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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生误

等苏元夕与苏南枝道别,带着布匹回来时,却见周云澈与周云若坐在长廊边。

吩咐妙珠等人保管好东西,苏元夕走了过去。

“参见皇上。”苏元夕施了一个标准的跪礼,被周云澈半途叫起,并挥退众人,只留下他们三个。

“关于圣旨的事,抱歉,但朕不得不瞒。”周云澈定定看着苏元夕。

“嗯。”苏元夕淡然点头。

瞒着她不打紧,但拖璇玑阁下水就不对了。如今,圣玲珑与姬云渊的传闻,他周云澈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明白,他说圣玲珑医治柳如决两年的话,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勾结外族,意图对姬国不轨,这罪名,想必在姬君临得到这消息后,就会在心底给她定下,那么……姬云渊,必受拖累!

忽然间,苏元夕彻底明白周云澈意图,猛地起身!

“怎么了?”周云澈皱眉。

苏元夕喘了两口气,极力忍耐着坐下:“没事!”

周云澈明知圣玲珑身在都城,根本来不及回去处理此事!

她赶回去处理谣言,那她与姬云渊的流言即可验证为真,不仅会逼出璇玑阁势力,还会让人误会姬族与璇玑,彻底连成一线!

如果她不管,那便是打了姬君临的脸,而姬君临,必然会以此为借口,大肆攻击璇玑阁,然后,诸势力蠢蠢欲动,璇玑阁,必受重创!连带着,姬君临对姬云渊的猜疑,会更甚!

苏元夕冷笑,好个深的心计!

周云若坐在廊边,自她进来后,便一直低头不看她,周云澈与他说话,他也不理。

那温驯的猫,仿佛成了冰雕,眼睛不再亮,深深沉沉的,不是之前的柔和,而是如古井般死寂。

“元夕。”周云澈转头看她:“你的伤才刚好,又得带着云若,近日,就好好休养,暂时不要出宫了,我知道你见那些嫔妃烦,我会寻个借口,让她们免了请安,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云若,近日,我会很忙,没有太多时间看你们。”

他这是要……

苏元夕彻底冷了脸:“说得好听是如此,难听点,你要软禁我?”

“外面不太平,我不想你们涉险,而且,我会派侍卫守在宫门护着你们。”周云澈起身,淡笑着换了个话题。

“是监视我吧?”苏元夕冷笑。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周云澈稍叹息:“还有,我是真心实意来和你道歉的。”

受不起!

苏元夕不答,拂袖坐下。

姬云渊曾说,若她行途有变,只要天不塌,万事他都能解决,只希望,他不是在吹牛,毕竟,她可是以桃花酿秘方作为礼物的。

“母后与永郡王都说,云若很是喜欢你,与你一同,话都多了。”周云澈摇头,看向周云若:“云若的事,我不得不瞒,不然,我现下这唯一的孩子,不会平安。永郡王说,云若自从知晓自己将要由你抚养后,便时常问你的事,昨天,还特意向我讨了兰亭阁三字,还肯大半夜跟你走,带了他三年,没见他这样的。”

“你想说什么?”

苏元夕黛眉,看着周云若。

她总觉得……这孩子不太对劲。

周云澈摸了摸周云若的头,看向苏元夕:“是因为……你和如絮有些像么?”

不是。

苏元夕看向垂眸的周云若,他亲口说的。

“算了……”见两人都不说话,周云澈轻轻叹气:“云若听话,但却不大爱与人说话。可是,母后说,他好像挺愿意听你的话?”

苏元夕冷笑,看向周云若。

“我不喜欢她。”

忽然间,周云若开口,却是让周云澈与苏元夕双双怔住。

挣开周云澈的手,周云若直视他,眼神深沉而真挚:“我说喜欢她,你们高兴,所以,我听她的话,听你们的话。”

缓缓起身,周云若深深地看了眼苏元夕,回头,看着周云澈:“我只喜欢母后。”

说完这句,周云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云澈垂眸,看了眼发怔的苏元夕:“好生休养,有事,可以去行宫找我。”

周云澈已经离开,苏元夕却还坐在廊间,一动不动。

所以,小太子只是为讨好周云澈,让他高兴,才对自己那么言听计从?讨好自己,只不过是被迫的。

无言叹息一声,苏元夕摇头。

皇族的人,果然没有简单的。那么小的孩子,纯莹透亮如琥珀般漂亮的眸子,那些暖心的话,那真诚至极的神情,还有那些乖巧的举动,竟,全是个假字。

她被骗了不说,竟还曾有过要带大那孩子的冲动。

疯了么?

