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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府四小姐

半年后。

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北冥国京郊往南的管道上,一队看似普通的车队不徐不缓地行驶着。

为首的是一位青衣公子,那公子衣着普通,相貌平平。那公子身后的车队行囊看着也十分轻简。

车队一路行至徐州边境,青衣公子命车队停下。青衣公子调转马头,来到第一驾马车窗边。

“母亲,咱们已经走了大半日了,想来祖母和母亲也是累了,要不咱们在此处歇一歇再出发,可好?”

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娇俏妩媚的脸儿,女子嫣然一笑低声道:“大哥”,随后女子便退到一边,虚扶着自己的母亲沈氏。

沈氏一张脸白得瘆人,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沙哑的嗓音,虽听不清沈氏说了什么,却不难猜。

沈氏在景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一瘸一拐地找到一处树荫,坐在大树下歇息着。

其他人也相继从马车里下来。第二辆马车下来一杏眼儿鸭蛋脸女孩,这是景盈,景家的三小姐。景盈虽然只是庶女,却因为能说会道,在景家的地位颇高。

第三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英气十足的白衣公子掺着一老太太下了马车。青衣公子见状,忙上前帮忙,因为他看得清楚,祖母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景然身上。

景然,景家庶出的四小姐,从小跟随祖父母在老家潭州生活。一年前,祖父去世,祖母痴傻,母亲这才把祖母和景然接回景家。这个妹妹,平时就喜欢女扮男装。

景桦看着白衣蹁跹的景然,眼前一阵恍惚。多年前,景然跟随祖父母离开京都回老家的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胖娃娃,十几年未见,他竟在景然脸上找不到一丝相似之处,这大概就是女大十八变吧!

恍惚间,只听见景盈抱怨道:“大哥哥怎么找了这么个休息的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蚊虫还多,啊呀!”

景盈一边说,一边用手帕在自己周围扑扇着,脸上的小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景瑜和沈氏自然也是锦衣玉食惯了,对景桦选的这个歇脚地儿也是不甚满意。但她们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嫡亲妹妹,自然不会说什么,反而还会出言维护。

“你当这是在家里呢!”沈氏冷眼瞪了景盈一眼,又转头对景桦说道:“此去潭州,路途遥远,这一路,辛苦你了!”

“这是孩儿该做的!”说话间,景桦又多看了几眼东边。

“母亲,孩儿带几个人到前头去探探路,您与祖母还有三位妹妹且在此处稍作歇息,孩儿去去就来。”

景桦说罢,又带了四名身手比较好的护卫往东边的小树林走去。

这边景然刚给景老夫人喂完水,就见景桦步履匆匆朝小树林那边去了。她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小树林的另一边是如何的刀光剑影。

景然眉头轻蹙,现在还不是她出手的时候,正如她所言,景家人都是人精,没有哪个是好骗的。

景然不动声色地捡了一截合适的树枝,然后坐回痴傻的老太太身边,景家除了这位痴傻的老太太,谁也不值得她冒险。

须臾之后,三五个黑衣人自树林的另一边飞身而来,紧随其后的是被砍了好几刀的景桦和完好无损的白衣男子。

见状,众人心慌,沈氏连忙将景瑜护在了身后,景然也一个闪身将老太太和几个小丫头护到了身后。只有景盈:“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伸手就抓住了咋咋呼呼的景盈。

“啊,你们要干什么!别杀我,我是丞相府三小姐!”

“别伤害她!有话好说!”景桦急了,出门的时候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顾母亲和好几个妹妹,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呢!

其他的黑衣人见景骞妥协,纷纷伸手要去抓其他的女眷。黑衣人中个子较高的那个直接朝着景然而来。眼看黑衣人就要掐上景然的脖子,景然后退一步,手里的树枝像软剑一样,“呲剌”一声,黑衣人手腕处被撕开一道口子,流血不止。

黑衣人抬手,企图卷土重来,却发现手筋断了……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竟这么彪悍!黑衣人晃神间,景桦和白衣男子两面夹攻,制服了剩余所有的刺客。

这时,远处不知谁喊了一句:“留活口!”

语毕,黑衣人一个个瞪大了双眼,随后两腿一蹬,全都死了。

白衣男子后知后觉:“不好,他们自尽了!”

众人哑然。

因为景桦“帮”了那自行人,那一行人担心黑衣人还有同伙,会来找景家人寻仇,便主动提出护送景家女眷至潭州。

景然猜想,大概真是顺路……

傍晚车队到达徐州,那一行人财大气粗地包下了整个客栈。

沈氏和两位景小姐都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事儿,到了客栈之后便一直躲在房间里,就连晚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景然却不是,她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景然,景桦和景老太太来到了大厅吃饭。

景然坐在老太太身边一边吃饭,一边给老太太布菜,偶尔还给老太太擦擦嘴。老太太吃得开心,安然看着也很开心,以至于,院中桃树下那人“看”了她好久,她都没有发现!

那人一身黑衣,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剑眉之下,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少了些许光芒。

不经意间,景然对上了那双无光的冷眸。景然知道,那个人的眼睛看不见!

