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者的磁场

柳絮没有发现风旭突然专注照片上的符号，继续拿起日记本说道：“这本日记我翻了几页，上面每篇日记都有这个符号。”

风旭被突然挡住照片，才回过神来。

接过他递上来的日记本，坐下放到一边：“照片看不太清楚。”

柳絮看眼照片：“哪里不清楚？我看着就很清楚，别说其他的，你先跟我再去看看尸体，你看有没有疑点。”

“有法医鉴定，你等着就是。”风旭开始看其他照片和资料。

从照片看死者是身穿白衣坐在客厅地上靠着沙发，右手手腕伤口很深，符号是画在旁边没有血渍的地板上。

柳絮坐到他旁边：“是不是开始感兴趣了？”

“有点意思。”

“这案子的确有意思，”

“我是说这符号有点意思。”

“嗯？怎么？你认识这符号？”

“网络恐吓的确跟这个符号有关，你确定这个符号是死者所画？”

“现场勘查是确定她的手指用她的血画的。这本日记每篇也有画符。”

风旭打开物证袋：“都鉴定过了？”

“鉴定过，你开吧。”

于是风旭拿出了日记打开，见到笔画的符号，却小巧了些，也没那种诡异的感觉。

“她的家属通知了吗？”

“她父亲和弟弟在英州，父亲生病，明早弟弟沈聪明会过来。”

“行吧，我跟你去看看尸体。”

“你决定了？”

“还没有，只是对画符号的主人有些想法。走吧！”

站起身走去拿过外套，招呼着柳絮打开办公室的门向外走去...

法医鉴定室内，一名法医带着柳絮和风旭走到白布盖着的尸体旁，他掀开白布到锁骨，

“目前从外表看来是割腕失血过多致死，时间大概在凌晨1点左右。她的后脑勺有明显撞击伤口，流血会有一些，至中度昏迷。其他鉴定需要明天才能出来，会和报告一起送过去。”

“好的，我们再看看，”柳絮看眼风旭，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尸体的脸看？伸手晃了晃他眼前，“风旭？风旭！”

风旭从第一眼见到死者就有种莫名的情绪，好像进入了一个磁场，把他们和周围隔开来，空间内只有躺着的沈冰雪和站着的他。然后就见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越来越大，她的睫毛轻颤几下慢慢睁开眼，缓缓转头看向风旭，眼孔是黑的，微笑的嘴张开也如黑洞一样：风~旭~

一个异物挡在他眼前，“风旭！”

风旭后退两步，弯腰，一手捂着肋骨，一手捂嘴，“咳咳...咳....”

“风旭？你怎么了？怎么还咳嗽上了？”柳絮赶紧扶着他出去，

到了走廊上，风旭侧身到墙边靠着蹲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捂嘴，“咳咳...咳咳....咳.....”

柳絮也蹲下给他顺背，还一边说着：“你这是怎么的呢？多恶心的尸体没见过，今天这个那么美的尸体怎么就恶心到你了？你说说你...”

顺背的手停住，因为柳絮一向灵敏的鼻子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你...你咳出血了？”柳絮惊讶过后开始有点惊慌，“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看医生？我带你去医院。”

风旭抓住他要拉自己起来的手，轻声道：“别动，我缓缓。”

柳絮瞬间不敢动。

风旭深吸几口气后，再次拿出两张纸巾擦拭下嘴，把嘴上和牙齿上的血迹擦掉后就和之前的纸巾抓成团在手中，抬头站起身看向眼神复杂的柳絮。

“我没事，别惊动别人，先回去再说。”说完推推柳絮的肩膀后抬脚向走廊外走去。

“你...”柳絮看眼法医室内，走廊也没其他人，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只好跟上风旭默默的走出去。

风旭的家里，典型的自弃男性房屋，杂乱不堪，一无是处。

外屋大门开锁声响，有人从外面打开来，

“你确定不去医院？这看起来很严重？也许还有的治。你这种无所谓的生活态度就不能改改？”柳絮唠叨声音伴随着风旭开门的声音传来。

只见大门打开，风旭直接走进来，开灯，把钥匙和资料袋丢到沙发上，径直走向净水器，拿出旁边的杯子接水就喝。

柳絮进来关门后，对这屋见怪不怪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只有两罐啤酒算饮料，于是拿起一罐开了就喝。

两人同时走回客厅沙发坐下，一人放水杯，一人放酒罐在面前杂乱的茶几桌上。

“你...”“你...”

“你先说，”“我来说”

柳絮闭嘴抬手示意他先说。

“在这里几年，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除了安排我工作的首长，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我觉得这样挺好，过几天我调职走，你们也不会有不好的想法。”

柳絮又喝一大口酒后，才低沉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久，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你之前就没有一点感觉？现在是什么情况？”声音高了一调，

“一点疼痛难受有酒就会好，习惯了。晚期。”

“所以你这是喝酒喝出来的晚期？”再次高一调，

风旭沉默。

“风旭你这样糟蹋自己对得起那些...那些在上面的兄弟吗？”柳絮咆哮了，

“很快就会去见他们，挺好。”

“好个屁，你对得起你的队长吗？你对得起为你懆心的首长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些把你当朋友的兄弟吗？啊？”柳絮大吼完转向一边，再看他那样子真想抽他。

“抱歉，我自私了。”

“自私？呵呵，，你才知道你自私？风旭，你简直不是人。”

风旭十指交叉撑着腿低头，沉默...

柳絮深呼吸，压下自己暴躁的脾气，再次喝一大口酒，瞥见风旭的鸭舌帽，皱眉，

“所以你这一个月来喜欢戴帽子是因为这个？”

“嗯，化疗过一次，掉不少头发，效果没用。已经停止，本想...”

“行，我懂了，你就打算用这最后宝贵的时间安排小组内那几个同事？”

“这个小组是因我开始，最后也应该因我有终。”

“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

“没有，我的命是捡来的，我愧对他们对我的期望，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是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