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并没有反抗。
要是抵抗的话,那么就会摧毁了本身雷诺德对自己的信任。
而另一方面,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毕竟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摆脱嫌疑。
李哲被雷诺德带回了警署,关进了牢房里。
在雷诺德准备锁上牢门离开时,李哲对雷诺德说:
“你知道我是无辜的。”
雷诺德并没有回话,反而看了李哲一眼。
他的眼神像是在向李哲索要证据。
这种牢房的墙对李哲来说就是一拳就能够打穿的纸板墙。
这足够证明雷诺德是信任李哲的,并没有将他塞进拥有结界的牢房里。
来一趟大不列颠,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被塞进监狱了,李哲不由得感叹大不列颠对待自己可真不友好啊!
话说回来,如果真要以正常的途径离开监狱,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
异监会?自己并不是异监会的成员;Hyper?Zero的悬赏师?别逗了……
同行的彭雅莹刚进入蓝塔,钢子不知所踪,而白宇灵……
现在自己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
回到这个案子里,迪克和卡伦都被杀了,只有莫迪活着,他具有严重的嫌疑,这一点雷诺德不可能不知道。
一开始李哲对莫迪他们就很不信任,作为悬赏的竞争对手,哪有同一条船的道理啊。
但没想到莫迪却先于李哲找到了这个地宫,还害死了迪克和卡伦,栽赃给了自己。
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但仅凭借着莫迪的信口雌黄张口胡诌,李哲有理由认为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李哲做了全身的体检,又在牢房里待了好几个小时后,终于被传召去了审讯室问话。
李哲走进审讯室,里面有张灰色的桌子,上面吊着一盏吊灯,发出刺眼的白光。
桌子旁是两张黑色的折叠椅。房间角落还有几部录制口供用的录音录像设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警员把李哲推进了审讯室后便离开了,随后雷诺德警长进来了。
“坐吧。”雷诺德警长对李哲的态度还算客气。
李哲也没有和他客气地坐了下来:“说吧,莫迪和你说了什么?”
雷诺德:???
现在是我审问你还是你审问我啊?!
“咳咳……”雷诺德干咳了两声以表尴尬,接着向李哲问道:
“姓名?”,“李哲。”、“性别?”,“男。”、“年龄?”,“17岁。”。
“据莫迪先生所说,你昨晚出现在南边的墓园,是否有这件事?”
“我昨晚不是和你说过……”
“是或者不是?”雷诺德严肃地说道。
“是!”李哲尽管知道这是必要的流程,但他心中仍旧不快。
“莫迪先生宣称他昨晚见到墓园方向有一团光出现,于是作为悬赏师的他、迪克先生以及卡伦先生便一同赶到了墓园。当时看到你正在被腐尸群攻击,而他们将你救了下来,是否有这件事?”
“是。”
其实李哲觉得这种审问方式非常具有误导性,每句话刻意扭曲一两个词,最后的答案一定是带有偏见的。
但由于被审问者只能笼统地回答是与不是,因此对被审问者的推定通常都是不利的。
“莫迪先生料想你昨晚应该是在墓园里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他今晨5点50分左右与迪克和卡伦先生一起离开了所居住的帕丁旅馆,往墓园方向去寻找线索。
他宣称早上出门时,看见你出现在窗台位置,是否有这件事?”
“是……”李哲没想到自己早上竟然已经被莫迪发现了。
“莫迪先生与迪克和卡伦先生一起挖掘墓园,意外发现了地宫,当他们走进了地宫里面,却看见你在那里侍奉石像。
当你发现他们闯入后,便挥起了身上的黑剑,瞬间将迪克和卡伦先生开肠破肚,甚至用巫术打伤了莫迪先生。
莫迪先生因最后进来,好不容易才逃难出去,从而寻找到警察请求支援,是否有这件事?”
这究竟要多么异想天开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啊!李哲听后都想笑出来。
“不是!这完全是胡扯!”
但随后雷诺德却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颗子弹,他严肃地说道:
“从地宫现场我们发现了一颗子弹,莫迪先生称他当时用手枪攻击你留下的。我们对比过了,弹头里确实存在你的血迹,而子弹型号也的确是与莫迪先生的手枪所匹配。”
李哲看向自己擦破了一点皮的手臂,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个伤痕是当时射穿白骨头颅时的流弹所留下的。
难不成莫迪从昨晚救自己开始已经在算计着我?!
不……
应该是自己一走进帕丁旅馆,他已经开始在算计我了!
没喝的两杯酒很容易就能躲开,但隐藏在背后的阴谋,引导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局面,才是真正的陷阱所在!
莫迪深不可测,如同他的话一样玄之又玄!
人证物证确凿,李哲百口莫辩……
忽然李哲想到了一个破绽,与雷诺德说道:
“对……对了,埃尔德曼你们是见过的,你们亲自去捕捉过,他和我的样子根本不一样,不是吗?”
雷诺德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并不是什么证据。据悉埃尔德曼是个巫术师,他擅长的是变形术,他能变成任何他想要变成的东西。正是因为他变成了其他东西逃走了,我们才没办法抓到他。
所以你是埃尔德曼,或者埃尔德曼是你,这根本不重要,证据指向你就是凶手!”
雷诺德一番话让李哲彻底丧气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躲都躲不开!
但雷诺德用坚定的眼神对李哲说道:
“虽然证据如此,但我相信直觉!
我相信你不是杀人犯,我也不打算用关押超能力者的特制监狱来款待你。我希望你能安心待在牢房内,等待出现新的线索来为你佐证。
明天上午雾都才会派押送车把你带去雾都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与审判,现在是下午5点48分,你还有接近13个小时。”
李哲没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牢房内。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只有一个发臭的马桶和一张水泥床,房顶高处有个“小窗”稍微透着点气,能通往外面的草坪。
这是名副其实的地牢,头顶上的“小窗”,在外面不过就是脚边一个水沟。
雷诺德的话只是为了稳住李哲情绪罢了,原因是不想再麻烦特意为李哲制作一个结界牢笼。
还有十几个小时,“无能”的大不列颠警察能帮自己找到线索翻案?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即使从情理出发,现在好不容易有嫌疑人落网了,终于能交差了,根本就不会有人会为了自己找寻线索,哪怕是不毁坏线索已经是祖上修来的福气了!
现在只能“自证清白”了!自己唯有越狱出去才能找线索!
唉,这是来到大不列颠后的越狱第二季了!
李哲正在脑海里构思着越狱方案,一只黑老鼠从牢房顶的透气“小窗”上溜了进来,它顺着墙角的水管爬到了李哲的水泥床上。
忽然老鼠的身形在剧烈变化,四只爪子伸长变成了手脚,尾巴收缩回去,老鼠头渐渐变成了一个人头,脖子上堆起了几块赘肉。
李哲躲开了床边一点,看着这老鼠慢慢变成人形。
这看起来邋邋遢遢的男人,头发稀疏还带着点癞痢,一身的黑衣服破旧不堪,发出了令人难忍的恶臭,皮鞋也是沾满了呕吐物的味道。
他无神的眼神不安地躲闪着光线,脸上的皮肤松弛地哆嗦着,深陷的脸颊与苍白的嘴唇简直就是病态的代名词!
“你谁啊!”
李哲虽然嘴里这么问道,但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了。
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埃尔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