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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生与我(3)

十一

那时我已经是名大学生了,与初次登门拜访先生时相比,自以为已经老练多了,与夫人也混熟了。在夫人面前,没有丝毫的拘谨。我们面对面聊得很尽兴,但属于一般的闲聊,没谈到什么特别的话题,因此现在想不起来什么内容了。不过唯独对其中一件事留有印象。在我娓娓道来之前,且让我先做个交代。

先生上过大学,这我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先生无所事事,却是在我回到东京后过了一阵子才知道的。那时我想先生为何甘于游手好闲呢。

先生在社会上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所以除了与先生来往密切的我之外,不可能有人敬重他的学问和思想,我常说这太让人惋惜了。先生却不以为然,回答说:“像我这号人不配在社会上说三道四。”先生的说辞过谦,我听上去反而像是对社会的冷嘲热讽。实际上先生曾经毫不留情地抨击过某个功成名就的老同学,因此我也直截了当地指出先生身上互相矛盾的两面性。这么做与其说是对先生的叛逆,不如说是为世人麻木不仁地不了解先生而鸣不平。那时先生以低沉的语调说:“我在这个社会上不配有用武之地,我很无奈。”先生的脸上透着一种凝重的神情,我不知道那是失望,还是怨恨或者悲哀。可是他的气势咄咄逼人,让我无言以对,没有勇气说什么。

我和夫人聊着聊着,自然而然话题转向了先生。

“先生为什么总是闷在家里思考、学习,不到社会上做一番事业呢?”

“他这个人不中用,不喜欢这类事情。”

“也就是说,他醒悟出这些事情很无聊吗?”

“醒悟不醒悟,我一个女流之辈,弄不明白,或许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是想做点事的,可是难以如愿。所以怪可怜的。”

“从健康状况来看,先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毛病吧。”

“他身体当然很结实,一点儿老毛病也没有。”

“那为什么不从事一些工作呢?”

“就是这一点捉摸不透啊。如果知道原因,我就不至于这么操心了。正因为不知道,才心疼他呀。”

夫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恻隐之情,可嘴角上还挂着微笑。我愁容满面,沉默不语,在旁人眼里,我显得更加较真。这时,夫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

“年轻时他可不是这样的。年轻时判若两人,现在完全变了。”

我问:“年轻时候是指什么时候?”

“学生时代。”

“您从学生时代就认识先生了吗?”

夫人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层红晕。

十二

夫人是东京人,这一点从先生那里听说过,夫人本人也告诉过我。夫人说:“其实我是一个‘混血儿’。”夫人的父亲好像是出生于鸟取那一带,母亲出生于东京的市谷,当时东京还被称作江户,所以夫人半开玩笑地这么说。然而先生的老家是地理位置完全不同的新潟县。因此假如夫人从学生时代就认识先生,不言自喻,他们不是由于同乡的关系。可是夫人羞红了脸,我就不能刨根问底地追究下去了。

从与先生认识直到先生逝世,我通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触及先生的灵魂和情操,可对先生新婚燕尔时的状况却几乎不知子丑寅卯。有时我从积极的方面解释这件事情,先生年事已高,对自己的风流韵事讳莫如深,不愿讲述给年轻人听。有时我也从消极的方面解释,认为无论是先生还是夫人,与我相比,毕竟是在上个年代因循守旧的环境中成长的,因此涉及自己的浪漫史,就没有足够的勇气开诚布公地坦白。当然,这两种分析都不过是我的揣测罢了。而且我想象,不管是哪一种猜测,都有一段光鲜绚丽的爱情故事隐藏在他俩婚姻的深处。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可是我不过凭想象描绘了他俩爱情生活的一个侧面。先生的美妙的爱情背后隐藏着可怕的悲剧。并且这个悲剧给先生带来多大的打击,夫人却浑然不知,至今还蒙在鼓里。先生一直瞒着夫人,直到临终都没有说出口。他在毁灭夫人的幸福之前,首先毁灭了自己的生命。

