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妃早上起来之后表情可有异常？”这话若是当着汐月的面恐怕更难问出口，楚宸烨略作思考，还是决定找蓝欣探听一番。
“回皇上，娘娘今日气色不错，并无异常。”蓝欣也猜不透不准皇上问话是何意思，只能捡好听的说。
“朕不是问她的气色，是问她的心情。”楚宸烨略有些不耐烦地纠正道。
皇上的语气里带着不悦，蓝欣不敢怠慢，急忙跪下，“皇上息怒，娘娘的心情奴婢不敢妄测。”
“朕的意思是……沁妃有没有因为昨晚朕匆忙离去而生气。”无奈，楚宸烨只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皇上多虑了，依奴婢愚见，娘娘应该不会因此生气。”听皇上这么一解释，蓝欣总算明白了皇上的担心，乖乖回话之后还不忘在心里暗自感叹一句：皇上对主子的感情已经深到了骨子里，若是他二人不能长相厮守，的确可惜了。
“不要跟沁妃说朕来过。”楚宸烨淡淡地吩咐一句，转身离开。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汐月的人，但他相信蓝欣的判断，反正昨晚的事也是汐月不对在先，严格说来，她并没有生气的理由。
皇上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一旁紧张半天的青竹终于可以松口气，“还好皇上没动怒，吓死我了。”
“皇上对娘娘可真是在意，就因为昨晚那点小事，还特地过来查问，生怕娘娘受委屈。”蓝欣一向行事谨慎，不该说的话绝不乱说，这会儿也难得多说了几句。
“姑姑，皇上今晚真的会临幸娘娘吗？”青竹毕竟年纪小，没有伺候主子被皇上临幸的经验，自然要多问一句。
“皇上早就等不及了，娘娘信期已过，给皇上侍夜都是顺理成章的事，稍后去绣衣坊时顺便去一趟御膳房，让御厨给娘娘准备些补品。”蓝欣在宫里已经有十年有余，虽然没有伺候后妃给皇上侍夜的经验，但该准备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还好有姑姑在，青竹什么心也不用操，只需听命行事即可。”青竹调皮地笑道。
“别耍贫嘴，好好做事要紧，娘娘就快回来了，你早去早回。”蓝欣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蓝欣猜的没错，皇上才刚离开不到半刻钟时间，主子便和绿萝回来了，蓝欣应该庆幸皇上来的时候主子不在，否则，皇上看到主子这副愁容满面的表情，肯定会舍不得走，“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吧，娘娘可有想吃的点心？”无论主子心情如何，做奴才的只管尽心尽力伺候好主子的生活起居便是，其他事情，她们也操心不上。
“我没什么胃口，只是有点累，想进去躺一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进来打扰。”云汐月的表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平静地吩咐完之后便快步进了内殿。
看着主子进了内殿之后，蓝欣忙向绿萝问道，“娘娘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绿萝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和缘阁受了太后娘娘冷眼。”因为主子交代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刚才去太医院的事，绿萝只能如此作答。
绿萝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蓝欣也就没再追问。无论主子的心情如何，今晚给皇上侍夜之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发不行，即便她心有不愿，也只能在心里叹一句无奈……
回到内殿的云汐月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专心致志地查看着那本已经被凌枫翻到有些发皱的百草合集，书上的字小得过分，而且大多都是繁体字，一个时辰下来，她眼睛已经开始发胀，脑子也晕晕乎乎的，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即便书中夹着的便条上凌枫已经列出了情蛊的主要毒性成分，她却没办法找出与这些毒草毒性相克的草药。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条冒险的路可以走？如果失败怎么办？蛊毒到底什么时候会发作……’无数个无解的问题在云汐月脑子里不停盘旋着，无情地锤击着她不堪重负的心，慢慢的，倦意渐渐袭来，她真的睡着了。
其实，能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也是一件好事，如果熟睡时能做个好梦，总好过醒着的时候必须被残酷的事实折磨。
但，梦总会醒，现实无法逃避，如果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怎能与天斗？
云汐月一直睡到未时才醒，这会儿早已过了午膳时辰，一想起皇上昨晚怒气冲冲地甩手离去，她的心还是很不安。皇上没来用午膳，也没让人来打声招呼，到底是太忙，还是气没消？
主子心事重重，拿着勺子在碗里翻搅却不喝，绿萝再也忍不住了，“娘娘，是不是汤不合胃口？”
“不是汤的问题，是我没胃口。”云汐月索性将勺子放下，缓缓站起身，“绿萝，跟我去书房，我想给皇上写点东西。”
“娘娘，皇上晚上一定会过来的，为何要特地写东西？”绿萝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便试着追问一句。
“我若是不写，皇上可不一定会来。”云汐月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快步走向书房。
因为不太习惯用毛笔写字，云汐月只能用最简单的字表达心里的意思——
‘烨，我已知错，你若有气，当面罚我就是，别不理人，想你的月。’
短短数言写完，待墨汁干透之后，心急的云汐月便催着绿萝把短信送走，“皇上这会儿应该在正合殿，你速速送去。”
“啊？娘娘要奴婢送信去正合殿？这……奴婢好怕。”绿萝丫头虽然性格活泼，胆子却很小，这棘手的任务，她不敢接。
“有什么好怕的！万事有我替你担着，你交给安总管便可，又不用当面对着皇上回话。乖，快去，改明儿我跟安总管说一声，让你回家住两天。”没辙，云汐月只能用利诱。
“谢谢娘娘，奴婢这就去。”看来这次利诱的效果非常明显，绿萝丫头正想家呢。
虽然午后的阳光异常猛烈，满心兴奋的绿萝却是一路小跑着去的正合殿，看着满头大汗的绿萝，安贵难免有些紧张，“绿萝，是不是沁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