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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愿走上道德法庭的女人(1)

我的原籍是宁波人,父亲少年时就来上海学手艺。我七岁时父亲去世了,不久,妈妈改嫁,随继父所在的工厂支内来江西。

在奶奶的照料下,我在上海念完小学和中学。1968年毕业分配,大部分同学去了黑龙江、新疆,我因为是独女,被分配来江西,在继父的厂子里当化验员。

我们宁波人,有一个说起来令人可笑的看法,以为在天下人里,宁波人是最精明、可靠的,找对象也要找家乡人。母亲的眼光,早就被厂里的一些宁波人擦得亮亮的,最后,她相中了一个叫程海泉的工人。

程海泉比我大3岁,对母亲和继父很肯帮忙,有个什么事,只要说一声,一下班就赶来了,从不拖延,和师傅们的关系也处理得不错,逢人总是嘻嘻哈哈的。他文化程度只有小学,凶为得接济在上海没有工作的父母,生活上过得紧巴巴的……

母亲并不把这放在心上,要他到家里来吃了3年饭,省下的钱让他自己攒起来。她对我说:

“侬书读到高中毕业,成绩也不错,还是来江西这山沟沟了。如今读书多没啥用,只要人好,本分就行。伊成家立业有困难,阿拉帮伊一把,伊对依会好一辈子的。”

他不善于言辞,却用行动显示了对我的客气和体谅。

吃饭时,我未上桌,他就不碰筷子。碰到天刮风下雨,他保准会来我车间送伞、送衣服。他听我母亲说,过去在上海,我顶喜欢看王文娟演的林妹妹,不过半个月,不知他从哪里弄来几张“文化大革命”前王文娟灌的《黛玉葬花》、《雨打潇湘》一类的唱片,还拎来一架旧的留声机……

在我的想象里,结婚好比人生踏上了一块新鲜的大陆。在这里有明媚的阳光,繁茂长青的林木,四季不败的鲜花。紧张的身心在这里能获得松弛,纷繁、不定的感情在这里能变得缠绵、专一。

可是婚后不过几年,我就如同大幕落后一个孤零零的留在剧场里的观众,发现那些美好的东西不过是在台上……

除了睡觉、吃饭,程海泉在家里就坐不住。羽毛球、乒乓球、篮球、桥牌、麻将……他没有不会的,饭碗一丢,就急于出去自相。甚至厂工会礼堂每周要放两个晚上的录相,多是香港、台湾粗制滥造的武打片,连我的儿子佳佳都看倒了胃口,他还正襟危坐,场场不拉。开始,我讲他几句,多少还有点约束,没几次就不行了……

前年的一天,吃晚饭时,他又是埋头风快地扒饭。外面不知是谁喊了句什么,他忙问:

“是喊我吧?”

我没答理他。他自己去门边看。我火了,过去一把将门推上:

“怎么,又要去做夜游神?”

“昨夜我和蒋师傅搭档,真晦气,输了十几个子,可买两包‘三五’烟了,要去将本扳回来!”

“不成,今朝侬哪儿也不能去。”

不一会儿,外面下起了雨。窗子上顷刻雨水如注,还闪过几道电光。他的气似乎消了些,进了里屋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他嚷了句:

“灶上的水开了!”

我将门锁落好,去了厨房,一边上开水,一边向房里听着,不见有动静。等我提热水瓶进里屋,他的影子都没了。窗户敞开着,雨水洋洋洒洒地打进来,窗帘和我放在桌上的毛线团都湿了……

虽然一身倦意,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听见门外有响动,我瞧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夜光闹钟,已经是深夜一点一刻了!

我听出他在打开五斗柜找衣服。接着去了厨房,一阵水声。他上了床,还要坐着抽一支烟,他听到了朝墙睡的我喉管里实在止不住的啜泣声。他已经习惯了我的不满,也白以为懂得了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怎样行事——

他很快躺下来,和过去一样,一双大手十分有力地扳过我的身子,充满烟臭味的嘴巴靠了过来,在我脸上、脖子上,热烘烘、毛刺刺地蹭着。我竭力想转过身。这时,他那蕴藏在一身发达肌肉里的,经过一天的劳动和一夜的打牌,仍未耗费尽的精力全部喷发了。剧烈的喘息,汗津津的皮肤,一片漆黑之中,我都能看见他那双烧得放亮的瞳仁……

我拼死命地跳下床。打开灯,见原来擦得清清爽爽的地板上,一大滩水迹,两行泥脚印。我怔怔地看着,他也怔怔地看着我,好像这一切对于一个男人,一个丈夫,都是理所当然的,而我则是个来白天外的怪物……

