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位姑娘得了太子的青眼,太子几乎日日上她们那去,想来不久那二位,便也是一个有位份的主子了呢……”一个婢女拉扯着另一个婢女小声的说着。
“想来哪里不是呢!”另外一个婢女也偷偷摸摸地说着,后来又仔细瞧了瞧四周,小心地道,“太子妃也从未得过如此恩宠。想必少不了一番闹将。这东宫也怕是要翻天了。”
两个婢女渐行渐远,却不知这番话在这耳目众多的东宫里少不了给哪些有心人听着了。
这有心人正正在假山后头听着,也不过是那两个嘴碎的婢子,正真因为位置的关系,没看到罢了。
假山后头有的是谁人呢?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妇人,和一个年纪略显娇的女娇娥,随着两名贴身的侍女。不用说,这便是皇后与太子妃适时了尽婆媳之情,于这院子里闲逛。只不过是皇后行事低调,少有人知道皇后亲临。
见那两名婢子走后,太子妃有些慌张地请罪:“是臣媳管理院子不当,请皇后娘娘恕罪。”
“仪蓉。”皇后亲自扶起了太子妃,极为温柔地唤道,“你入东宫时间不久,年纪也略小,这些事处理不当也是应该。但也切记,这东宫的女主人必定是你,莫要乱了阵脚,失了身为太子妃的仪态,未来你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最后一句话颇有深意。
“臣媳知晓了。”太子妃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母后也不插手你这东宫里的是非事,这些事该是仪蓉你自行解决,切莫依着之前后院里的小家气度,也少得被府里的婢子杂碎,使得东宫院子里尊卑不分。若将事儿传了出去,东宫也少不了遭人议论。”说完,皇后抬头看了看这天,叹惋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母后先行回宫了。”
太子妃目送着皇后的身影完全消失,对身后的侍女招手,道:“将那两个婢女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并让人吩咐下去,不许有人在东宫再嚼舌根议论是非,否则同此二人一罪论处。”
“是。”
“让府里的人小心着些,若此事传了出去,立即杖毙。”
“是。”
太子妃听着那婢子吩咐底下人做了事,眼里有些东西在翻腾最后湮灭。
“娘娘,已经命人去做了。还有一事,国公爷已来了,快要到长虚殿了。”
“嗯,走吧。”
夕阳红如血,浸透半边天。嘘声安枕眠,乱生梦里谋。
“娘娘,要不奴婢把那俩人给……”身边那一个婢女屈身说着,暗暗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皇后瞧了瞧那个婢子,方才道:“不用。这事虽没被人放在台面上宣扬,但地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有心人也应该都知道了。东宫如何也没传出丝毫,近日的不同,那些人也会发觉,只是无情还未有知觉。这次少不了吃些亏。”
“那娘娘要不要去提点一下太子殿下。”
“不用。这事皇上想必已经知道了,这次让他张长记性也好,做事还得在谨慎些。”皇后说完顿了顿,又道,“陛下这几日都是在贵妃那里歇息的?”
那婢子犹豫了一下,恭恭敬敬地道:“是的。近日就连午膳,陛下也时常与洛贵妃一起……”
那婢子话还没说完,皇后就示意她退下。原本一脸阴沉的皇后突然变得严肃却又端庄,走向前。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一个中年男子草草行了个礼。
皇后倒也不甚在意他略微不恭的语气,极为温和地道:“国公不必多礼,此次前来可是来看仪蓉的?”
“正是此意。”
两人就僵着无话可说了许久,才得一个小太监领了命将王启带去了长虚殿。王启随意道了退,也就跟着那太监走了。
见着王启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同是那一个大宫女走到皇后一侧,有些忿忿不平地道:“这国公爷也太放肆了,竟敢对娘娘如此无礼。”
皇后沉默了片刻,方道:“没事,走吧。”
那宫女真心对皇后极好的,看着皇后的背影,不免有些担忧。不禁会想到了皇后曾经还是闺阁小姐的时候。她是自小便跟着皇后的,皇后原名唤作王蓥,也是丞相府里的嫡长女,样貌生的也是极好,当时相爷也是一心培养这个女儿,皇后娘娘也有了上京第一才女兼美人的称号。夫人也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位公子,也是对娘娘极其的宠爱,也可以说是事事顺着她,自然也使得气性傲气得很。
而这位国公爷却是一位势头极大的庶长子,早些年被嫡系打压得不行,甚至母亲也受了控制,就径自离家。由得科举的榜眼走上了朝堂,之后的十几年也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步步走向了国公一职。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嫁作帝王妻,最后成了皇后。许是对皇后的身份还有所顾虑或是什么原因,国公爷也就成为助力太子一派的人。也将自己的嫡次女嫁给了太子做了姻亲。之间的各种关系也少不了,只有真正的,只有当事人知道。
“不知父亲来此有何事?”太子妃柔声道。
“蓉儿,如今在这太子府过得如何?太子待你如何?”王启答非所问,只是极为亲切地问候。
太子妃闻言瞬时红了眼眶,王启见状有些急切地问道:“可是太子对蓉儿不好了?”有仔仔细细看了太子妃,以及殿里的摆饰,又无奈叹息,“蓉儿自小便是深居闺里的女孩子家家,自小也没有经历宫里的勾心斗角,若非一眼见太子便喜欢上了太子,缠着为父非他不嫁,为父也只好腆着脸去求了这门姻亲。”
太子妃闻言,轻轻挽住了王启的手臂,破涕为笑,对王启撒娇道:“太子对我很好很好,父亲不必忧心。”
王启无奈一笑,用手勾了勾太子妃的琼鼻,道:“这便好了,我家仪蓉定会是幸福的。不过这帝王家也非是自己家里得自在,若像你姐姐那般嫁给踏踏实实的几品小官也是好的,深居宫中一切小心些。”说着就无奈拍拍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柔夷。
“蓉儿自是知晓。父亲此来就只是与蓉儿话家常的吗。”
“蓉儿啊……唉,蓉儿自小就聪慧。为父此来是告诉蓉儿现在时局不稳,与养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关系很大,现在步步难走,蓉儿自当小心着些。据宫中的线人说,陛下也清楚了这件事,估计那两个人要出东宫了。”
太子妃愣了愣,道:“蓉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