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北落并不会像自己一样被吸进黑暗之地饱受折磨,但他和自己一样能看见灵,说不好奇灵给北落的人生带来了怎样的改变,那是假的。
放学,独孤寒领着墨雪来到了操场仓库。
“大叔,两个冰淇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小姑娘,你叫什么?”
“墨雪,笔墨的墨,雪花的雪。”
“我叫北落,东南西北的北,落叶的落。走吧,冰雪堂的冰淇淋味道很不错,我带你们去那吃吧。”
“冰雪堂,那里离这里很远的。”独孤寒没听过冰雪堂这家店,但热爱冰淇淋的小吃货墨雪对这家店还是很熟悉的,离学校大约有六公里的距离。
“没事,我有车,跑车哦,还可以带你们兜兜风。”北落从裤袋里拿出一把汽车钥匙,微微一笑,手指轻晃转了两圈钥匙。
闻言墨雪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独孤寒,坐一个陌生人的车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即使是学校里的仓库管理员,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独孤寒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随即看向北落。“出发吧,大叔。”
平静的生活继续,独孤寒和北落俨然成了忘年之交。暮日的余晖下,他们互相询问过对方有什么特殊的见灵经历。独孤寒诉说了自己与影响起初的自己对灵的看法的张小雪灵的故事,不过独孤寒隐瞒了自己能与灵沟通的能力。
听到十二岁的他竟然大热天骑着单车跟着一个死相恐怖的灵去到郊外,从针叶树树林里挖出了三具尸骨,北落大吃一惊,笑着说“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疯狂的!你就不害怕吗?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死人。”
独孤寒移开目光,看着空旷无人的操场,语气平淡。“小雪姐姐是我见到的第二个灵,而且她那时的样子也不算恐怖,只是身上有些血,手臂扭曲,没了右耳而已。”
北落讪讪一笑“看来你和大部分人对于恐怖的定义有些不一样啊。”
“好了,大叔,我说了一个故事,该你说了。”
“好,那就说一个吧。嗯……我十七岁的时候,杀了一个讨厌的家伙,是我一个高中里的同年级学生,然后我被捕,进了监狱,两个月后又转到了一家精神病院。”
独孤寒震惊地看了北落一眼。“什么原因?”
“当时一个恶鬼,不,是恶灵正缠着我,而那个讨厌的家伙那天甩掉了我暗恋的女孩,还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我没控制情绪,被恶鬼上身,控制了身体,然后用钢笔刺穿了那个家伙的喉咙,在那个恶灵想继续杀人的时候,我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那个恶灵也已经住在了我的脑子里。“
“进入监狱后,我不时会被恶鬼的意识压制,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所以监狱派专家对我进行心理评测,评测中途,恶鬼再次压制住我的意识,把那个可怜的专家左耳朵直接咬了下来,吃进了肚子里。我被确诊为有人格分裂,不过因祸得福,我也因此不用负刑事责任,不用坐牢了。我被送往专门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虽然那里的治疗方式有些痛苦,但也多亏那些治疗,我成功将恶鬼的意识磨灭,恢复了正常。在精神病院呆了一年多,我出院了。我没有回到学校,我拜别了母亲,跟着大伯去了远离家乡的长虹市,在他的甜品店里做甜品师学徒。当然,我在大伯那也没待多久,之后就过上了流浪的日子。”
在北落诉说自己故事的时候,独孤寒侧首观察着他的神情。平淡,就和自己一样。“那你恨那个恶灵吗?”独孤寒问。
“当时恨,但渐渐的,我也就释然了。那个恶灵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它的一些记忆碎片,它也是个可怜的家伙,死前遭受的痛苦让它死后只剩下杀戮、复仇的思想,没有独立意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也想明白了。没什么恨不恨的,这就是我的生活,只不过比普通人的生活更加刺激而已。”
“北落,你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不清楚,但我活了二十八年了,流浪去过的地方也不少,你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
“我想,肯定还有其他人,只是我们还没遇到。张老师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了,拜。”独孤寒起身离开。
“嗯,路上注意安全。”北落说着目光扫视四周,千红?在哪?
独孤寒走出仓库右转消失在北落的视野中,过了大约七秒钟,身着黑色蕾丝短袖上衣和天蓝色牛仔长裤的张千红走了进来,看到躺椅上的北落,她严肃的脸立刻如同化开的冰,变得柔和。
看见张千红,北落一呆。这小子,没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啊!北落心中呢喃了一句。
北落朝她伸出左手,目光柔情似水,嘴角带着淡淡笑容。张千红伸出右手与前者左手相牵,顺势躺进前者怀中。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和除了我之外的人如此亲近,还是个初一的小男孩,我很好奇,他有什么特别的?”张千红搂住北落脖子,好奇地问。
佳人在怀,紫罗兰的体香扑面而来,北落心中是满足而幸福。“独孤寒,这个小少年和我是一类人。”
“一类人?平静的目光下藏着深沉的悲伤的人?”张千红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然而北落却用认真的语气回答。“嗯。”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能有什么悲伤?”
