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晨起夕落
神风迹立定身子，便快步向前，毫不客气地抡起拳头往衣藤千夕源身上招呼。而衣藤千夕源为了避免晚晨受伤，身手敏捷让晚晨落地，手掌直接迎上神风迹的拳头。
拳破过空气的张力，如慢动作般，衣藤千夕源五指一张，接住那迎来的拳头。语气淡漠道，“神风迹，你确定你能为你的行为负责任吗？”
神风迹眼微弯，口气嘲弄的，“衣藤千夕源，我的父亲怕你，我可不怕。”说话间，他也是左腿一扫，而衣藤千夕源脸色冰冷躲开他的攻击。
“你们住手。”白瀚一边安抚着来宾，一边还要劝架，着实很是无奈。
而神风迹仍不放弃攻击，速度不变，招招欲将衣藤千夕源打垮。
衣藤千夕源已经失去了耐心，又不想出人命，对跟着过来，但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殿轩使了个眼色。
殿轩很无奈。这个完全不照着剧本发展，这时候男主角不该是正气凛然，一脸深情地对着小配角们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插手吗？”然后自己在一旁晾着吗
对于boss完全不照剧本发展，殿轩一脸菜色地嘟喃着自己boss不满足观众好奇心。但殿轩自认为还是很有敬业精神地，至衣袖抖落一把全身漆黑的手枪，而后身子一闪，人出现在神风迹身后，手枪也架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觉让神风迹浑身一颤，下意识感到是什么，目光狠利地瞪着也停手的衣藤千夕源，不甘地吐出几个字，“你好卑鄙。”
衣藤千夕源抿嘴轻笑，不理他。
殿轩一边可怜着这个得罪了boss的男人，一边感叹这位二号男主角的敬业精神，在这生命危急之刻，说话依旧不落下风啊！
就在殿轩用着恶心巴拉的崇拜目光看着神风迹时，白晚晨聚气，放大音量，“够了。”她站到两人中间，睨着衣藤千夕源，眼像透明的黑珠着般沁透人魂。
“衣藤千夕源，纵然我丈夫怎么隐瞒欺骗我都好，这都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好一个与你何干啊！好看的凤眼半眯，薄唇轻挑，他道“****何事？你待会会知道的。”那嘴角分明挂着能风靡万千女性的笑容，只是在白晚晨看来，却让心脏不停跳动，感觉将有事发生般。
神风迹听到晚晨的话，心先松懈下一半，至少晚晨现在先选择了他。
“神风迹！”衣藤千夕源忽然叫神风迹的名字，让神风迹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神风迹并不打算理睬衣藤千夕源，眼睛里只有那个为他披上婚纱的女人。
衣藤千夕源脸上没有被人忽视的难堪，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笑，，“神风迹，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你的父亲和兄长了，你还真是神风一地好儿子啊！”
神风迹有些难堪地抬起头直视他，“你在威胁我。”至父亲说出那番话，他就父亲心冷了。不过是钱财，却要拿自己的儿子交换。
“你们的家事我不想理，也没时间理，但是，我想有一个人你会非常有兴趣的。”衣藤千夕源像是在和他聊家常罢！却让神风迹原本不安的心情更加揣测不安。
“你说的是谁？”神风迹故意将声音压得平常，不想屈居衣藤千夕源的气势下。
“衣藤先生吗？”一直站在旁边的白瀚忽然走向前，他举手投足间虽斯文有礼，却跟女儿白晚晨有些相似的冷漠。“今天是鄙人女儿、女婿结婚的大好日子，请你慎言，不要让双方都下不了台。”
白瀚的话等于直接挑明了神风迹是自家人，表面是劝千夕源，暗地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白先生，您不妨去看前两天的报纸。要说您的女婿，我想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和晚儿早已经公布婚讯，至于为什么悔婚，我还打算问你呢？”这人脸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像是要将人活活压死，这让白瀚有点透不过去，不知道回他什么。
白瀚转身问白晚晨，“小晨，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女儿依旧冷颜，只是眼睛却冷冷地盯着衣藤千夕源。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只要将承诺的事情兑现。”白晚晨冰冷的语气让白瀚几乎窒息。她还是没忘记那件事情，这些年她也很少回家，她是不是就这样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
白瀚的眼中，是愧疚，是慈爱，晚晨都没去看。现在，她眼里就只有这个要破坏她设计好的婚礼的男人。
“衣藤千夕源，先前不过都是缓兵之计，你自己笨了，莫怪他人，而这里，你本就不该出现。”
唇依旧勾勒着弧度完美的笑容，只是那口白牙却亮眼得似在磨着，像是杀人的利器般。“好一个缓兵之计！”
他凤眼弯弯，掩住了那方黑白分明的世界，“神风迹，我想你还记得一个叫Adair （亚岱尔)的法国人吧！最近他找上了我，希望和你见上一面呢？”
