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答应了一声,谨慎的站起来,后退三步,转身而去了。
不知从哪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白衣胜雪的书生,来到了软轿旁,轻声说道:“此人如此无礼,要不要我去把他杀了?”
那女人道:“不用。这人不管于我还是老头子,都还有用!你没必要杀他,也犯不着杀他。”
白衣胜雪的书生答道:“是。”
那女人又问道:“你听他的声音有没有受伤?”
书生答道:“有!不过,并无大碍。”
女人道:“那就好。唉!刚刚你说要杀了他,是不是因为你已经听出来他受了伤?”
那书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却异常冷峻,他说道:“杀他,如掸灰尔!”
那女人在软轿里面娇笑道:“你口气真大!”
书生道:“我在外面,你在里面,我的口气你应该闻不到!”
那女人笑道:“但我却闻到了。”
她顿了顿,又颇为暧昧的说道:“你希望我能闻到么?”
书生没有说话,已经失明的眼睛中仿佛射出来了一丝光芒,但又转瞬即逝。
随后,软轿的门缓缓的打了开来,但却没有人出来,很显然,开门迎客,这是想让人进去。
那白衣书生虽然是个瞎子,但却不是一个傻子,他在听到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便跳了进去,里面的女人见他进来,笑得便更高兴了,简直就像是虔诚的教徒见到了他的信仰。
韩潇离开了那里,心情很是不好,在回到金老头和老三那里的路上,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女人的身体,当然,并不是穿着衣服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两个人不穿衣服的在一个房间里做着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他既爱又恨,他在里面粗暴的对待着她,简直不留余地,仿佛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到达了金老头和老三的身边,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红的,但却没有陈木鱼那么红,只不过是眼白上多了许多道血丝。
金老头察觉到了异常,问道:“你没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吧!”
韩潇闭上了眼睛,咬牙说道:“她身边的那个瞎子一直跟鬼魂般的不离不散,就算我想,我也没有机会!那个荡妇,迟早我要……”
说到这里,金老头急忙喝止了他,骂道:“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我们还要,你难道不知道那瞎子的耳朵比狗还灵!要是被他听到,我们三个都得完蛋!”
韩潇忽然笑了起来,对金老头笑道:“你知道他耳朵灵,还骂他是狗,你应该知道,他最恨别人骂他是狗!”
金老头“哼”了一声,故作镇定,但又忍不住偷眼观瞧,周围有没有什么“白色”的东西。
老三这时说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韩潇瞪着此时正站在对面满脸是血的陈木鱼,说道:“她的意思是,放他们走!”
老三点点头,说道:“她这个决策不错,放他们走不但省事,还少了很多麻烦!”
韩潇道:“一个和尚而已,有什么麻烦?”
老三道:“我不是说那个和尚。”
韩潇惊道:“你是说……”
老三点点头,道:“对,是那个姑娘!”
韩潇笑道:“你有没有搞错!那小姑娘怎么了?”
老三努了努嘴,道:“你有没有看到她左手带着的玉镯?”
韩潇笑道:“我早就看到了,那又有什么稀奇的?那镯子在地摊上五文钱俩!”
金老头道:“你错了。”
老三附和的点着头。
韩潇奇道:“哪里错了?”
金老头道:“你猜错了!”
老三接着道:“那枚玉镯五文钱不但买不到俩,而且,地摊上也根本买不到!”
韩潇道:“你们的意思是,这枚玉镯颇有来历喽!”
金老头和老三默契的答应了一声。
老三继续说道:“这枚玉镯的来历说出来你恐怕不信,但我又不得不说,因为若不是我把这枚玉镯的样子说给夫人听,而且她又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我们恐怕就要酿成大错!”
韩潇惊讶的说道:“什么事让你说的这么邪乎?你且说来听听。”
老三道:“这枚玉镯的来历要从三百年前说起;当时正是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之时,本朝太祖高皇帝率三十万铁骑破后晋于洛阳,城破之时,文武百官皆拱手而降,其后晋皇帝自缚于囚车之上,慷慨激昂的说道:‘国之兴亡,皆我一人之罪!望将军不要伤及无辜!’太祖见他也是条汉子,于是就答应了他——本来太祖当时是受淮阴王所命,要屠城的。太祖答应了他之后,那后晋皇帝忽然又大哭起来,哭声震天撼地,据传周围百里的乌鸦全都被他的哭声吸引,纷纷聚拢过来,盘绕在其头顶,随着他的哭声一唱一和的鸣叫。
太祖见他哭的悲切,便劝他不要伤心,谁知那后晋皇帝居然又破口大骂起来,当时围观众人有愤愤不平者,欲要杀其而后快;也有窃窃私语者,暗骂其是个精神病,只有太祖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听着他的辱骂。半个时辰之后,那后晋皇帝的骂声渐渐也没有了力气,只见其脸色扭曲的跪在囚车里,仰面向天,大吼一声:‘天亡我也!’之后,一口气上不来,便一命呜呼了。
其死后,他的后宫嫔妃里忽然奔出一人,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城楼上,望着那天西去的夕阳,一跃而下。再之后,有人在那女子的咽喉处解刨出一枚玉镯,而这枚玉镯便被那人呈送给了当时还是将军的本朝太祖。太祖念其二人有情有义,于是就把这枚玉镯送给了自己的妻子,希望自己的妻子也能像这个嫔妃一样,在自己战死沙场之后,能与自己共赴黄泉。当时还是将军夫人的皇后收到这枚玉镯,欢喜非常,知道自己的丈夫就算在战场杀敌也是时时记得自己,于是就把这枚玉镯作为传家之宝,代代相传。”
说到这里,老三便停下了。
韩潇道:“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玉镯和皇宫有关?还是这小妮子是当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