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药辰进了卧室,他看到夫人正坐在床沿悄悄抹泪,看样子是刚从女儿的卧室出来。
白药辰坐在她身侧,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搂住夫人的肩。
夫人鼻子一酸,靠在他的肩头放声哭了出来。
白药辰轻轻拍着夫人的后背,待她情绪平复一些,起身给她倒了杯茶。
夫人喝了口茶,说:“听说刚才那个圣裁来找你了?你有没有跟他说,我要他儿子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啊!”
白药辰说:“他说他狠狠打了他儿子一顿,我说打一顿怎么够,那可是我女儿的名节我女儿的命!”
说到这,夫人又流下眼泪:“可怜我的果儿,小小年纪被人这么糟蹋了,她性子刚烈,绝对不想这样活下去!人家是圣家,家世显赫,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白药辰继续安慰说:“夫人,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想女儿就这么去了,不光名节被毁不说,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夫人放下手绢,红着两眼看着白药辰说:“夫君难道有什么办法不成?”
白药辰斟酌了一下说:“刚才圣裁说,他儿子是太喜欢我们家果儿了,才做出这等不光彩的事,他们圣家要风光迎娶我们家果儿,这样果儿的名誉也保住了。”
夫人生气地说:“就算再怎么喜欢,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真是个混账东西,这样的人,果儿怎么会肯嫁?就算果儿肯,我也不放心啊!”
白药辰决心先做好夫人的工作,他说:“圣伟光是混账了点,但是他年纪轻,如果改过也是个相貌堂堂的人才,而且他是少阁主,未来是要堪当大任的,果儿嫁过去,就是未来的阁主夫人,而且圣伟光那么喜欢果儿,肯定会对她万般疼爱。现在果儿可能想不开,我想她会明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路。”
夫人想了一想,有些迟疑地说:“圣家真要她做未来的阁主夫人?”
白药辰眼中难掩激动之情,说:“是,圣裁亲口跟我说,而且他们家已经开始准备提亲之物了,待果儿应允,他们立马就上门提亲。”
“只是,夫君啊,果儿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我怕我说不动她,她还是要去寻死。”
“夫人,果儿性格刚烈,但是她极孝顺,只要我们跟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冷静下来,不会抛下我们两个不管的。”白药辰肯定地说。
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好吧,到时候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她。”
白药辰有些感动地握住了夫人的手。
圣裁回府之后,大夫人立马去询问结果,顺便贴心地奉上熬好的鸡汤,希望夫君喝了鸡汤对儿子的气也消了。
圣裁喝了几口鸡汤,夸赞了鸡汤很香。
大夫人看出圣裁的心情不错,就问:“去了白府了?结果怎样?白药辰答应了没?”
圣裁说:“未来的阁主夫人这个位置,足够让他放下芥蒂了。”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圣裁继续说,“他说不知道他的女儿愿不愿意嫁给光儿。”
大夫人笑了,说:“怎么可能不愿意,即便她本人不愿意,她父母都已同意,她也不得不从,总好过于丢了名节又自寻短见吧。”
圣裁点了点头,说:“白药辰说会试着说服她。夫人,多准备些彩礼,一旦那边答应,我们就要上门提亲,排场一定要大!”
大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说:“放心吧,夫君,这事情交给我了!”
圣裁知道自己的夫人有多溺爱那个宝贝儿子,有时就是自己想管也管不了。圣裁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他不禁会想起他的另一个儿子来。送走他的时候他才十岁,聪明乖巧,很得自己的喜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圣裁知道自己只能想想,当初为了保住这个儿子的命,他答应大夫人不再把他接回来,不再承认这个儿子,他圣裁,现在只有大夫人生下的一儿一女而已。他为防大夫人下杀手,他嘱托心腹把儿子辗转送得远远的,换了好几拨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大夫人家族姓金,擅长控金术,垄断了整个圣光阁的金属锻造,而且财大气粗,当初圣裁就是在他们的支持下坐稳了圣光阁阁主的宝座,条件就是迎娶他们家的千金金钗,而且让她做阁主夫人。
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圣裁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然而他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来,金家的权势日益壮大,也正因为如此,大夫人也是表面给他面子,实际上府里府外他并没有什么权利。
这圣光阁,实际上早就姓金了。如果哪天他得罪了金家,他可以说马上就跌下阁主的宝座。
圣裁自嘲地笑笑。空有宗师级的能力,没有金钱和权势,也只不过是孤军奋战罢了。
大夫人刚从书房出来,暗卫来报,发现林昊的踪迹,他和他的两个朋友正往圣光阁赶来。
大夫人轻蔑地笑笑,说:“真是自不量力,还敢自投罗网。记住,要做得不留痕迹,包括他的两个朋友,另外,不要让阁主知道。”
暗卫领命就离开了。
大夫人心情舒畅,赶紧张罗着去准备彩礼了。
此时,林昊和夜影苏婧正在往圣光阁的路上,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踪迹已经被暗卫们发现。
从十岁那年离开圣光阁后,林昊就再也没有走在这条路上。彼时的记忆早就模糊,只记得小小的他被拦腰抱起,所有熟悉的景物都在往后退去。他想喊母亲,可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喊的力气。
依稀间,他只知道自己辗转去了好些地方,那些地方的人没照顾他几天,就又送他走了。直到最后被一户人家收留。
他没有忘记当初有人在他耳边说:“少爷,走得远远的,你的母亲和舅舅就能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