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选择后者……”面对这慑人的怒，再坚定的心也会被击溃，这个男人太过强大，和他作对没有任何好处，云汐月只能妥协。
“一个如此不懂得珍惜你的主子，为何你还是不肯离开她？”楚宸烨知道汐月选择后者的原因，想起昨晚她被热茶烫伤的一幕，他还是有点替她不值。
“娘娘昨日心绪烦乱，才会误伤了奴婢，这事怨不了娘娘。”云汐月这番话也是发自肺腑，没人比她更清楚秦如婳的苦衷。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有朕为你做主，但说无妨。”显然，楚宸烨始终还是希望汐月能尽早摆脱秦如婳……
把柄？云汐月从未想过这个词，从她被靖王救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踏上一条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荆棘之路，控制她命运的不是秦如婳，也不是靖王，而是无敌的命运。
“皇上多虑了，此事和把柄无关，照顾好娘娘的身体是奴婢的责任。”在皇上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可是此刻，云汐月只能用撒谎来掩饰。
这个女人聪明、冷静，会养花、懂医术，还会讲一些只有男人才懂的大道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楚宸烨很清楚，有秘密的人往往伴随着危险，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远离这份危险，虽然他的生活已经足够刺激，却依然乐得冒险。
来日方长，楚宸烨并没有想过在第一晚就把所有的话说透。皇后今晚侍夜之事已经传遍整个后宫，他总不能再回前殿去处理政务，难得，他也想早睡一回，“朕累了，进来伺候朕就寝吧。”
话音刚落，楚宸烨已经径直朝着内室走去，全然不顾走在他身后的那人有多么无措。
老天爷啊，这皇上不是真的打算让她侍夜陪寝吧？无措的云汐月双腿一阵发软，不敢迈大步前行。
走到床边坐定的楚宸烨看到汐月还站在两丈开外的地方，这才明白了她心里的担心，“既然敢替皇后来此，就应该做好一切准备才是，这般怯懦又是为哪般？”
心事已经全部被他看穿，云汐月只能放开胆豁出去，深呼吸一口，快步走到床边，低声应道，“请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伺候人的奴才，没人教过奴婢侍夜时该做些什么，所以……”
“你进宫已有几日，可有听人提到茹妃的名字？”即便提到茹妃，楚宸烨依然是一脸平静，眼中看不到一****—望，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浮动。
“是，奴婢有所耳闻，那花圃就是皇上为茹妃娘娘所建。”听到茹妃的名字，云汐月的心立刻平静下来，事情没有她想象中严重。
“茹妃离世不足百日，朕怎会有心宠幸他人，收回你的担心，安心睡吧。”言毕，楚宸烨自己褪去外衣，平躺在床上，缓缓闭眼。
皇上已经躺下，云汐月却依然盯着床边灯笼里的烛火发呆，皇上已经表明态度，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担心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例如，这灯笼里的烛火是否需要吹熄？还有，她应该睡在床的哪个位置？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吹熄烛火上床！”这皇上还真是个会猜心的主，即便双眼紧闭，他依然能猜出汐月在担心什么，告诉她该怎么做之后，还不忘好心给她空出床边的位置。
虽然背对着皇上，但云汐月还是觉得好尴尬，这到底是个什么怪人？为什么她的心思总是能被他全数猜中呢？
傻坐着感叹片刻之后，云汐月终于吹熄烛火躺倒皇上身旁，只是，从她的反应不难看出她还是很紧张，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不说，就连外衣也没有褪下。
“你习惯穿着长长的衣裙就寝吗？”这不，皇上主子立马不乐意地出言提醒。
云汐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怎么说她在现代也是已婚女子，应该不会有人会羞怯之意才对，更何况，皇上刚才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宠幸她。可她就是没办法淡定，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青涩时光，想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居然还会觉得害羞……
别扭归别扭，皇上已经发话，云汐月只能起身褪去长裙和外衣，反正这张床足够大，应该不会和皇上有任何接触才对。
这一回，皇上终于没话说了，四下寂静一片，甚至能听到他轻缓平静的呼吸。这样的宁静使得云汐月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下来，无论如何，她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还颜水没有用，她的真实容貌依然可以好好地隐藏。
心已静，入眠也变得异常容易，只是，梦总是会在熟睡之后不期而至。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低沉嗓音。只是，这一次没了激烈的缠绵，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警告：“任何背叛朕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低沉的声音落下，云汐月终于在昏暗中看到了一双带着绝望和悲伤的深眸，她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掐着，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无奈。
无疑，这是个噩梦，最后，云汐月在挣扎中惊醒，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楚宸烨一向警觉，云汐月惊恐的梦呓很快便惊醒了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云汐月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感觉到一只手正在她渗着汗珠的脸上缓缓游移，熟悉的感觉再次来袭，这不是梦，可是……为什么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只手好像少了点什么？
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趁着慌乱，她握住了在她脸上轻抚的那只手……
楚宸烨没有松开左手，任由她这么握着，低语道，“和朕在一起真的让你这么紧张吗？”
“皇上，您的手……”云汐月原本还在庆幸今晚的侍夜没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可现在，她不得不收回这句话，因为被她握紧在手心的这只手只有四根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