关于这个悲剧,我现在不愿说片言只语。刚才提到,那个悲剧可以说反而成就了他们的恋情。先生和夫人几乎都对我只字未提,夫人是因为谨小慎微,先生是有更深奥的理由。

唯有一件事还保留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一天我和先生一起去上野。在那里看到了一对漂亮的情侣。两人缠绵地依偎着,漫步在花下。由于是公共场合,吸引了无数人把视线从樱花上移到他俩身上。

先生说:“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我回答:“够亲热的啊。”

先生毫无表情地走着,连一丝苦笑都没有露出,那对情侣逐渐偏离出了视野。

这时,先生问我:“你谈过恋爱吗?”

我答道:“没有。”

“你不想恋爱吗?”

我没有回答。

“不会不想吧。”

“嗯。”

“你看到那对男女,挖苦了人家一句吧。这种挖苦声中夹杂着你对爱情求之不得的不满。”

“您听上去是这样的吗?”

“不错。被爱情滋润的人,说话声听起来会更加温柔。可是……可是我对你说,恋爱是罪恶,你明白吗?”

我目瞪口呆,什么也没有回答。

十三

我们夹杂在人群中,每一个游人都显得喜气洋洋的。我们穿过人群,走到一个既没有樱花也没有人迹的树林中,这才有机会谈论刚才的那个话题。

“恋爱是罪恶吗?”我突然发问。

“是罪恶,毫无疑问。”先生回答时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斩钉截铁。

“为什么?”

“你很快就会明白是为什么的。不,不是很快,应该已经明白了。你很早以前不就已经春心萌动了吗?”

我叩问了自己的内心,不料那里竟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与恋爱有瓜葛的片鳞半爪。

“我心里没有一个特定的目标,我对先生毫无隐瞒。”

“正因为没有目标,才会动心思。想着有了目标就会心安理得,这才动起心思来。”

“现在我没有动什么心思啊。”

“你难道不是由于心里空虚,才动心思上我家来的吗?”“这也许没有错。可这和恋爱是两码事。”

“这就是上升到恋爱的前兆。与拥抱异性之前,首先把心思用在同性的我身上。”

“我认为这两者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不,其实是一码事。我这个男人终究不能给你带来满足。何况有特殊的情况,我更加让你失望。对此我觉得很愧疚。你的心思离我而去也实属无奈,我甚至期待着这样的结果。可是……”

我顿时悲从中来。

“如果先生认为我将离开你,我也没有办法,可我从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先生完全不理会我的话。

“可是你得提防着点,恋爱是罪恶。在我这里即使得不到满足,也没有危险。不过……你知道被女人乌黑的长发紧紧缠住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吗?”

这种心情可以想象得出,可我没有切身的体会。不管怎么说,先生所谓的罪恶让我迷惑不解。我心里略感不悦。

“先生,请您把罪恶的意思解释得明白一些。否则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等我弄清楚罪恶的意思再说。”

“这都怪我。我以为跟你说了句实话,实际上却让你感到焦虑了。都怪我不好。”

先生和我从博物馆背后朝着莺谷的方向静静走去。从篱笆的缝隙间可以窥见宽敞的庭园一角长着茂盛的山白竹,显得格外幽邃。

“我每个月去给葬在杂司谷墓地的故人扫墓,你知道为什么吗?”

