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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慌乱

自来了宫里时间就过得很快,云珩总是怕姜小羽在宫里闷,隔三差五的差人送新奇的玩意儿来凤鸣殿,单说这极有趣味的民间话本姜小羽就看了有二十余本。这不转眼之间就年关将至了。宫里热热闹闹的开始布置,准备年宴,备下新装,热闹的厉害。姜小羽懒了这连着下大雪的七八日终于耐不住这热闹,愿意走出凤鸣殿各处去瞧一瞧。

“巧心,我身为皇后,这些逢年过节的大事,本应由我主持大局的,如今倒是半点不需要我操心。”在走去贤妃的青烟殿的途中,姜小羽不经意的侧身对巧心说。

“是陛下心疼娘娘,这逢年过节诸事皆有其仪制规格,繁琐得厉害。陛下说了娘娘年纪尚小无需被这些琐事烦扰。”巧心回答。

“我年纪不小了,比着现在的管事的贤妃还略略虚长了一岁。云珩却总还将我当成孩子。”小羽没有回话,只是自己在心中这样暗暗的想着。

贤妃果然很忙,宫中各处管事的,都需来向贤妃汇报各项事宜的进展情况,这青烟殿,人来来去去的热闹的厉害。姜小羽没有让通报,走至贤妃跟前才甜甜地叫了一声“贤妃妹妹。”

贤妃闻言忙起身恭敬的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知书,你跟我去内间,我有话同你说。”姜小羽虚扶了贤妃一把,在贤妃耳旁轻声说道。

姜小羽在宫中第一喜欢云珩,第二喜欢巧心,这第三喜欢的就是这贤妃妹妹,贤妃人长的清逸脱水,人如其名应知书,知书达理,待人和善有礼,又能将这个宫里的大小事务管理的妥妥帖帖。

最最最重要的是贤妃愿意陪着姜小羽,即使是两人大半晌的无话,贤妃坐着绣花,姜小羽半倚在卧榻上看书,但是姜小羽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贤妃温顺的眉眼,便觉得心生欢喜在这深宫中这样的陪伴最难得的也最是心安。

两人已经来到房中,姜小羽忙拉着贤妃坐下,自己坐在边上的矮凳上,这样刚刚好将头枕在贤妃的腿上。

她先是用脑袋讨好似的蹭了蹭贤妃,然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的好知书,就快过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是没有亲人的,师傅一人在云间谷拉扯我长大的,往年过年的时候我都是同师傅在一起的,师傅年纪很大了...”

“停停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要再絮絮叨叨的了,这事我及做不了主,也不愿意做主。”

“为什么,不过是回一趟云间谷看看师傅,过年之前我肯定会回来的”

“你莫想了,想必你自己也知道,皇上什么都愿意依着你,就独出宫这件事情是万万不行的。皇上把你像明珠一样护在掌心,唯恐你磕着碰着,若是我将你偷偷放出宫去,你却出了什么事情,我这条命是不够赔的。”贤妃清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些个事情贤妃不说,姜小羽也是能感觉出来了。不知为何,皇上好像很怕失去她,将她好似生命一般护着珍惜着。

在遇到云珩之间,姜小羽大抵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大部分的不过是见色起意。但是大婚那日,她本是带着绝望和不安嫁入这皇城的。当鲜红的盖头被云珩掀起的那一刻,望见了云珩的眼眸,她便相信了,相信云珩喜欢她,只今年春日在醉仙阁匆匆的那一眼,就喜欢她,深入骨髓没过灵魂的那种喜欢。他眼眸里化不开的深情,好似浓墨胶着,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纵不知云珩哪处来的这般情深,姜小羽亦是心生欢喜,自小便失了父母的她,于这世间,也有人愿意这般珍重她。

姜小羽的脑子里好似有一团乱麻,纷纷扰扰将人的思绪缠绕着乱的厉害,终是没想出一句话来再央求知书。

“那我的好知书,你还忘了一件大事情呢。”姜小羽忙转移了话题,一双小鹿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贤妃。

贤妃抬手轻轻点了点姜小羽的鼻子笑道“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我就算是把吃饭睡觉给忘记了,也不会把这头等大事给忘记了。但是这礼物呀就要等到你生辰那天才会拿出来给你,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提前拿出来的。”

“你这人精坏得狠,一眼便看穿了我心思,不给看就不给看。”姜小羽在心思被看穿后讪讪一笑。

“我不跟你瞎耽误功夫了,外面还忙得厉害呢,又要准备着过年,又要准备你的生辰宴,这是你进宫的第一个宴会,必定是要好好的操办一番的。”贤妃边说着便要起身往外走去。

姜小羽亦是没有拦着,只端坐着对贤妃笑着挥了挥手,让她感觉赶紧了出去。待到贤妃消失在门边。姜小羽抬起了憋笑的通红的小脸,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眸,摇晃着手里的出宫令牌。