神风迹在听到Adair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的世界就像翻了天般。衣藤千夕源居然把那个人找出来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神风迹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
他要干吗？衣藤千夕源一手架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只手搭在裤袋上，打着呵欠。“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衣藤，你个王八蛋。”神风迹突然的发飙让白晚晨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言迹，Adair 是谁？”
神风迹闻言，浑身像触了电般。他不想晚晨知道，如果说了，一切就全部不能挽回了。不能，就算是死了，他也想保守着这个秘密。
“我想我只能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
听到衣藤千夕源的话，白晚晨瞪了他一眼。
而衣藤千夕源就像是看着别人演的戏，自己却是个局外人。只是嘴唇轻启着，吐出的温热气体和着声音，“1。。。”
“衣藤千夕源。”神风迹眼中带着仇恨。他梦想的婚礼就在今天，可是衣藤千夕源的威胁却打散了他的全部幻想，要怪真的只能怪自己做事处理得不干净。
“衣藤千夕源，你到底在做什么？”对于神风迹的表情晚晨也很不解，可是她看向他，神风迹却别过头。
“2。。。”轻飘飘的阿拉伯数字，却沉重得快压垮神风迹。
神风迹一个转身，在衣藤千夕源没有念出“3”字之前落下一句，“小晨，我对不起你。”
话落，在看见衣藤千夕源邪笑地要落下“3”之前，拔腿就向教堂的大门跑。
一切，很诡异。
衣藤千夕源满意地笑着。
白瀚头痛地扶住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殿轩在一旁吃吃地笑着。boss很强大，男主二号很悲惨，女主小妞很无辜。不过很快扔掉这些评论，他接着看剧情发展。
晚晨很快恢复过来，对着神风迹的背影，连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嘶哑，“风言迹。。”他。。。居然。。落跑。
晚晨很快消化了这个问题。
接下来，她只知道听着周围的宾客议论着她这个被抛弃的新娘，还有她那个落跑的老公。她的世界，像被轰炸机一样轰炸了，然后耳朵只能听到“轰隆隆”的回响。
而衣藤千夕源却在这时站出来，语气淡淡地宣布婚礼继续，只是新郎换人。
白晚晨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倒霉的新娘。婚礼上新郎落跑，新郎易主，甚至连先前那个还没盖章的婚书都直接被撕了。
然后，她轰隆隆的人声中，看见一大帮国内外名流挤着进这小小的教堂里。而她，居然居然，结婚了。
在被新郎逃婚的情况之下，加上人声轰炸，她签下和衣藤千夕源的婚书，省下莫多的繁文缛节，正式成为夫妇。
当神甫宣布他们成为夫妇时，衣藤千夕源抽出一直搭在裤袋里的手，拿着出了两枚男女对戒。
带上晚晨手上的钻戒是铂金的戒围，顶上是铂金切割成的美丽花型，中央镶嵌着切割完美的钻石，浅浅的光线萦绕着这枚钻戒，切割完美的裸钻闪耀着，将吸收的阳光折射出美丽的光彩，蒙上晚晨的脸，罩上一层美丽的光辉，。
“这个钻戒叫做‘晨起’。”衣藤千夕源垂着头，修长的手指将戒指慢慢推到晚晨的无名指的里端。然后握住她的手，“它的寓意是，牵着你的手，陪你度过每一个太阳升起的每一天。”
晚晨的眸迷离的雾气正在消散。
一旁被拉来充当伴娘的黎媚和李珊玲两人托着放着男方戒指的托盘走过来，衣藤千夕源晃着手中的戒指，示意他们不用。
渐渐理清了思绪，可是听着千夕源的话，晚晨的心却像是被塞住了什么东西似地，堵得难受。
晚晨觉得自己听到了教堂里蜡烛“拍啦！拍啦！”滴着烛台的声音，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那抹窒息的心动像潮水般在身体流逝开来，整个身子像躺在温水般幸福。
没有形体的魂魄，躲在离教堂远远的森林。
那一眼望得见的幽深小径，苍翠的树木，一整列并排着，像卫士般守卫一方的乐土。阳光被枝枝叶叶分散成一地散散碎碎的金黄。
他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他只知道他全身都是冰冷的。嘴角的弧度是苦涩的，摸着曾经是心脏的位置，他感受不到心跳，只是，那里很疼。
“小家伙，如果有一天你幸福到忘记我了怎么办？其实，我还是很自私的。总希望，你可以，记住我的模样，或者，记得曾经有个叫做慕夕海的人爱过你。”
有一天，他真的完完全全走了，干干净净的，没留一点痕迹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办？他只是求，自己那么深爱的女人记得曾经有个他就好！就好！上帝啊！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个自私的请求。
十指相交放在胸前，慕夕海默默地祷告着。
黑色的短发，发梢轻扬；象牙白的衬衫，复古优雅；十指相挟，虔诚的祷告，温润如玉的弧度，像是恒古的画作，慢慢镶嵌于古老的记忆里。
不停奔跑着的男人啊！