先生问得很突兀,并且明明知道我答不上来。我一时语塞,没有应答。先生好像刚刚察觉到我的尴尬似的,接着说:

“我是错上加错。怕你焦虑给你解释一下,没有想到结果适得其反,加重了你的焦虑。真没有办法,这个问题就此打住吧。总之,恋爱是罪恶。明白吗?恋爱又是神圣的。”

先生的话愈发让我如坠入五里雾中。从此以后,先生再也没有提起过恋爱这个话题了。

十四

年纪轻轻的我容易钻牛角尖,至少在先生的眼里我是这样的。对我来说,与先生交谈比在学校上课更有裨益,先生的思想比教授的见解更加不可多得。归根结底一句话,先生虽然孑然一人,沉默寡言,可好像比那些在讲台上谆谆教诲我们的大教授们更伟大。

先生说:“你不要头脑发热。”

“我头脑清醒后才这么想的。”我回答时心里充满了自信。可先生并不认同这种自信。

“你是一时头脑发热。一旦热度退了,就会厌倦的。你这样高看我,我感到不自在。预测到将要发生在你身上的变化,我就感到更加苦闷。”

“在您眼中我这么轻薄,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很同情你。”

“您的意思是说怜悯我,可不信任我,对吗?”

先生一副为难的样子望着庭园。这个庭园里前几天还点缀着殷红的山茶花,沉甸甸的花朵压弯了枝头,可现在全部都凋谢了。先生有从客厅眺望庭园里的山茶花的习惯。

“不信任?我不是专门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所有的人。”

周遭万籁俱寂,这时从篱笆外面传来了叫卖金鱼的声音。从大街拐进二百多米深处的这条小巷格外安静,家中也和平时一样悄无声息。我知道夫人在隔壁房间,还知道她在默默地干着针线活什么的,能听到我的说话声。可我完全忘掉了这点,居然还问:

“那么连夫人都不信任吗?”

先生的表情略显得不安,没有正面回答。

“我连我自己都不信任。就是说自己无法相信自己,所以也无法相信别人了。除了诅咒自己,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考虑得那么复杂,无论对谁都会疑心重重吧。”

“不,不是考虑,而是经历过。经历后我大吃一惊,感到十分可怕。”

我想顺着这个话题追究下去。这时从隔扇的背面传来了夫人的呼唤声:“先生,先生……”夫人叫了两次,先生才问:“什么事?”夫人说:“你来一下。”就把先生叫到隔壁去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还没等我细想,先生马上就回到客厅里来了。

“总之,你不能过于相信我,否则迟早会后悔的。你受骗后会无情地报复我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曾经跪在某个人的膝下,这段屈辱的记忆会促使你把脚踏在他的头上。我为了避免日后自取其辱,才拒绝今天别人对我的尊敬;为了免受日后更大的寂寞,才甘心忍受今天的寂寞。我们生活在充满自由、独立和自我的现代社会,必须付出忍耐寂寞的代价吧。”

在具有这种观念的先生面前,我无话可说了。

十五

打那以后,每次见到夫人,我都挂念于心:先生一直是以那种态度对待她吗?倘若如此,夫人没有怨言吗?

夫人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不知道她是否满足于现状。这是因为我很少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到她,并且夫人每次见到我都镇定自若。况且,先生如果不在场,我几乎就无缘与夫人碰面。

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先生的这种人生观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呢?难道这只是他用冷峻的眼光省悟自我、观察现实社会的结果吗?先生的性格善于坐下来思考问题,只要有先生那样的头脑,坐下来审时度势就会自然而言地形成那样的人生观吗?我认为并不尽然。先生的思想是有血有肉的,与焙烧过后完全冷却了的石屋外壳截然不同。在我眼里,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思想家。不过这个思想家的思想观点并非空中楼阁,而是用强有力的事实交织而成的。这些事实也并非与己无关,而是融入了自己的切肤之痛,贯穿了为此热血沸腾、脉搏停顿的切身经历。

这无须我妄自猜测,其实先生已经自白过。不过他的自白像云遮雾障中的山峰一样朦胧,我的脑袋被不明真相的可怕事物笼罩着,而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为什么可怕。先生的自白虚无缥缈,可却强烈震撼着我的神经。

