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燕王求见。”刘忠恭敬地递上一盏茶,俯身低声地说着。
皇帝放下了手上的奏章,疲惫地揉了揉眉间。然后接过了刘忠手上微凉的茶水,浅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皇帝稍迟了片刻,又拿起一旁的奏折,淡漠地瞥了一眼刘忠,便慢慢地看了。
刘忠会意地躬身退到了殿侧,默默关了殿门。“殿下,陛下辛劳,如今还在批奏折。”
“本王知道了,麻烦给使了。”寂无言对着殿门行了个礼,又对着刘忠大方一笑就离开了。
刘忠望着这纤长明显消瘦的身影,在金碧辉煌的长廊中,显得格外孤独耀眼,他心里有话,但始终没有开口,就恭敬回去侍奉。
“去贵妃宫里。”皇帝将一处用了朱赤色的笔圈划后,不知情绪的说了句。
刘忠立马会意,安排后面的小太监,备下轿撵,上去恭敬地搀持这皇帝起身。
一路无话,到了洛贵妃宫里,大小丫鬟恭敬地行礼。皇帝见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大步向贵妃宫里迈进。
“参见陛下。”这洛贵妃垂着眉,竟也看得几分倾城倾国的容貌,令人瞩目。虽说其已四十多岁,却保养得竟像一个不过花信年华的女子一般。她身边的人早就将收到的消息递给了她。她连忙梳妆倒饰,却也被皇帝的,打的措不及防。洛贵妃俏白的鹅蛋脸上还犯着急里忙慌的酡红。
皇帝眼见了,原本就严肃的脸松了下来,将洛贵妃扶了起来,道:“爱妃,是朕突扰了。”
“陛下。”洛贵妃娇羞地笑道。洛贵妃看着皇帝轻抚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洛贵妃在皇帝身边待久了,极为清楚身边人的想法,立马轻车熟路地挽住了皇帝的胳膊,作着娇羞新妇人状。
皇帝见了极为满意,拉着洛贵妃缓缓走向软榻,而周围的侍从奴婢都极为识趣地退下了。
洛贵妃将半个身子都软在了皇帝身上,极为娇媚道:“陛下此来,定是有事与婉儿讲罢。”
皇帝揽着洛贵妃的腰身,拉着她的手,调笑道:“婉儿这话说的,朕不能是想着婉儿了吗?”
“陛下。”洛贵妃害羞地低头,垂眉。
“婉儿,看朕与你的言儿,下月初八也该加冠了,是到议亲的时候了。”皇帝说话语气更合软了些。
洛贵妃眸光冰凉一瞬,心道,这老不死的果然有目的。言儿的婚事,自然不能任意打压。洛贵妃立马收了锋芒,面不改色地依偎在皇帝怀中软和道:“咱们的言儿,是该议亲了。是该给陛下填个曾孙了,臣妾也想享享儿孙福。”
“今日,朕,听闻言儿甚是在意一位女子啊。”
一语重击,洛贵妃惊坐起,少焉,立马发觉失态,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道:“竟有此事,臣妾却未尝听闻。”,后有羞怯地揪着手帕,低着眉,装作受惊的小鹿,偷偷瞅一眼皇帝,有些悻悻,“看来是臣妾这个母亲德不配位了。”
皇帝拉住洛贵妃的柔夷道:“婉儿不必自责,若是婉儿都不知道,那便是朕身边的人的问题了。”然后,又将洛贵妃揽在怀里了。
“陛下不怪罪,婉儿万幸。”洛贵妃伏在皇帝胸前,诺诺道,“那陛下,这言儿的婚事……”
皇帝展颜大笑,轻拍着洛贵妃的手,“由婉儿定。过些日子春花正好,设个春宴,召些名门贵女。朕的言儿自然要配最好的。”
“那婉儿就替言儿谢过陛下了。”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皇帝见状揽住其腰,道:“在朕面前,婉儿不必拘束在这些繁文缛节里。”
“那陛下今晚……”
“朕今晚就在贵妃处用膳了。”
重重红墙掩隐秘,丈丈夜色挂灯火。辗转厮磨碾榻上,逶迤饮觞委人情。一尊清谭不见底,半倒浊泥龙鱼戏。
“姑娘,这不是你能够来的地方。”小厮一手拦着去路,笑眯眯地说道,又急忙忙地招呼呦呵着其他主顾,“您来了,快些请。”
古云谣看了看眼前的胳膊,然后又盯着君殇一会子,表示无可奈何地挑了挑眉。
还未即君殇发话,小厮又不忍多瞧了几眼古云谣道:“莫非姑娘是家道中落,自愿来这里边的?”小厮上下打量着古云谣,“瞧着姑娘这号相貌,必定能卖得新旧欢笑颜。”
古云谣闻言,笑了笑也不做声,就只是盯着眼前的小厮。小厮没多久就觉得骨头在打颤,也不敢在做些说些什么了。往来的客商都异样地看着这个像提线木偶的人,却也纷纷避身而过。
这小厮却是非常之人,立马反应过来了,神色顿时肃穆:“姑娘,你若是是来砸场子的,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旁边的突然走近了几个拿着棍棒的健硕小厮。
“自然不是。”古云谣福了福身,低首仔细打量了他们手里的棒子。
这不是普通的棍棒,上面镶着指甲盖大小的银钉,透着幽冷的芒锋。不过这些冷芒都在圆孔洞之下。可见这是一个伸缩装置。
古云谣起身垂眼道:“奴家是陪着我家公子来的。”
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变,却也赚足了小厮的自尊心。
君殇慢慢走向前,一支折扇拍了拍古云谣的胳膊,古云谣便故作姿态,退下了。
小厮抬眼,看见君殇,不得不喟叹,此人的丰神俊朗,竟也觉得美人便也是该自成一窝的。
然后,小厮谄笑道:“若是公子,便是可以进的,不过身后的小娘子便是不可了。”
“怎么?我身边的婢女,你也瞧不起,是也瞧不起本公子吗?”君殇一脸怒相。
小厮立马道:“自然不是,只是阁内规定,小的也不敢违背,望公子莫要为难小的。”
君殇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立马上来,拿出几盒檀木盒,打开满满地都是一堆润亮的珍珠。
看的小厮以及来往的人震惊不已。
小厮迷恋了一会儿,立马低头,道:“公子,即使这样也不行。”
君殇爽朗大笑,却让大部分人耳聋眼花,道:“谁说,这是要给你了。”说着,摸了一大把珍珠往小厮身上砸,“瞧不上本公子吧,是吧?是吧?”边说边砸,许多人见了这一幕,有的哄堂大笑,有的低头捡钱,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唯恐不及……还有的,偷偷掉了包。
好比,默默看着的古云谣隐在了黑暗之中。
玕琅阁前,一片混乱。就连那些汉子也不敢有所动弹,棍棒无从下手。
“是谁,敢在我玕琅阁放肆!”一个肃穆的女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有内力的面不改色,没内力的哭爹喊娘。棍棒立马架在他们身前。君殇装作头疼欲裂地样子,大声喊道:“哪个狗崽子,快快快快,给本公子停下。”
声音停下来了,一帮人让开了一条道路,穿着曼妙的女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