他没有起来说上几句话,道个歉,或是过来为只穿了睡衣的我披上件衣服,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他受了天大的不公,而后转身睡下了。几分钟后,嫌灯光刺眼,他又伸手拉熄了灯,不一会儿,就发出如雷的鼾声……

第二天,我没有和他讲话,他也不对我讲话,就这样沉默着。僵持中,我觉得我是在维护一个妻子的尊严。他呢,也许在维护一个男人所要有的“自由”。而且在这沉默中,他的“自由”更多了,放下碗,一大摊家务事丢给我出门了,再不必说要去哪儿,几点钟回来,也不必担心有一番唇枪舌战。

在“夫妻”的名义下,你没有能力反抗。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直到死。如果人有两辈子。我这辈子就维持现状算了,寄生活的乐趣于下辈子。可人只有一辈子,与其这样活着,我不如终生不嫁!

我去母亲家里讲了自己的想法。

像听到美国又在哪国扔下的原子弹似的,她惊愕得脸都拉成了惊叹号。等透过一口气来,她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

“侬发现程海泉在外面胡搞女人吗?”

“伊打侬吗?”

“伊每月发的铜钿没交给侬吗?”

我都摇了摇头。

母亲的脸色明显松弛下来:

“那侬还闹啥子离婚?结婚是逛城隍庙自相,轧劲就去,勿开心就回吗?”

她听完我讲程海泉的情况,更像是放了心,她劝我道:

“阿娟呐,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对待老婆,会像结婚前那样捧在手里怕摔掉,含在嘴里怕化掉?不上五六十岁,男人的心总有些野。等牙一落,发转白,伊的心总会收拢些,和侬好生过日脚。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女人家顶交关的是名誉。人家丈夫判了刑的,还苦苦等着,侬千万勿要再想离婚了……”

也许,真如母亲所说,天底下的夫妻十有八九都这样,只要没有外遇、没有挨打、没有不尽经济上的责任,好歹都得凑合着。以我这样的理由提出离婚,人们不是以为我有神经病,便会以为我还是像小时候玩过家家一样的天真……

程海泉不能、也不想进入我的精神世界。好在佳佳进了小学后,我少有时间关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叹自哀。除了辅导儿子的功课外,稍有些剩余精力,便放在养花、编织上。台布,沙发巾,电视机套……我勾出了各种各样漂亮的花纹,平时摆一套,过年过节又放一套。月季、米兰、玉兰、文竹、玫瑰……屋里屋外总是香气扑鼻,争妍斗艳的。同事们进来,总夸我这里整洁、美观,像是宾馆。我听了心里也甜滋滋的。既然一辈子要在这里安身立命,生活上总得搞适意些。

如果不是另一个人的出现,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有一天,电视机坏了,程海泉拨弄了好半天,仍不见好。第二天吃完晚饭,他出去了,不久便带了一个人进来。他介绍此人叫吴文斌,是厂原管供销的副厂长吴满的儿子,在他车间里当工程师,修家用电器有两下子,说完把人扔给我,自己又去打牌了……

我实在有些尴尬,吴文斌倒没什么,拆开电视机就检查起来。正是6月,江南的梅雨时节,天气闷热,头顶上又是一盏60支光大灯泡,他额头上很快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不过意,将程海泉的毛巾在冷水里搓了一把,送过来。他接过去,说了句“谢谢”,擦了一下脸,又埋头干下去。我又泡了杯酸梅汤送过来,放在他身边。他一直未动,直到电视机修好了,他才拿起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文质彬彬,像是位姑娘。

我出于礼貌请他坐下喝,他真坐在了沙发上,浏览起屋内的陈设,又看着我,眼睛显得深邃,富有热力……

我被他看得正不知说些什么好时,他轻轻地说了句:

“你真不容易呀……”

便起身告辞了。

我糊涂了,“不容易”,我什么不容易呢?是说我让同事都称赞的家里摆设来得不容易,还是说我生活得不容易呢?如果是后者,那他怎么会了解?我是个极爱面子的女人。夫妻生活虽然不痛快,可除了对母亲讲过,在其他人面前从未提起。想着,想着,我在糊里糊涂中睡着了……

从此,吴文斌常来了。大多数时候,是程海泉喊他来的。不知怎的,那电视机好不了三五天,总会出毛病,不是没有画面了,就是没有声音,要不就是画面上划过一阵阵雪花点……吴文斌一来,都能说出个道道来,不是哪个原件老化了,就是哪条线路接触不良。程海泉依然扔下他,由我陪着。我从没问过他什么,是他主动告诉我:

