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有罪……不该向皇上隐瞒身中剧毒的事实。”云汐月倒是老实，乖乖承认自己的无奈过错。
“你这个女人，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何总要做一些愚蠢至极的事？”看着汐月噙满泪水的大眼睛，楚宸烨想不出更严厉的话骂她，愚蠢一词已经是极致。
“汐月从来就不是聪明人，爱上皇上之后变得越来越傻，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了，皇上再忍几天，这个傻女人很快就会永远在您眼前消失，永远消失……”虽然已经醒来，但云汐月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回光返照，没有解药，她只有死路一条。
楚宸烨一向沉得住气，只有汐月能如此轻易将他激怒，“你给朕闭嘴！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
“皇上……还恨汐月吗？”皇上怒了，云汐月不敢再说生死二字，不过，她的问题依然敏感话题。
“恨！朕恨不得把你掐死！”楚宸烨恶狠狠地回道。
虽说好死不如赖活，可云汐月的心里还是生了放弃的念头，“这样也好，不用再受毒发的折磨，对汐月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朕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汐月的绝望之词让楚宸烨既担心又生气，可仔细想想，他也有责任，当时在暗牢，他说了一番足以让汐月彻底心碎的话，即便他想忘记，汐月也会一直记在心里。
“皇上……如果汐月一开始就把实情说出来，皇上会相信汐月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的中的毒吗？”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云汐月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好好靠在浴桶边上，朕先起身。”汐月终于醒了，楚宸烨自然不想继续泡在药味难闻的水里，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皇上的答案汐月已经知道了，所以……汐月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走了一步最危险的棋。”皇上已经离开浴桶，毫无依附的云汐月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愚蠢也好，笨也罢，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她注定难逃一死，能死在他怀里也算是一种幸福。
“别哭了，你是想让朕后悔死吗？”楚宸烨的心已经足够烦乱，这不识趣的女人还要用眼泪来添乱。
说话间，云汐月已经被抱出浴桶，无力地坐在长长的木凳上接受皇上不熟练的伺候，此时此刻，她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擦干眼泪后便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皇上没有做错事，为何要后悔？”
“朕不信你，难道不算犯错？”给汐月擦干身子穿好衣服之后，楚宸烨终于坦白了自己的盛怒之下犯的错。
“不算……”云汐月急忙摇头，伸手捂住他的嘴，“皇上身边充满危险，自然比其他人疑心更重，不信汐月也合情合理。”
“你决定把唯一的解药给朕的时候可有犹豫？”现在再说信任问题只能让汐月心里更难受，情急之下，楚宸烨只得生硬地扯出另一个让他无比揪心的话题。
云汐月没有开口，摇头作答。
“如果换做是朕，一定做不到，可见……”
“可见皇上对汐月的爱远不如汐月爱皇上那般强烈。”意识不清，但默契还在，云汐月已经猜出了皇上的后半句话想说什么。
“没错，因为朕的身份特殊，这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在你的心里，朕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了，朕会如何？”经历了生死大劫之后，楚宸烨终于能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心，汐月可以为他去死，他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即便没有汐月，皇上也会找到其他人代替，就像……汐月代替茹妃娘娘一样。”说这番话时，云汐月的脸上竟不自觉浮出几丝浅淡的笑，如果她的死是必然的，她当然不希望自己死之后变成他的心理包袱。
“云汐月是不可能被代替的，永远不会！所以……你千万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朕可能会孤独终老。”楚宸烨轻松将汐月抱起，缓步走出轩雨居，低声在她耳畔呢喃着。
云汐月被这番突如其来的警告和威胁吓傻了眼，这算什么？他是想说……如果她死了，他会为她守一辈子？
“为何这副表情？朕的肺腑之言竟然没能让你有一丝感动？”楚宸烨不悦地蹙起眉，低声叱问道。
“不！汐月很感动，只是……如果汐月真的难逃一死，请皇上不要执念旧情，一定会有比汐月好千百倍的女人出现在皇上身边。”云汐月的这番话只能用来哄皇上，却骗不了自己——如果她的死已经注定，皇上的未来又在何方？
“再好的女人朕也不要！朕就喜欢你的傻劲！”楚宸烨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也表明了他非她不要的决心。
这番话原本是汐月期望听到的，可此刻，她却高兴不起来，涌动的暗潮越来越激烈，皇上、她以及靖王的命运到底会如何发展，恐怕只有天知道。
看着皇上抱着主子走出轩雨居，蓝欣总算能喘口气，“娘娘可醒了，奴婢的魂都快被吓没了。”
“我没事了。”云汐月只能用这句自欺欺人的话安慰蓝欣。
“去准备膳食。”云汐月虚弱无力，需要补充营养，自己也饿了，楚宸烨急忙吩咐蓝欣去准备吃的。
蓝欣小跑着离开之后，凌枫才走上前，汐月能醒来，这一趟闽疆之行也算没有白忙，“皇上，娘娘已经醒了，暂时不会有大碍，记得按时给娘娘服用汤药便是，微臣先行告退。”
“凌大人……”虽然双眼乏力，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但云汐月还是可以从声音辨认出说话的人是谁。
“是，娘娘有何吩咐？”凌枫谨慎问道。
“谢谢你。”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救命之恩不比其他，一句谢谢是必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