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煜晗听这话暗下吃了一惊,这女子验尸……?
“王爷不必惊讶,男子女子不都是人吗?又何来差别呢?再说我凌法夏又岂是寻常闺中小姐?”凌法夏说罢挽起自己那长发,以一根素簪固定,从身后拿出用棉布制成的手套,握在手中。
“凌小姐既然如此说,那请便。”龙煜晗让出尸体近旁的位置,双手背后看着凌法夏的动作。
皇兄带来的人,他没什么怀疑的。
凌法夏动作没耽搁,转身看向门口正在和侍卫周旋的南星。
“劳烦王爷让门口的侍卫放我的侍女进来。”凌法夏看着南星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她孑然一身的跟着龙羽涅就来了,但是这验尸的用具还全部在将军府中她的房间里,所以才私下让南星回去找她那口从不示人的大箱子。
南星背着个箱子进来,一路上她只着急赶路,还不知道她家小姐要这个箱子干嘛,前脚刚踏进门,赶忙的放下箱子就躲到门外去,那尸体她可是一眼都不敢看的。
“行了,南星你回去吧。”凌法夏打开箱子,拿出几样东西来。
“验尸不可避其臭,两位若是受不了可回避。”凌法夏未抬头,只是摆弄着手上的几个瓶瓶罐罐,说罢站起来转身走到一旁。
“劳烦先生燃起火盆。”凌法夏准备妥当后,让跟前那个看热闹的仵作点燃一旁的铜盆,动作没有一丝犹豫的跨了过去。
“你们,跨火盆。”凌法夏跨过去后看着龙羽涅说着,看来这个地方仿佛没有那说法吧,难怪都是一脸懵的状态。
“民间相传,人死既有灵,而人死既为阴,火乃至阳之物,可避其阴,祛其邪。”凌法夏看那几人不动,又解释着。
一系列做好后,凌法夏带上手套,走至尸体前。
“晗王,劳烦您做个笔录,待会我说什么你记什么。”
“好。”
凌法夏深吸一口气,这毕竟是放置好几天的尸体了,渐渐的都有恶臭传出,这两位爷还依旧待在这也是让凌法夏刮目相看。
此时有这想法的人又何止凌法夏一个。
“开始吧。”
凌法夏仔细的检查尸体的面部,四肢,查验的确如之前所说未见伤痕,而此案说此女子是被安怀世子强暴后灭口,疑点甚多。
“人身本赤黑色,死后变青紫色,其痕未现。若有可疑处,先将水洒湿,拍葱白涂痕处,以醋蘸纸盖上片刻除去,以水洗之,稍刻其痕现,各位请看。”凌法夏在尸体的背部发现端倪,命人将其翻身后,按此法即刻见伤。
“这……”龙煜晗惊讶了,不仅仅是因为凌法夏的一番话,这女尸之前被大大小小仵作验过不下几十次,都未见其伤,就凭凌法夏这么一来二去就验得结果,着实让人赞不绝口。
而一旁的龙羽涅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凌法夏,看来情报上所说的凌法夏与现在这个面前的人差距很大,不知是隐藏的太深,还是压根就不是她??
“之前的仵作有验过下体吗?”凌法夏命人将尸体翻身摆正,转而问龙煜晗。
“这……男女之防,未验。”
龙煜晗呆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就仅凭男女之防不验?人命关天的事就这么草草了事?”凌法夏一听气急,看向龙煜晗和旁边仵作的眼神都由开始的客气变为恨铁不成钢。
“法夏,皇弟也刚刚接手此案,此事不怪他。”
龙羽涅终于开口说着,但是凌法夏正在气头上,却没发现龙羽涅此时对她的称呼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好吧。”
“我要验女尸下体,你们回避一下吧。”凌法夏看了一眼龙煜晗,将几人全部轰出大堂。
约莫一刻的时间,龙羽涅听见凌法夏的声音,带着龙煜晗一本正经的走进大堂,此时他更想知道结果。
“安怀世子是如何被告的?”凌法夏看了一眼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尸,心下想着此事的疑点。
“强奸杀人。”
“可这女子却还是处女之身啊,股间未见精斑,绝不可能是奸杀。”
“还有,虽然验出伤痕,但是不是致命伤,要验致命伤还得解剖看看。”
凌法夏看了一眼龙羽涅,想征求他的同意,毕竟在古代,人们都留存着保全尸的观念。
“大胆放手验吧。”龙羽涅正打算过去拍凌法夏的肩膀,却止住了动作,他可没忘凌法夏是与那尸体接触过的,虽说只有手接触,还有手套,但是他还是忍不了……
“是啊,凌小姐尽管验就是,有事本王担着。”龙煜晗担保着,此事本就对龙羽涅不利,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龙羽涅少牵扯其中。
“好!有点血腥,你们要做好准备。”
凌法夏说罢从自己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布袋状的东西,从里拿出前不久拿龙羽涅给的钱刚打制出来的银制解剖刀,动作行云流水,除去那面目全非散发恶臭的女尸来看,整个动作还是赏心悦目的。
凌法夏刚打开腹腔查探内脏完好并无不妥后,紧接着拿出女尸的心脏,正好此时凌法夏细看却发现那颗心脏与女尸握拳后的拳头相比大了不少以外,动脉口里竟有一根银针。
“验,开腹后未见腹腔出血,心脏生长异常且发现有银针入心,怀疑是先天性心脏病和人为将针放入血脉中,致死原因,银针入心。”凌法夏一丝不苟的再次观察女尸的四肢,在女尸左臂内侧的皮肤表面发现微小的针孔。
“验,尸体左臂内侧见三处针孔,右臂内侧五处针孔。”
“死因已经明确,安怀世子一案告的是强奸杀人,而此女子仍是处女之身,强奸一说不成立,而据我所知,安怀世子却是不通岐黄之术的吧,若要安怀世子彻底摆脱嫌疑,还得靠王爷抓出真凶了。”凌法夏收拾着工具,将银刀泡在酒里,拿起木箱中的一瓶酒,脱掉手套倒入手里反复的清洗着,清洗完后又找人端了盆水,拿了皂角,反复清洗着指甲缝和手指沟壑处。
这种变态的洗法看的龙羽涅和龙煜晗目瞪口呆。
“有一事还想请教,银针如何能从手臂入心?”龙煜晗反问着,这样的说法罕有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