然而,回了房,苏元夕依旧开始她的裁补工作。

周云若没有恶意,再如何,她也不会跟个孩子置气。

何况,周云澈不会关她太久,毕竟,他的目标并不是她。

午膳的时候,苏元夕权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该怎样对周云若,便怎样。

至少来说,她是真喜欢这个沉着安静的孩子。

而周云若,自那天起,便不再同她说一句话。

“太子房内,火炉和毛毯备齐了么?”喝了口茶,苏元夕继续裁制衣物。

妙珠点头:“都添齐了,暖和得紧,不会冷着太子。”

“嗯,那就好。”剪短丝线,苏元夕举起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继续。

“娘娘,您绣得真好!”妙珠看着那半成型的单衣,由衷赞叹。

“好看无用,保暖才好。”苏元夕笑着摇头,绣针自如穿梭。

“您这都快绣了一天了,奴婢帮您?”

苏元夕躲过妙珠的手,摇头:“不用了,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早些制完给他穿上,他柜里,就没一件合身的。”

“那奴婢帮您绣件冬衣吧?来回就那么两件儿,您也抽不出手。”妙珠叹气,收回手。

“好啊,在柜里呢,麻烦你了。”苏元夕笑吟吟点头。

“娘娘,虽然太子来了才两天,但奴婢看得出来,您对太子,是真的上心。跟着您,太子吃不了苦,只希望……以后他能记得娘娘的好。”

苏元夕的动作顿了顿,笑着摇头:“不记得也没关系,他能平安过日就可以了。”

带他两年,也才五岁,所有孩童,大多六岁才有记忆,就是少部分五岁的,也只能记得很少一部分。

他个三岁稚童,能记得什么?

虽说她苏元夕向来讨厌在不知情的时候被人蒙在鼓里利用,比如周云澈。

但对于一个孩子,她真的讨厌不起来。

晚膳时分,周云若窝在屋里不肯出来,苏元夕让秋月代劳,送吃食去他房中,而自己,没有去打扰。

既说不喜欢,那便是讨厌了,她不若不去讨嫌。

缝补了许久,苏元夕才起身,让秋风秋月带着去洗浴。

路过前院的时候,苏元夕停下步子,看向那棵梅树。

“主子?”

听见传唤,苏元夕回神,笑道:“走罢。”

等你……

你会养我,会教我……

你的话,我听,不是你说的话,我不听……

我听你的话,不是因为母后像你……

你养我,不会不要我……

再次抬头,幽幽看向那棵梅树,苏元夕内心暗想:“这小太子那个时候,真可爱啊!”

纵使梅香万里,也怕冬尽春回。

罢了……苏元夕迈步。

还是继续放养吧,再喜欢,没缘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次日一早,妙珠回说周云若已先行吃早膳了,但昨晚送去的东西,他一口没动。

苏元夕皱眉,就是不喜欢她,也不能碍着他自己长身体啊。

叹着气,苏元夕轻摇头:“秋月,今日我要裁制衣物,时间紧迫,我的三餐,你都送我屋里去吧。”

秋月疑惑:“主子,您莫不是因为太子才……”

“没有的事。”苏元夕打断她:“只是,近日没时间陪他,这才没说上话,别乱想。”

既然见都不想见她这假后娘,那依了她便是。

紧赶慢赶,苏元夕又缝了一天。

待洗浴时,她不禁伸了伸懒腰。

还真累!

再有几天,一整套冬装就成了。介时,再花一天缝双鞋子和一件轻裘,就能凑合出来先给周云若送去了。

就这样,过了五天,晚间的时候,苏元夕正赶制白裘,忽听见推门而入的秋月嘀咕。

“太子的性子还真是奇怪。”

苏元夕停了动作,笑着望过去:“怎么这么说?”

