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叫卖声，一路上热热闹闹，这里和城市市区里的氛围很不一样，缺少市区里的高冷，增添几分亲切，好比在高楼大厦之间圈了一块地种菜，有点突兀又给人一些质朴的安慰。
离市区有些距离，顾长歌不知道这座城还有如此可爱的地方，一眼便知喜欢，寒冬里的阳光随着顾长歌放晴的心情渐渐从云层里露出，苏铭对上顾长歌的眼神，看到那份掩藏不住的欣喜，苏铭不由得露出笑容，心情格外愉悦。
顾长歌第一次觉得阳光下的苏铭有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努力避过苏铭过于炙热的眼神，“别笑了。”不满地小声嘟囔，却被耳尖的苏铭给听了去。
“嗯？”
一个苏到让人腿软的单音，顾长歌瞬间羞红了脸，好在围巾把脸包裹严实，才没有给苏铭看个清楚，心里吐槽苏铭真是个妖孽，以后谁收了他，算是造福人类了。
可惜，顾长歌想躲，苏铭未必肯放过。
“你刚在说什么？”
苏铭笑容愈发变深，眼神变得奇奇怪怪，至少在顾长歌看来是这样的。顾长歌选择闪避眼神，也知道转移话题是不回答不想回答问题的最好方法。
“你说，生存在这繁华城市边缘的一个小角落里，如果这里它像人一样有感觉，会不会有格格不入的委屈，觉着和市区里的生活相比过于艰苦，而感到羡慕？”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顾长歌敛下眼帘，努力克制满溢出来的情绪，等情绪稍有平复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光景。纵使顾长歌再喜欢这里，也不能忽视它终究与繁华都市拥有不相符的外表，每个墙壁上有或多或少脱落的白灰，显露出墙内黄土原有的颜色，杂乱交错的电线连接着家家户户高矮不平的房子，地上老旧石板的裂纹不影响孩子们欢脱奔跑，人们来往前行，在这里你看不到昂贵小轿车行驶，偶尔有破旧的面包车缓慢经过，透过阳光能看到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中。
“你在转移话题。”苏铭指出她的意图，但没有进一步追问，大约是所谓的绅士风度。而令他很愿意顺着顾长歌的话聊天，无非是他不想破坏两人的气氛，如果相处的时间能多一些，他何乐不为呢？
“至于你提到的问题，我不是它，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想的。”苏铭很认真地看向眼前的一幕幕，回答道：“可如果我是它，是不会感到委屈，不会羡慕其他地方的不同，因为这里有着独属于它的安静和快乐。每个人的想法都有不同，如果从实际聊这个话题，这个地方是没有感受的，而有感受的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听苏铭的一番话，顾长歌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人，心里的烦闷消失不见，想到自己提的问题，顿觉好笑，“是我提的问题荒唐，竟然把物拟人化，再以自身的感受套用在它身上。一个地方经过几千年几万年的变化，它也不会有半点情感，有情感的是人啊，每个人都不同，怎么能以偏概全。”深吸一口气，顾长歌的眼神变得明亮，俏皮地和苏铭打趣，“可以当我没问过这个白痴问题吗？”
感受到顾长歌的变化，苏铭心情相当好。“我……考虑考虑？！”苏铭调皮地歪着头挑眉回应，换来顾长歌不痛快地轻哼一声。
苏铭忍不住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