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淳风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膳房。膳房的小和尚一看来人,连忙收拾出了一件雅室,将三人迎了进去。
“你经常来啊?”李夏槐脱掉幂篱,跪坐在软垫上给自己倒杯茶。
“嗯,家父很喜欢与泽源大师论禅,所以一来二往,就熟络了。”李淳风也脱掉披风,佩桃连忙接过。
因为快到用饭时间,所以膳房里陆陆续续有香客进来。李夏槐和李淳风相对坐着喝着茶,就听到旁边的雅室里窸窸窣窣的,想是哪家的贵人来了。
不一会儿,斋菜上来了。二人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斋菜,也顾不得其他了。
“佩桃你也坐下,吃!”李夏槐递了双筷子给佩桃。
佩桃连忙说不用。
“快点!在这都是朋友,不用顾忌,是吧,李淳风?”说完,用手点了点李淳风。
“正是。”李淳风又拿了一双筷子,放在李夏槐的碗边,“佩桃姑娘一起吧,这里没外人。”
“是。”佩桃跪坐在李夏槐旁边。
“哎呦,真好吃。比起醉阳楼,一点也不逊色。”李夏槐的嘴塞得满满的。
“你慢点,我们不和你抢。”李淳风从袖兜中掏出手帕,仔细的给李夏槐擦擦嘴。
佩桃噌的一下脸就红了,“这李家公子,喜欢郡主?”
李夏槐的注意力全在斋菜上了,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相较于李夏槐的狼吞虎咽,李淳风的吃相就很优雅,李夏槐还在吃的时候,李淳风已经放下碗筷,微笑的坐着看着李夏槐。
“我说你啊,你一个大男人,吃这么少,就饱了?”李夏槐咽下嘴里的菜,还舔了舔嘴角。
“饱了,早上用过早膳。”李淳风拿着帕子要给李夏槐擦拭嘴角。
“奇怪,我也吃饭了啊,但还是饿。”李夏槐撇撇嘴,管他呢,没人和自己抢。
“郡主没人能和你比,你一次能吃醉阳楼的两只半烤鸭子…..”佩桃也放下了碗筷。
“又拆我的台!”李夏槐腾出一只手,点了点佩桃的额头,“能吃是福!”
“对对,能吃是福。仔细将来郡主嫁人了,新郎官儿背不动你!”佩桃笑。
“哈哈,这不用担心。”李淳风接话,“好好吃,抱得动你!”
佩桃瞪大了眼睛卡按着李淳风,可李淳风含笑的目光,始终在李夏槐身上。
“我的好郡主啊,你可要把握住啊!待会一定要去给郡主求支桃花签。这李家少爷,翩翩公子,郡主加油!”佩桃暗自打气。
李夏槐一直在埋头苦吃,所以根本没发现李淳风的目光和佩桃挤眉弄眼的样子。
正在三人愉悦的进行午膳时,就听见隔壁传来一个女声,“你们听说高阳公主的事儿了么?”
李夏槐的耳朵又竖起来,小声的问:“高阳公主什么事儿啊?”
李淳风比了个“嘘”的动作,摇摇头,示意李夏槐听着。
“听说了听说了。”另一个声音道,“听说公主时不时的就来这会昌寺,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第一个女声说,“你这大理寺卿夫人,怎么一点观察力都没有呐。”
“是啊是啊,消息真不灵通。这高阳公主又不喜好佛法,时不时的来,还不是为了看辩机。”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嘘,小点声儿!”第一个声音压低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难怪及笄礼上,公主一直在和辩机说话呢。”大理寺卿夫人恍然大悟,“可不是已经和房大人家的二公子定了亲了嘛?”
“那就不知道了。”第三个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反正这都传开了,韦贵妃还觉得公主真是来祈福的呢!”
“这可不能乱说,金枝玉叶不会如此失德。”大理寺卿夫人遮掩,“别说了别说了,斋菜来了!”
这厢的李夏槐对着李淳风挤眉弄眼,李淳风依旧不发一语。等隔壁说话声停了,李淳风冲李夏槐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门口,意思是离开厢房。
李夏槐点点头,接过佩桃手上的幂篱,又将李淳风的披风递给他,三人悄声的离开了。佩桃说要去求支签,识趣的离开,给二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李夏槐小声问,“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高阳公主往这儿跑的事儿了?”
“树大招风。”李淳风淡淡的说。
“她的性子就是这般直来直去,其实也挺好的,敢做敢认。”李夏槐由衷道。
“总之,这段时间,谨言慎行。”李淳风将吹落在李夏槐幂篱上的花瓣拿开。
“放心。我要和叔父南下一段时间。”李夏槐拍了拍李淳风的肩。
“南下?”李淳风皱了下眉。
“是啊,叔父说,要去南下游玩。计划好久了。”李夏槐玩着幂篱的带子。
“可有说什么时候走?”李淳风眼睛紧盯着李夏槐。
“约么下月月初吧,叔父说还要准备些东西。”李下槐走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郡主!”佩桃从远处跑了回来,“王妃说她听完了经,要准备回府了。”
李夏槐站起身,“那淳风,我们就先回去啦。”
李淳风点点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家父论禅也差不多了,改日见。”
“嗯!”李夏槐带着佩桃去找母亲。
“郡主你看!”佩桃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张签。
“这是什么?”李夏槐接过。
“奴婢给郡主求得签。桃花签!”佩桃笑得很开心。
“我看你才面犯桃花。”李夏槐刮了一下佩桃的鼻子。
主仆二人越行越远,李淳风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桃花签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解签:春令之鸟儿啭枝头。在于河之洲。一群由冬天醒来之鸠儿歌唱。其婉转歌声。如一少女之求偶之声。此景者。世人之常。男之大当婚。女之长当嫁。君子求之者多。一位淑女终得以淑配。良人得良缘。一路光辉。永远和谐。白头偕老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