既是决定放养,除了惹出祸事,那周云若的任何事,她都不打算干涉,如今见秋月抱怨,她才忍不住好奇。

“平日里,太子性子虽然沉闷,但人很好。然而,除了您与雅妃娘娘来的那次,他就从不主动说话了。问他喜欢吃什么,他从头到尾只会说银耳羹。厨娘顺着意弄出几次,但每次,太子也只吃一口就摇头不吃了,可下次问他,还是答银耳羹,做了出来,结果却总是那样。厨娘没了法子,干脆做什么,都不再过问。真是奇怪,银耳羹有什么好吃的?谁做都是一个味道,可太子却偏说不一样。您说,怪不怪?”

银耳羹?

听到这三个字。苏元夕停住动作。

难不成,那小太子喜欢她做的银耳羹?

秋风给苏元夕添了杯热茶,点头:“确实是这样。而且平日,太子殿下不是待在房中,就总是坐在前院那棵梅树下,还常是半夜坐在那儿。之前,有我们见了,忙去劝,太子倒也听话,没多久就回屋了。可是,昨天夜里,已经很晚了,太子竟穿着单衣坐在那儿,手脚都冰透了,谁劝都不肯走。平日里,虽不说话,但很乖巧,昨晚却不,任谁将衣物披在他身上,他转眼就扔掉,想带他回来,他却逃开,再来,竟作势要爬上树!我们都吓坏了,不敢再上前,太子这才安坐着不动。最后,还是妙珠取来您一件白裘,太子才肯盖上,然后,谎说是您让他回去休息,太子这才肯进屋睡觉。”

“什么?!”苏元夕站起:“你们为什么不说?”

秋月眼神闪了闪:“不是您说的?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太子的事,不用向您汇报。而且。您昨晚去太后处讨教针法并留宿,早便睡下了,妙珠她们,肯定不好去打扰。”

苏元夕吁出一口气:“太子有闪失,谁也不好过。以后,太子的事,无巨细,全和我说。”

“啊?!”秋月张大眼:“您不是不管么?”

“现在管了!”苏元夕没好气道:“不行么?”

理顺气息,苏元夕重新坐下,做起针线活,然紧皱的眉头,就没松过。

周云若明明说不喜欢她,可怎么一系列的表现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口不对心?

要么,是迫于无奈,在讨好她;要么,是之前说的,全是假话,第一晚说的,才是真话,只是,有什么原因才说谎,而且不坦白实情。

下意识地,苏元夕更信第二种。可是……他看着周云澈的时候,也不像在撒谎。

一个三岁稚儿,怎的心思比水还深?

摇头,苏元夕继续忙活:“妙珠,你帮我看看,今晚,太子还会不会在前院?只要他在,你就悄悄来告诉我,不止他,这样下去,他身子熬不住。”

妙珠点头,当下,便悄悄退出门。

等妙珠回来禀告时,已是深夜,秋风秋月早趴下睡着了。

苏元夕披了件白裘,推开门,让冷风吹散些许倦意:“妙珠,叫醒秋风秋月,你们都回去睡吧,不用跟来了。”

远远地,就看见周云若坐在树下。

还是一件单衣傍身,披散着发。

“身子再好,也不能这么消。”

周云若抬头,看见苏元夕的瞬间,死寂的眼,变得透亮起来。

这是……哭了?

苏元夕蹲下身,确实看到他眼眶微红,不像风吹的。

“每次见你,你都这样,不怕冷么?”

苏元夕叹气,为他披上白裘,再为他冻僵的手取暖。

片刻,苏元夕摇头,起身:“纵是不喜欢我,我也不怪你。可你不能让自己难受吧。谁不爱自己的生母呢?我理解你,你也不用让你父皇开心,而讨好我,好好地做你的太子就可以了。不早了,快些回屋歇着吧。”

只是,刚走两步,苏元夕就走不动了。

原来,不知何时,周云若上前,用通红的小手拽紧她的衣袖,拉着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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