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海在宫门口转悠着,止不住的发抖着,敲打着自己的手心。
“哎呦,这可怎么办?”皇上的命令不可违抗,今日安怡必须带走。可是里头那位太后的态度,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别说皇上怎么让世人看待了,他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表面看着风光,可倒头来还是这个道理啊!刘德海止不住的拍着自己的手心,慌的走来走去。
寿康宫内
冷太后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白天的盛气凌人,半吊的泪珠看的安怡心疼不已。
“奴婢的命,不值得娘娘这样。再说了,就算是奴婢去了别的地儿,也不一定会怎么样?娘娘先保全了自己。”安怡紧紧握着冷太后的手,脸上有一丝决绝,仿佛已经有了决断。
冷太后紧紧往后靠着,身后的手,止不住的冒血。
“安怡,你今天赶走,哀家死给你看。”冷太后突然抽开自己的手,抓起地上的剪刀。
她活着,又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唯一,都保不住,保不住。
安怡叹了口气,紧张的吞咽着嘴里的口水,看向冷太后,手里的动作也小了一些,害怕刺激到眼前这个已经有一些疯狂的老太后。
安怡看着冷太后,慢慢走进了脚步,“太后娘娘,听话,把剪刀给我!”安怡的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
安怡自幼便是跟着冷太后的,主仆之间的感情自然不用说,更是了解冷太后的性格脾性。
冷太后紧紧握着剪刀,丝毫不给安怡任何一份机会,“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冷太后的头,摇的如拨浪鼓,“哀家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一刻,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后,像是彻底被击败了一样。
冷太后直直的拿着剪刀,如那疯癫的妇人一般,直直念念叨叨。
安怡心疼不已,明知此事是慈寿宫那位的陷害,可依旧毫无他法。
皇上信任慈寿宫那位,满心满眼都是那位,任凭那位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家太后娘娘才是那位的生母啊!
安怡心疼,却惊觉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为太后做的就是如今离开的举动。
可是,今日自己要走了,太后娘娘必定伤心欲绝,拿着剪刀搓下去。
安怡愤恨,太后娘娘手里的权利还是太小了,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今日的地步。
旁人看着太后娘娘,好像是不甘心皇上信任太妃,可却没有人知道,太后娘娘要的从来不是那些虚无的权利,而是皇上的一点关心。
只是,冷太后平日里说话,也是放不下脸,总是那么一张脸。
安怡知道,即使这是慈寿宫那边的计谋,皇上也信任了那一位,也决定为那一位报仇。
如今,皇上的做法,只是想要斩断太后的左膀右臂,彻底为那一位正权利。
“太后娘娘,听奴婢说,今日的委屈求全,他日娘娘在全全复仇,今日,娘娘这样没有任何好处的。”安怡知道,出了慈康宫,等待她的是什么?那一位,不会放过自己,绝对不会。
可是,今日她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事情闹大了对太后娘娘没有好处。
“不可能!”冷太后直直的抵住墙角,任凭安怡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
刘德海站在门口打着圈,不由自主的走动着,“哎呦,这事儿怎么弄?”
身旁的小太监眼神动了动,看着刘德海,“刘公公,这事儿不能等了!”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看着刘德海,掩下眼角的一谋算计。
“你以为我想等吗?里面那位主子出了事儿,小心你我脑袋都保不住!”刘德海本就胖顿的身子,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身上的衣裳早已湿透,脑门上的汗水擦了一遍又是一遍。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接过帕子,细心的为刘德海擦拭着。“刘公公,这是皇上下的旨意。里面那位太后娘娘就算出了什么事儿,那也是自杀,和公公有什么关系?”
“你个不懂事儿的,闭嘴!”刘德海宫里多年,岂能不知道,如果太后要是死在今日之事上,君国上下都会对皇上产生质疑。逼死亲生母亲这样的罪责,可以直接引起万民愤,失去民心。这也是当初,皇上没有坚持的理由。
“可是,公公......”小太监还是不甘心,想要跟刘德海说些什么。
刘德海一把抓过小太监手里的帕子,“行了,行了,让你退下就是退下;少在本公公面前献殷勤。”
深宫多年,从一个小太监,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置,阿谀奉承的人还少吗?连各宫娘娘,见了他都得给上几分面子。
“是!”小太监有些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刘德海慢步朝着宫门口走去,“打开!”
刘德海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地上的太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再次狠狠的把剪刀对住了自己。
“太后娘娘,奴才也是没办法,不知道太后娘娘想好了吗?”
刘德海俩手放在前面,示意冷太后放松,“奴才不上前,太后娘娘别紧张,别紧张。”
冷太后的眼神,怒瞪着刘德海,剪刀口深深的对着自己的脖子,“哀家说了,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能带走安怡。不能!”
刘德海见着突然激动的冷太后,只能慢慢往回退,“别激动,别激动,太后娘娘,奴才先出去,出去。”
刘德海的目光看向安怡,“安姑姑,你也知道,这个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也没有办法,你好好劝劝太后娘娘。”
刘德海站在宫门口,凉风一阵阵袭来,夜深露重,可刘德海却觉得热的一阵阵的。
刘德海看着慈康宫门口早已站好的守卫,宫门口的铁链早已准备齐全,就等着刘德海的一声令下。
刘德海看着那在夜色下有一些瘆人的铁链,不由暗叹一口气。
太后,也算是个可怜人;可是,可怜又如何?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根本不会有任何办法,只能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