在先生这种人生观的引导下,我曾经假设过一段惊天动地的恋爱故事(当然是发生在先生和夫人之间)。联想到先生说过的“恋爱是罪恶”这句话,这多少是条线索。其实先生曾经告诉过我,他爱夫人。既然如此,从先生和夫人的恋情中不可能产生这种近乎于厌世的念头。“如果曾经跪在某个人的膝下,这段屈辱的记忆会促使你把脚踏在他的头上”,先生的这种话应该用在现在的一般人身上,似乎不适用于先生和夫人之间的关系。

杂司谷那座身份不明者的石墓,也常常在我的记忆中闪现,我知道那座墓与先生一定有着不解之缘。我不断地接近先生的生活,却又觉得遥不可及,我把这座墓当作先生生命中的一块记忆碎片,将它镶嵌在我的脑海里。然而对我来说,那座墓纯粹是一个死结,无法成为一把开启两人之间生命之门的钥匙,反而像是挡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魔障,妨碍着我们的自由交往。

过了不久,我又有了和夫人单独见面说话的机会。那是一个白昼渐短的寒冷秋日,人们留意着天气,忙碌着去秋游。先生家附近连续三四天发生了盗窃案,而且都发生在入夜时分。尽管是些不太值钱的物品,但是每家遇盗后都少了点什么。夫人为此心神不宁。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先生一天晚上有事要外出。因为先生一位在外地医院工作的同乡好友来东京了,先生伙同两三人在某处设了个饭局,招待这位朋友。先生说明了原委,让我帮他看家,直到他回家。我二话没说就应允了。

十六

我去的时候是将要掌灯的傍晚。先生向来做事一丝不苟,已经早早离开家了。“他怕去晚了不好,刚刚出门。”夫人说着,领我进了先生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书桌、椅子,还有许多书,灯光透过书柜的玻璃照着一排排漂亮的书脊。夫人让我坐在火盆前的坐垫上,对我说:“随便看看这里的书吧。”然后离开了。我恰似一个等待先生回来的客人,拘谨地抽着香烟。这时,从隔壁的起居室传来了夫人和女佣的说话声。书房位于起居室檐廊尽头的拐角处,从房屋的位置来说,这个偏远的角落比客厅还要僻静。夫人的说话声持续了一阵后,就安静下来了。我凝神屏气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像是埋伏起来捉小偷一般。

约莫三十分钟过后,夫人又到书房门口探了探头。她“哎哟”了一声,用略显惊讶的眼神望着我。我正襟危坐着的样子活像个来做客的,这在夫人眼里显得很滑稽。

“你这样太拘束了吧。”

“不,不拘束。”

“不过很无聊吧。”

“不,我担心会不会来小偷,很紧张,所以也不无聊。”

夫人手持红茶杯,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

我说:“这是个角落,不适合看家。”

“那有劳你到当中的房间来吧。我怕你无聊,沏了茶端过来。如果起居室合适的话,我就在那里给你上茶。”

我尾随着夫人走出书房。起居室里,架在精美的长火盆上的铁壶“吱吱”作响。我在那里用了茶和茶点。夫人担心睡不着觉,没有碰茶杯。

“先生时常出去赴这样的宴会吗?”

“哪里哪里,很少出去。最近他好像越来越不愿意和人见面了。”

夫人说这话时,并没有显得怎么困扰,于是我壮着胆问:

“那么只有夫人是例外吗?”

“不,我也是被他嫌弃的一个。”

“那怎么可能呢?夫人明明知道这不是真话,却故意这么说的吧。”

“此话怎讲?”

“我认为先生正是因为喜欢夫人才厌世的。”

“你不愧是个读书人,善于夸夸其谈。既然厌世,难道不正意味着我也不能幸免吗?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这两种看法似乎都行得通,不过我认为我的看法是正确的。”

“我不喜欢与人争执。男人们总喜欢喋喋不休地空谈理论,好像拿着一个空杯子没完没了地推杯换盏,亏他们做得出来。”

夫人的言辞有些刺耳,但是听起来不至于尖刻得不中听。夫人不够现代,不至于让人承认她才思敏捷,并引以为豪。与之相比,夫人似乎更注重藏而不露的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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