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汪兄的嘱咐,我已经在床上修养了好几天,在这期间,我一直停留于那双手上,我希冀着我渴望着,渴望着我的生命有新的变数,比如,清寒没有死去。
汪兄每次来看我,都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我眉头深锁,心事重重。
“羽儿,你到底怎么了,从宫里回来,你就这个样子,这样对你的身体一点益处都没有,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那就赶快养好身体去解除你的疑惑。好吗?”
终于,这一句话我听进去了,于是,我开始积极的喝药吃东西,很快,我的身体便恢复了起来,我身体好了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一个人。吴念恩。
状元府,崭新的朱红色大门,梦儿报上身份,小厮城煌下跪,不多会儿,吴念恩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恭迎。我盯着他的双手,奈何衣袖太长,看不清楚。
“夫人亲自光临寒舍,想是身体大安了。”
“多谢大人关心,身体已经好了,听说大人在奴家生病期间曾来探望,特来感谢。”
“夫人客气了,请进去喝杯茶吧。”
“那多谢大人了。”
“请。”我随他一路前行,也顺道看了一下状元府的布置,想竭力从里面看到清寒的痕迹。只见周围种满了海棠、茶花、等各种绚烂的花朵,不仅蹙眉。清寒一向喜欢青竹之类的高洁之物,并不喜欢花朵。在玉泉山庄的花园也多是清雅舒适之地,并无花朵点缀之物,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状元公家里的花开得倒是别样的好呢,没想到状元郎这样男子竟然喜欢这种艳丽的花朵。”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嘛,让夫人见笑了。下官府中冷清,所以添些花草热闹。”
“状元公的话倒也有趣。”
声音,爱好,样貌,皆是不像的,会是他吗?
我一路满怀心事,来到客厅。于吴念恩相对而坐。
“夫人请坐,上茶!”我颔首而坐,心里却紧张了。茶来了,吴念恩接过,亲手递过。我直直的盯着那双手。因为我相信,如果真是清寒,那双手,我是一定会认的出来的。
可是当这双手伸到我的面前,我失望了,我知道,那不是清寒的手,清寒的手即使手上有使剑的茧子,但手背还是光滑细腻,手骨修长突出,手色青白,温润如玉。然而,眼前的这双手,却恰恰相反,虽是依然修长,但皮肤粗糙,布满茧子,肤色也偏暗。还有一处刀疤,丝毫不像是一双书生的手。此刻,就仿佛一盆冰水,无情的浇灭了我心中的希望的火中。我不得不回归到现实,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清寒已死,我亲眼盯着他下葬,又如何得以复生呢?
“夫人?夫人?”
我猛然醒来,看到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无奈一笑,
“状元爷的手似乎不像是书生的手啊。”
“哦,呵呵,不是所有的书生都是那样出身世家的,夫人不知,下官家境贫寒,粗活累活干的多了,也自然会粗糙些。”
“哦?呵呵,我到看不出来,状元郎贵气逼人,竟是平民子弟。不过不论出身如何,状元郎身在逆境,却是文采不凡,倒也是难得。”说完,喝了一口茶。
然后从梦儿手中接过一个画盒。
“别的东西怕污了状元的清朗之气,便画一幅赛马图,赠与状元。愿状元前程锦绣。”
“谢夫人。”
“状元客气了,许是病刚好,身体还是虚了些,就先告退了。”
“哦。送夫人”
“劳烦了。”
满含希望而来,却是失望而归。心里早已麻木。生生的滴着血。身后的男人,纵然多像清寒,到底还是不是了。
不发一言,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