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候机厅里任臻睡着了,却惊醒过来。因为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精灵,亲吻了自己,还有那不着边际虚无一般的空白......
这使他无端地多了思虑,很疑惑为何会有这样的梦,自己早已不是年少般的爱幻想的年纪,这也太可笑了。是否有着什么特别的暗示呢?
想着想着,然后他又想起了芮岚华,那双深邃的仿佛有无尽没说的话的眸子,让他觉得莫名的不可思议。
破天荒的,任臻给芮岚华打了第一个电话,对方倒是很开心地接听了,可这嘈杂的环境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手表,她不是现在应该正在飞行的班机上吗?
芮岚华解释是延迟了,可任臻查看了她的航班并没有延误,而且电话里的嘈杂环境声,好像是荔波森布特森林附近的宣传声,究竟为了什么她会执着于那里?她在那里坠崖,失忆,为什么?
“我为何要管她那么多,真够可笑的,我竟然会这样被驱使......”任臻内心的倔强。可倔强最终抵不过心声。
任臻起身向候机厅外走去。
而芮岚华,在机场与任臻分别后,并未像她告知任臻的一样回B市与家人过年,她折回了荔波森布特森林附近的酒店住下。
她还没有查明自己的来由,而且对于这次到来的迷惑而坠崖和灵力的短暂恢复更加疑惑不解,她决定休息一日,隔日再继续查找原因。
第二天,茵茵收拾好行装,又好好地吃了个早餐,体力精神都饱满地重新进入了森林。
不论哪一次看,森林都是这样的让她亲切和迷醉。这是一种来自于天生的、骨髓的记忆。
茵茵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休息,坐在大石块上,尽全力感受着自然的气息,努力寻找着森林的力量。
应该是那个地方,茵茵按着内心的感应寻寻觅觅,最终来到了瀑布下的湖泊边,望着湖中央的大树,强烈的感受让她奋力游到了大树边。茵茵用一只手按在大树的树干上,闭上眼睛,虔诚地念着,
“水雾森林,迷萝精灵的世界,茵茵的家,请求能给我提示,让茵茵可以回家。”
很快茵茵进入了梦中,向水中沉了下去。
梦中,茵茵回到了水雾森林,她开心坏了,兴奋地来回跑着。
熟悉的森林、熟悉的湖泊、熟悉的瀑布、熟悉的花草、熟悉的阳光、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自己的模样,也见到了所想念的家人,精灵麼麽在慈爱地微笑着,艾琳和小伙伴们互相追逐着。
茵茵跑上前去和她们打招呼,可是她无法触碰她们,她们也看不见自己。
突然间,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她走到湖泊边的神树旁,看见自己的水晶果挂在了上面。“难道我已经死了吗?我不再属于这个地方了吗?我该怎么办?麼麽!艾琳!”无论茵茵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听到回应她。
水雾森林的黑渊里,黑暗占据了一切,而且无边无际。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山川、更没有河流,万物枯槁,寸草不生,没有任何有生命的迹象,让人感觉到是无限绝望的压抑。
黑暗深处的一个枯藤山洞里,因为魔法而星星点点泛着的暗淡亮光,一个穿着灰暗褴褛长衣的精灵在一个枯架旁来回踱步。
虽然外表显得破败不堪,但模样和身形却是正值年华当春,只是全身都是灰暗色的让人不寒而栗,像缺失心灵般形容枯槁的面容上有一双紫黑色幽暗的瞳,邪恶眼光地注视着枯架上面放着的魔球,隐隐约约显现着茵茵的祷告。
很久很久,这个黑渊的世界只有这个灰暗的精灵一个人,无限的时间和狭小的空间里她孤独地煎熬着。
她是水雾森林里唯一的一个魔精灵,迦迷,原本也是天真美丽的精灵成员,是精灵麼麽的姐姐。曾经的她长得尤为地楚楚动人,而且天生灵力强大,后天又努力研习,本是被看作下一个精灵女王的继承者。
可奈何迦迷对灵力的无限渴望,逐渐希望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又意外窥探了精灵隐藏图鉴,知晓了异世界的真实存在,不断想要去探知,开始偷偷专研禁忌的暗系魔法,自私的行为破坏了精灵世界与异世界的平衡,她违背精灵世界的准则,被禁锢起来。
迦迷无法从自己的痴迷中清醒过来,她的反抗导致了大量水雾森林里生物的损伤消亡,于是,她被打入了黑渊,永生与黑暗为伴,囚禁在自己的执迷里。
而迦迷其实深爱着自己的妹妹,也爱着自己的世界,她原本本意并不想伤害任何,她也困惑过挣扎过,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无尽的怨恨,而这怨恨也让她苦守了千年的时光,也逐渐成为她魔力的中心,仇恨的黑暗侵蚀主宰了她的整个人整颗心。
“姐姐,求你放下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远处一个哀伤虚弱的声音传来。
与魔精灵不同的是已年迈却慈祥的精灵麼麽,被全身用荆棘捆着悬吊在半空中,伤残破裂的翅膀、不再有容光的面庞、全身伤痕累累,衣衫上渗出了乌黑色的血渍,本来年迈的脸上显得更加沧桑惨白。
迦迷走了过去,满眼恨意地怒视着她。
“别再哄我了,当年你为什么没有走进来陪我?”迦迷嘶吼的声音中带着些许
凄凉。
“对不起......”
迦迷变得更加疯狂,伸出手掌向手心紧握,那捆着精灵麼麽的荆棘就更加深入地扎进了她的肌肤,痛楚的声音呻吟着。
“姐姐,对不起,你忘记仇恨吧,我们在一起,在这里生活。”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当初你的背叛,族人们的背叛,女王的背叛......我要毁了这个精灵的世界,找回自由,去寻找新的地方。而我所受过的一切你们都该尝尝,你们全都该一起被我葬在这虚伪的黑渊。”
邪恶扭曲的笑声充斥着,精灵麼麽痛心地说不出话来。
迦迷用长长弯弯的指甲划过精灵麼麽的胸前,将被侵蚀的黑血抹到嘴边,舔舐着,然后走回魔球旁,干枯起着青筋的手在一旁舞动着。
“你可不能回来,你得慢慢帮我养着新的生命,迎接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