“我的好知书果然是这天底下最单纯可人儿的女孩子,这般从小好好教养,养在深墙闺阁里的女子是斗不过我这乡野里长大的,我这两年被姜谷雨骗过的可不少,这种小把戏自然是手到擒来。”姜小羽这样得意的想着。

“出宫是不行的,不看师傅是万万不行的,云珩知书你们大概不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姜小羽略略有点小得意,甚至走出了极其豪迈的步伐,倒是更她身上的装扮极为相配,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太监。

行至宫门口姜小羽就略略举了一下出宫令牌,驻守的禁军就赶紧了放行了。谁人不知这出宫令牌是皇上前几日刚刚赐到青烟殿的,说是年关将至为了青烟殿采买之用,,这要拦下青烟殿的小太监怕是嫌这命活的太长了。

于是姜小羽很顺利的走出了宫门,也是很顺利的租到了一匹性子温顺的小野马,优哉游哉的踏上了回云间谷路途。

那边小羽像脱了缰的野马,这边云珩刚刚处理好政务,又换了常服紧着时间来看姜小羽。他听到姜小羽昨日念叨着想吃梅花千层酥,早早地就让御膳房备下。这会子走去凤鸣殿的路上心里暗暗想着小九儿这只小馋猫急切切地吃着那般娇俏可人的模样。

云珩刚刚跨进凤鸣殿就看到巧心很急躁的在那边来回踱来踱去,只这一眼云珩就知道一定是姜小羽出事了,巧心向来是稳重的,不是事关她的娘娘是断然不会有这般神情的。

不等深想,他的人已经落在巧心眼前,“你们娘娘呢?”云珩问道。

“回...回皇上,娘娘...娘娘...在房中...房中小憩。”巧心磕磕巴巴的回答。

“怎么一日不见就变结巴了不成?嗯?”云珩的语气中有些不耐,不再理会巧心,就推门而入。

果然,果然这殿内空无一人。云珩一回头就看到巧心已经跪在了地上,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云珩的脸上冷得吓人,小允子在一旁赶忙了道“还不快说娘娘到哪里去了,你这小命是要还是不要?”

“巧心不知,早上本是陪着娘娘去贤妃娘娘那里看看有无可帮忙之处,还没有聊上几句,娘娘就说有几句体己话要同贤妃娘娘说,便是连我也是不能陪着的。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我看到贤妃已经在厅子里头重新起来,却不见我家娘娘,四下寻找了才知娘娘不见了。贤妃那处这会子也在找着,我怕娘娘是回宫来了,就先回来了。”巧心仔仔细细的回答者。

“我就知道她,但凡我说的话她能听得进去半个字,也不至于让人这样的不安。”云珩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着宫门口走去。

“皇...皇上”守门的禁卫军圆圆的看着皇上急匆匆而来忙跪了一地。

“起来回话,今日可有小宫女或是小太监拿着青烟殿的令牌出宫去了。”云珩不耐地说着。

“回皇上的话,早上约莫是辰时,一个长的极伶俐的小太监拿了令牌出宫去了。”一个看着是这个四五个禁卫军的头子的人壮着胆子回答。

“你们这些个没眼色的东西,那那里是小太监,分明是我们的皇后娘娘,还不自己去领了板子去。”小允子赶忙了说道,心想着以皇上现在的怒气,只怕再耽误片刻他们这个五人的小命怕是难保。

那五个禁卫军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皇帝这个极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听到小允子的话便赶紧着离开了。

“小允子,你现在惯是会自己做主了,嗯?”云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日落之前寻不回小九,他们的命还是留不住。”你去把西营那三万城防军调去,就沿着去云间谷的路上找去,要快马加鞭。

话音刚落,小允子回了一声是,就奔走而去。暗自揣测道:三万城防军寻人,委实夸张了些,让那军中的个中高手,铮铮铁骨去寻找一个小娘子也确实有些憋屈他们了。

皇上弄出这样大的阵仗,自己却浑然不知,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出宫去寻她。“如果今天落日之前不能在凤鸣殿见到久儿,我便要亲自去寻她。”云珩这样兀自想着。

大约是末时了,姜小羽欢腾的骑马走在回云间谷的小路上,觉得今日的云好看,山好看,路边的小花亦是好看。走了这大半晌的路也一点都不觉得累。想着见到师父如何向他撒娇,说着这半年来的想念。

突然身后传来了如轰雷般巨响的马蹄声,那阵仗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的姜小羽楞在了原地。那军队由远及近,扬起了半米高的尘沙,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姜小羽的眼前,于是姜小羽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鸟在距离云间谷二十几里地的地方被拎回皇宫。

等到最后一缕阳光完全沉没进黑暗里的时候,姜小羽已经垂头丧气的站在了凤鸣殿之中,还是那一身小太监的衣服,只是衣摆皱巴巴的,帽子歪歪斜斜的搭在一旁,看着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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