他1981年从一所工学院毕业,到厂里已经有五六年了。虽然学的是工科,也爱好文学艺术,有点时间就在家里看小说、听音乐。似乎为证实这点,每回他说不上几句,便告辞回家。有时,他夹着一本书来,说他刚看完,估计我也会感兴趣,说完将书往桌上一放便走了,他这种颇有几份自信的口气和神态,好像是我多年的朋友、同学,掌握了我的全部兴趣似的……

我拿起书,不是《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便是《娜娜》、《俊友》这类以写女性为主的世界名著。这些书,有些我没读过,有些在上高中时就读过了,但今天融进自己对人生、婚姻的切身感受,不再是以一个少女天真、浪漫的目光去读它们时,依旧像初读时那般新鲜。其中有些篇章,真像是托尔斯泰、福楼拜为100多年后的我写的。这时,我不能不承认,我兴趣的确被他抓住了……

过些日子,程海泉和他以“阿哥”、“阿弟”相称了,这样,我也成了他的“阿姐”。

程海泉对有这样一个“阿弟”,似乎很满意。一来家里有什么家用电器坏了,他会随叫随到;二来他父亲虽然退下来了,但影响还在,关系颇多,以后有什么事要办,也是一条路子;三来他是文化人,肚子里掌故不少,由他来家里坐坐,陪我聊聊,他更可以心安理得去出门车轮大战。

对这突然冒出来的“阿弟”,开始我有唐突之感,应答他“阿姐、阿姐”的叫唤,总不自然,他也是37岁的人了,且尚未结婚,自称在大学里谈了一个女友,毕业后通过两年信,一直鼓励他出国去读研究生,他不愿意也就未成正果。他认为中国女人的素质没几个高的,找不到合适的,宁可当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听他口气挺笃悠悠的……

后来,心里倒希望如果我真有一个这样的阿弟该多好。

我是个独女,这一生又几乎没有能谈得来的人,现在连母亲和继父也一起退休回上海了……而他读了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工厂里的人们很少知道的东西。当他分析起安娜的性格、包法利夫人的悲剧,讲起在这片苍穹之下曾经有过的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为了追求一种脱俗的、高尚的精神生活,就是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也要像疾坠的流星一样发出最后光辉的一闪……

不知不觉,一个晚上的时间就静静地流过去了。在他面前,我感到自己成了瞪着眼睛、竖起耳朵听故事的佳佳。有时,我在厨房里洗碗,他在房间里哄佳佳玩;有时,我就工作上、同事间的某件伤脑筋的事情问问他的意见,他一说就云消雾散,茅塞顿开……

这一切,都使我感受到那种只有在兄妹、姐弟之间才会有的氛围。

一天下午,我的头阵阵晕眩,耳膜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地响着,同事们见我在工作台边摇摇晃晃,一根试管也拿不稳,便扶我去了厂医院。医生诊断是美尼尔氏症,开了几包药,要我回家静养两天。

程海泉下了早班,找出饭菜票,拉上在我床边做作业的佳佳走了。

过了半个多钟头,回来了,他将几本小人书往佳佳手中一塞:

“做完作业,坐一边看书。困了,就自己上床,勿要吵妈妈,晓得不?”

儿子乖乖地点点头。似乎不好意思拔腿就走,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搭讪道:

“阿娟,感觉好了点嘛?要不要为侬搞吃的?”

“不要。你要有事就走……”

“哦,那明朝就会好的,侬也早些睡吧。”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尽完了丈夫的责任,从抽屉里摸出包“牡丹”装上,走了。

说实话,我早料到他是这副样子。如果对一个人不抱什么希望的话,那么对他也就不会有什么失望。我并不感到难过,只是感到一阵好些日子没有过的寂寞,一种越来越汹涌的、能将全部身心都融化掉的寂寞……

吴文斌好些日子没有来了,他去上海出差了。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去想。他讲过的那些事,却总是固执地走进我的脑海……

响起了敲门声,佳佳活蹦乱跳去开门,进来的竟是他!

“啥时候回来的?”

“刚才,路上碰到了阿哥,伊讲侬病了。”

他手里是一盒藕粉和一袋碧光润泽的苹果。

水烧开后,他冲了一碗藕粉端给我。见我的手有点颤抖,他接过碗,拿起汤勺,要喂我吃。我不肯,他一下跪倒在地:

“阿姐,今朝侬不肯,我就不起来!”

我让他喂了。他直视着我,我闭上眼睛,汤勺触到了嘴唇才机械地打开……

我心里想:要是程海泉来待我,有他一半的心,我这一生也死而无怨了!

眼睛里晶莹莹的,脸上有什么潮热的东西在流动,我更不愿睁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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