你能跑到哪里去！哪里都是你的心魔！哪里都是你放不下的新娘！
他奔跑在田地间的小路里。深绿色的，浅绿色的油菜花，在微风吹起时，莫不是弯下那纤细的腰身。
泥土，污水溅起。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白色亚曼尼西装，扣子在奔跑中，被他撕坏。具有層疊視覺效果的图案的名貴布料，在奔跑中，被晨起的露水浸湿，也沾上了许多的污渍，特别是裤管膝盖的部位，不止脏还滴着污水。
枯黄的叶子 飘落在了他的发间 ，好不狼狈。
而他，还在奔跑着，像机器一样不停运作般！
脚很酸，心很痛。紧紧握住拳头的手臂，在两侧不停地摆动，像是疯了般地加快速度。
遇上了蓄着污水的土坑，他也不绕过，直接踏水而过，溅起带泥土的水花将自己弄得更肮脏。
最后，他摔坐在一个小小的 土坑 里。
整个人已经虚脱无力了，于是蹬直了四肢，躺在地上。脸上的伤口碰到污水，刺痛着，可是他却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这肉体的疼痛了、
天空很蓝，很深邃的蓝。白色的云朵像棉花般柔软了他的心。。
这时候，小晨会在干吗？交换戒指？拥吻吗？
他笑了，笑得眼角滴下泪珠。面部表情满是痛苦，他慢慢闭上眼睛，看不到，就假装不曾发生吧！
只是，等待了那么多年的婚礼，自己却在最后一刻逃开。就在他们将要为对方互换戒指的时候，只差那么一点。
眼角的泪珠顺着光洁的皮肤滑落，眼蓦地张开，黑白分明的瞳孔像是倒影出衣藤千夕源的影像，他的声音像远古森林里的野兽，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和震撼力，“衣藤千夕源，我从今起，与你势不两立。啊！啊！啊！。。”
愤怒像火焰燃烧了他的身躯，和--未来的命运。
花型镂空的的铝制窗前，袅袅上升的雾气缭绕着他整个人，透过被铁丝包裹的窗透出去。
明灭着的烟头像是在讽刺他的无能为力般，让他越发的烦躁。
白玉般的手慢慢将燃着的烟头捏灭，一丝烟气缭绕上升，而他就好像是不会痛一样。
“啊！啊！。。。”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烦躁，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在这房间里来回走，手抓住两鬓的发丝，像在发泄什么似地。而他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话，她要结婚，她要和大哥结婚。
NO！怎么可以！他那么喜欢她。当她救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认为她是自己的救赎，自己今后的伴侣。
他不停地拍打着被关上的铁门，“给我开门，我要出去。”明知道是徒劳无用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全然不管了。
在用尽全力一脚踢向大门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脚受伤了。他摔坐在地上，背靠门，萦绕着雾气的眸子在看到某一处时，发亮。
他拖着伤腿，走到窗边，举起手中那小小的水果刀，在三两下之间，慢慢地，居然将那层厚重的铁丝割开。
时间飞快流逝着，当他将窗口打开一个通往幸福的路口时，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忽的打开了。
三个黑西装，白衬衫打扮的保镖快步进来，将准备从五楼跳下去的千牧拉回来。
“放开我，混蛋。”
他们两个人各自挟住他左右两只胳膊，第三个人站在他前面，冰冷地为他转述来自衣藤千夕源的话，“族长说，今天他和白小姐就结为夫妇了，望千牧少爷好自为之。＂＂
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衣藤千牧将整身的力量交付于挟住他的两个人。
而他们，只是换个安全的地方，让衣藤千牧“冷静”一下而已！
如玉的纤手自衣藤千夕源手中捻起戒指，这枚除了上面镶嵌着的是一枚落日造型的钻石外，和自己手上戴的很相似。
分割完美的钻石弧度反射的光迷离了千夕源的眼，无意为他眼里刻画了些许柔情。
她将戒指慢慢推入他的无名指，而他轻轻喃着，“这枚戒指‘夕落’，寓意是你要陪我度过每个太阳西下的每一天。我陪你度过每一个太阳升起的每一天，而你就要陪我度过每个太阳落下的每一天，无论是天明还是天黑，我们都会陪伴着对方一辈子。”这就是“晨起夕落”的含义，正如她身上这件名叫“掬在手心里的幸福”的含义一样，一切，不过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她幸福而已。
当神甫宣布他们结为夫妇时，他吻着她。
整个世界像是天旋地转地在旋转，剩下的只有他们。
慢慢地，她将手围上他的脖子，是谁拥着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妻了。
嘴角带笑。他的微笑，在以后想起时，模糊了岁月的伤痕，留下了一丝想念。
教堂外的白鸽在褐色的屋顶上哆食，而后飞起，在阳光下划出一抹叫幸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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