,你家这么大片麦田啊?”袁洪亮吃惊的问道。
“只有这一块儿,剩下的是别人的。”张泽豫指着一块三四亩的麦田说道。
“你看,田坎上面是张三家里的,田坎下面是张六家里的,就这一块是我家里的。”
“这形状有点像一条腊肉,就是有点大。”袁洪亮说道。
“你们家家户户都有这么大田吗?”王勇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得问我爸,爸,家家户户都这么多吗?”张泽豫扭头问正架着牛车的张建国问道。
“不是,这田不是咱一家的,有我的,你妈有一份,你也有一份,还有你大伯和你姑的。”
“那咱家有多少啊?”
“八亩多吧,除了这一块三亩多的,还有三块,其中两块两亩的,一块几分的。”
“也就是说,咱们收了这一块儿大的,还得收另外三块。”张泽豫说道。
“不用,那小的还有一块两亩的,我跟你妈收了。”
“我记得以前都是一群人一起收,现在怎么都各收各的?”张泽豫不解的问道。
“分田了,现在都是各管各的,咱家的红本本估摸着九月就发下来了。”张建国把牛车上的草帽,镰刀,还有两个大铝壶拿下来说道。
“来,拿镰刀,带草帽,你给他们分一下。”张建国把这些东西递给张泽豫,又去把绑麦扎的麻绳拿了下来。
“来来来,领家伙了。”张泽豫吆喝一声,几个人都兴奋的领了工具。
“这麦子怎么割啊?”袁洪亮戴好草帽,摸了摸镰刀问道。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用啊,他家里割水稻都是爸妈割,最主要的是没有这么大啊,他家最大的田也才七八分,用不着这么多人。
“你看,抓着麦子杆,在根这里一割,注意,腿距离麦子远点,弓着腰,保持距离,千万千万不要割着自己的脚,或者腿。”张泽豫示范了一遍,几个人开始尝试。
肖峰噌噌的割了几茬,他觉得这太简单了。
“等一下,咱们来比一比,怎么样?”
“怎么比?”几人眼睛一亮看着他。
“下个赌注,输了的执行。”
“脱裤子唱歌可不行。”石斌小声说道。
“哈哈哈…”几人听了就开始哄笑。
“你们看,着铝壶,这喝水的大碗,输了的一口气喝三大碗。”
几人看着那大碗,眼睛直抽抽。
“怎么你们怕了?”肖峰不屑的说道。
“谁怕了?比就比,怎么个比法?”董亮亮站出来不服气的说道。
“看这麦田,咱们七个人站一排,完全没有问题,一人负责一排,往前冲,最先割到尽头的赢,最后一个算输,你们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就是。”
“比就比。”
“谁怕谁啊。”
“来啊。”
“那好,站好喽,预备,开始。”七个人站成一排开始割了起来。
张建国看着弯腰噌噌前进的几人,不禁感叹道:“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他拿好绳子,把他们割倒的麦子扎成一堆,使劲儿一绑,然后一捆一捆的往牛车上放。
放满一车他就拉了回去,等他再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割了三分之一。
不过整个麦田参差不齐,像狗啃了一样,几个人气喘吁吁躺倒在麦田里。
“我…我割不动了,谁割的最少算谁输。”躺在麦田的肖峰气喘的说道。
几个人也不管麦田多脏,都满头大汗的躺着。
“哎呀妈呀,割麦子咋这么累呢?”袁洪亮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
“洪亮你最后一名啊。”张泽豫站起来看了看几人的位置说道。
“啊?是我啊,哦,那我去了。”袁洪亮说着起身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接着又一碗,完了又喝了一碗。
“厉害了啊,三大碗,你咕咚咕咚就喝了。”王勇看着袁洪亮说道。
“这水好喝,我也渴了,你们也来尝尝,我觉得这水有着甘甜。”
“真的吗?我也好渴。”
“水还会变甘甜?尝尝。”
“尝尝。”
“哇,这水真的好喝,张泽豫你们这儿水哪儿来的?”
“这是我们村儿的泉水,肯定好喝。”张泽豫说着也喝了一碗。
他提起两个铝壶掂了掂,这才发现,两个铝壶被几个人喝空了。
“来,我在邻居那儿借了两个铝壶,给你们带了两壶过来,就知道你们不够。”张建国从牛车上提着两壶满满的水走了过来。
“谢谢叔叔。”袁洪亮客气的说道。
“这孩子真客气,不用客气,是你们啊,在帮我,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没有,没有。嘿嘿…”
“你们几个年轻人啊不要太猛,慢慢割,不然容易伤了身体。”
“没事,我们年轻,身体好。”肖峰拍拍身上的肌肉说道。
“好,年轻就是好。”
张建国说完继续扎麦堆去了,几个人喝完水继续开始割了起来。
“哇,兔子,一窝兔子。”袁洪亮刚割几下就发现一窝兔子,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看看,我看看。”
“几只啊,看看。”
“什么颜色啊?”
“别动,都别动,别吓跑了。”
几个人围过去一人抓了一只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别弄死,放家里养着。”张泽豫连忙说道。
“养着干嘛啊?”袁洪亮不解的问道。
“养大了吃兔子肉啊。”张泽豫不假思索的说道。
“太残忍了。”
“怎么能吃呢?”
“张泽豫你是认真的吗?”
“你要是吃的话我可带走了。”
“兔子能带火车上吗?”
“能吧,我还见带鸡的了。”
……
几个人因为一窝兔子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张泽豫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兔子不吃,难道养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