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为何暗夜堂的人会和出现在城主府的嫌犯认识?
“嗨。”
石天齐的声音顿时就打破了安静的营帐,说道:“他们也是我们暗夜堂的人,将军你觉得我们不认识吗?”
“呃,他们也是?”崔盛的脑子明显没有转过来。
暗夜堂的人一向神出鬼没,大多出现在晚上,且数量稀少,也就比风组的人能够多上那么一些。很少有人见到他们的真面目,今天自己这是什么运气,一下子就碰上了四个难得一见的暗夜堂之人,什么时候他们都这么好见了?
“将军难道忘了吗?裴大人出事后,皇上命我们第一时间调查裴大人的死因,并且要查出这胆大妄为的真凶。我们二人负责追查线索,而他们二人则负责调查裴大人的死因,所以才兵分两路,分别行动。”
石天齐的解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因为这就是他们本来的想法,只不过穿上了暗夜堂的衣服罢了。
“原来如此。”
崔盛扭过头,看着面色平静的夜雨和宫小柔,一下子就相信了石天齐所说的话。毕竟那两个人都太过冷静了,也只有拥有足够的底气,才能在他这么凶险的军营中保持镇定吧。
而暗夜堂,就可以给他们这样的底气。
只要在天风境内,拥有月牙令,可真没有暗夜堂不敢进入的地方。
“既然误会都解开了,那我们现在可以一起走了吗?”石天齐笑着问道。
崔盛微微一顿,假装没有看到黑甲队长的眼神示意,拍板道:“当然可以,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将军帮忙地方,但说无妨。”
“好嘞,那在下就代表暗夜堂和陛下,先谢过将军好意了。”
石天齐抱拳说道,而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夜雨和宫小柔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同出营。
“起来吧,把这几位贵宾都送出去。”崔盛对着仍跪在地上的站哨兵吩咐道。
“诺”
站哨兵连忙领命,起身带路。
等石天齐四人走出营帐后,黑甲队长这才说道:“将军难道就这样相信他们,放他们走了吗?”
崔盛闻言。微微挑了挑粗短的眉毛。
“且不说那油腔滑调的小子。就刚才押过来的两个人。将军难道真的相信他们是暗夜堂的人吗?如果他们真是,为何在城主府中不表露身份,非要等那小子撞见他们才说出来。”黑甲队长非常着急地说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会这么简单就被石天齐糊弄过去。但更让他无奈地则是,将军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指掏着耳朵,等到他一股脑儿将所有话都说出来,才从手指上弹出一小团不明物体,顿时就让这位刘队长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而崔盛仍是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当本将军傻啊,不然呢?”
黑甲队长微微一愣,似是不明白自己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崔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真以为把刚才押过来的二人强行留在这儿,就能问出什么东西出来不成?他们那是给面子才过来走一遭,要是不给面子,别说开口说话了,他们能让你以后永远都说不了话,你信不信?”
明明同样都是翻白眼,秦怀玉的却充满了俏皮的美感,可崔盛做得却有如死鱼翻眼一般,格外瘆人。
但黑甲队长却没顾及这些,有些紧张地问道:“将军你的意思,他们都是......”
黑甲队长竖起食指,指了指上面。
“不然你以为呢?”崔盛没好气地说道:“没听石将军怎么说的吗,好生伺候,不得怠慢。这要是一般人你,觉得他会亲自现身吗?你真以为是靠自己抓得那二人吗?人家那是给石将军面子,才过来走一趟形式,就你还嘚吧嘚,嘚吧嘚,还想审问人家?唉,本将军手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猪!”
从刚才开始,崔盛的唾沫星子就一直喷在刘队长的脸上,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毕竟人家军衔比自己大,刘队长只能强行侧着脸,忍着飞过来的口水,至于将军的训话,早就习惯性地无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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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军营后,秦怀玉这才开口问道:“小柔,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宫小柔恬静地说道:“我和夜公子在城主府中找线索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伤害到无辜之人,便先随他们回营中,没想到正好遇上姐姐和石公子替我们解围了。”
“没事没事,小事一桩。”石天齐非常受用地说道。
“德行!”
秦怀玉有些不满,明明是她找暗夜堂借的月牙令,怎么看样子变成那臭流氓的功劳了呢?
“秦姐姐,你们不是去找展大人了吗,怎么也会来到城外军营?”宫小柔问道。
秦怀玉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说道:“先不说这些,我们先回城吧,看小貔貅能不能找到典管家。”
“他不是一直跟在后面吗?”
夜雨抬头望了秦怀玉一眼,问道。他记得之前在刑府,老大吩咐让他一直紧跟着典管家的啊。
“跟丢了。”
“跟丢了?”
夜雨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再次回到城门,这回不用秦怀玉取出月牙令,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就自动打开了城门。
因为从全城戒严开始,除了淮南军,就他们四人出过城,这几个士兵自然是记得。
虽然好奇为什么两拨人凑到一起回来了,不过不是他们该管的范围,也就没有上去询问。
回到客栈,石天齐问小二要了一壶茶水,
小二连连点头,道:“刚刚华大哥走之前,把他一直珍藏的上好绿茶寄存在本店,就是留给爷您喝的。”
石天齐闻言眼睛一亮,心想不愧是自己收的小弟,就是上规矩啊!于是便心满意足地拎着茶壶返回了桌旁。
四个人坐下来后,秦怀玉首先问道:“你们在城主府发现了什么没有?”
宫小柔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所收获,我们已经大致推测出凶手的来历。”
“哦?”秦怀玉惊讶地看着宫小柔。
宫小柔则将伤口的形状和地上血痕的事告诉给石天齐和秦怀玉,最后道:“不出意外,凶手应该是沧澜过军中之人。”
“啪”
“太猖狂了!”秦怀玉怒拍木桌,顿时就将躲在柜台后打盹的小二给惊醒了,吓得连忙逃到了后院。
而秦怀玉则直接站起身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怒声道:“沧澜国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二十年前那场大战还没将他们打怕吗?现在竟然敢爬到头上来了!连我天风的城主都敢在白天杀害,是又要挑起两国的纷争吗?”
石天齐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脸上仍带着享受的神情。
果真是上好的茶叶啊,香气浓郁却不艳俗,回甘沉厚又不久酿。
他颇有些心疼地将溢出到桌上的茶水擦了擦,伸手宽慰道:“公主别生气了。”
但秦怀玉却恼怒地瞪着他。
石天齐又站起身子,连忙扶着这位随时可能会暴走的公主殿下坐到凳子上,心平气和地说道:“快坐下来,不要为一些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自己宝贵的身体。”
秦怀玉这才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但夜雨和宫小柔却不由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一会儿工夫没见,石天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完全不像是他平日里的性格啊!
其实是他们想多了,石天齐只是觉得刚刚上的那壶茶水甚是好喝,怕脾气火爆的秦怀玉因为生气,一下子掀了桌子,到时候这么珍贵的茶水不全都浪费了吗?
石天齐坐下来,将他们在营中的发现告诉了夜雨二人,同时也是让秦怀玉有时间沉静下来,别再那么暴躁。
“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机关盒啊。”宫小柔若有所思道。
石天齐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只能先在此处等消息,典管家身上一定还藏着重要的线索。”
“可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宫小柔细眉轻皱问道。
“来了!”
一直闭目养神默不作声的夜雨,突然睁开了双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