“人不可貌相,好了,终于又到了周末,我们还是把精力花在我们的二人世界上吧。我已经在切斯特餐厅订好了位子,我们去吃晚餐吧。”北落在前者额头轻轻一吻,笑着说。
张千红从前者怀中离开,站起,脸上灿烂的笑容中夹杂着几分羞涩,如同恋爱中即将与男友共度良宵的少女。“走吧,亲爱的。”
锁上仓库的门,二人并肩走在操场跑道上,北落的右手牵着张千红的左手,张千红右手搂着北落的右胳膊。红色的夕阳光辉落在二人的身上,仿佛也变成了粉红色。
不需要任何改变,无视任何灵,就这样像普通人一样和她白头偕老,就挺好。北落如此想着。
凌晨两点半左右,又一次快感之后,张千红躺在床上,被褥遮住她迷人的身躯。她眯着眼,俏丽的容颜如同红透了的苹果。
北落走下床,过了一会回到床上,将一个小物件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冰凉冰凉的,张千红睁开朦胧的双眼,右手拿起那东西放到眼前一看,原本云里雾里的思维瞬间清醒。那是一枚戒指!心形的钻石在灯光下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北落俯首与前者对视,伸出右手抚摸着前者温热的脸颊,目光坚定,神色温柔。“千红,你愿意嫁给我吗?”
张千红双手搂住北落的脖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刚在床上那样欺负人家,然后突然求婚,我可还没听说过这样的。”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讨厌规则,比较随性。”
两个人对视着,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目光代表了一切。张千红伸出左手,右手把戒指递给北落,北落将戒指缓缓套在了前者左手的无名指上。
幸福仿佛要溢出张千红的心,张千红此刻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更加贴近。
“阿落,继续爱我。”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中午,二人离开宾馆,去了北落的家,收拾好行李,北落告别了这个已经住了有些年头的小别墅(他租的),搬到了张千红家,开始二人的同居生活。
下午两个人相拥侧身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商量起了婚礼的事。
“千红,要通知你父母吗?”前者曾和他简单说过她的过去,所以他知道前者如今已经和父母形同陌路。
“不用了,我十九岁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你的父母呢?我记得你说过,伯父伯母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嗯,我不想去打扰安宁的生活。”
“那,我们就不办婚礼了吧,我们直接领证就好了。”女人都希望有一场浪漫的婚礼,而张千红在十九岁时就迎来了它,但那场婚礼,那些面孔,那身洁白的婚纱,身着礼服站在自己对面的新郎,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依旧作呕。
“好,不过蜜月不能少,等到寒假,我们就去度蜜月。”
“嗯。”
“你想去哪里度蜜月?”
“巴黎吧,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巴黎铁塔。和心爱的人去看巴黎铁塔可是我少女时的愿望。”
“还有其他愿望吗?我们一起把它实现了。”
“遇到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与自己白头偕老的大帅哥。”
“我会爱你,伴你一生的。”
“我未来的老公不能沾花惹草,只准对我说甜言蜜语,他的温柔只能全部给我。”
“我的温柔、我的关心、我的甜言蜜语、我的爱,都只是你的,傻子。”北落抱的更紧了。
“还有,我未来的老公不准对我吼,不准说我无理取闹,我生气了要哄我,我伤心时要哄我。”张千红转过身,脸颊贴着前者厚实的胸膛,笑颜如花,语气颇有几分撒娇之气。
“嗯,我会哄你一辈子,帮你赶走所有不愉快的。”
“另外,我未来的老公要会做美食给我吃,要会做家务,要”
“啪”臀部被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张千红的声音戛然而止。
“别太过分了哦,不然老公要惩罚你了。”
“好吧,那就只要会做美食就好了。”
“这没问题,我的高级甜品师证书可不是摆设。”
“你会做甜品?”
“嗯,怎么了?我没和你说过吗?”
张千红翻身将前者压在身下,搂住前者脖子,粉红的嘴唇一嘟。“当然没有说过,今晚我就要吃你做的甜品。”
“好啊,不过我们得出去买一下食材。”
张千红坐起来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现在外面还挺热的,等晚一点,我们再出去买吧。”
“嗯,话说,千红,你这样子,是在引诱我犯罪吗?”
张千红妩媚一笑,俯身凑到前者面前,二人的嘴唇相隔不过一指粗的距离。“只要你还行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哦。”
北落幸福的同居生活,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