彼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如梦如幻,仿佛是踏着彩云而来的谪仙一般。男子在书童的搀扶下朝景然缓缓而来,如浴春风,有那么一瞬,景然竟生出来人在对自己笑的错觉。

景桦察觉到景然的异样,微微侧头,就看到了在书童搀扶下缓缓而来的北辰烨。景桦起身相迎。景然见状,亦放下手中筷子,退到一边。

“北辰兄!”

北辰烨驻足,微微颔首:“景兄。我的眼睛不好,招呼不周,怠慢了!”

“北辰兄太客气了,是我们要感谢你才是,若不是北辰兄,我们恐怕这会儿还在小镇上瞎转悠!”这话不假,徐州城就像个迷宫似的,如果不是北辰烨的人轻车熟路,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么好的客栈落脚。

“北辰兄用过晚膳了吗?我正和祖母与四妹妹用晚膳,北辰兄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北辰烨“看”一眼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低着小脑袋的景然,淡淡地说道:“不了,你们慢用。”

北辰烨不急不慢地从景然身边路过。大约是北辰烨在桃花树下站得久了,经过景然身边时,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随风而动。

景然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平遥镇的庄园里,那时候,她的院子里也有一株桃树,每到花开季节,落英缤纷,满庭韶华……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饭后,景然陪着老太太回房,景桦则去了沈氏房里。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得跟母亲说清楚。

“母亲!”

沈氏警惕地瞟了瞟景桦身后,确定无人尾随之后,方拽着景桦进屋,然后关上房门。

沈氏上下打量着景桦,确定景桦身上的伤无大碍之后,脸当即冷了下来:“你这孩子,做事情怎么这么没分寸,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和你妹妹下半辈子怎么办!”

沈氏不是危言耸听,景书延宠妾灭妻,她在丞相府的地位岌岌可危,景瑜将来总归是要出嫁的,景桦便是她的依靠。倘若景桦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下半辈子可就无依无靠了。

“娘,我没事,这些都是皮肉伤,不妨事的!”景桦为了让沈氏放心,说着还不忘在沈氏面前转了个圈圈。

“娘知道了!”沈氏拉着景桦坐下,又给自己儿子倒了一杯茶:“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孩儿正是来跟母亲说这件事的!”景桦抿了一口茶道:“秦王北辰烨!”

饶是沈氏早知道对方身份显赫,这会儿景桦亲口说出对方的身份,沈氏还是吓了一跳。

她虽是景书延的正妻,但景书延宠妾灭妻,她在景家并无实权,宫廷宴席也从未带她和她的子女们出席过,是以她并不认识北辰烨。但她知道,秦王去年在青云关眼睛受了伤……

“母亲,咱们这次真是出门遇贵人了!景书延那个老匹夫怎么也想不到他故意支开我们,遣我们回乡竟然会让我们结识如今正当红的秦王殿下!”

景桦说着,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喝完。明明是只是一杯清水,却喝出了酒的豪情万丈。

“话是这么说。但秦王是个瞎子!”沈氏特意压低了声音,妄议皇家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景书延特意遣了尚书府的一众子女送老太师的骸骨还乡,只留莫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在京,别人也许不知道,沈氏却清楚得很。

只因太子妃薨逝,圣上有意在景家和端木家之中挑选适龄的贵女为太子续弦。这才有了景家一众子孙送老太师遗骸返乡的事。

毫无疑问,景书延留景媛在京,自然就是为了与太子殿下相看了!

沈氏双唇紧抿,脸色很不好看,想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景书延却处处看不上!

“母亲怎么了?”景桦见沈氏神色凝重,遂开口问道。

景书延有意让太子与景媛相看,景家上下还没有人知道。至于沈氏,还是某天晚上景书延说梦话透露给沈氏的,是以景桦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偏心到这种程度了。

沈氏将景媛要与太子相看的事简单地跟景桦说了一通。景桦的脸闪过一丝阴婺,片刻后阴转晴。

“母亲也想让瑜儿嫁入皇家?”景桦反问。

“那是自然,她莫春华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她生的女儿就可以皇家,我的女儿就只能嫁个凡夫俗子,你父亲那是老糊涂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沈氏骂骂咧咧,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端庄相,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景桦说道:“你有办法让你妹妹嫁给太子?”

景桦偏过头,不屑地笑道:“太子?母亲,你看太子这些年可做过什么有功于社稷之事?”

“这个……”,沈氏语结,思忖了半晌,才说道:“虽无功也无过呀!”

“那么秦王呢?”

“秦王……”沈氏不太关心朝政。但她知道,一年前青云关战役,秦王大败南诏国,南诏重挫,不得已,南诏割地赔偿,同时也打通了南诏与北冥的经济贸易,北冥的国力达到空前鼎盛。可尽管秦王有不世之功,可他到底只是个瞎子!

“话是这么说,可圣上不会让一个瞎子继承自己的皇位的!”一番挣扎之后,沈氏终于道出心中所想。

“母亲糊涂!秦王是瞎了,可晋王不瞎!”晋王与秦王交好。朝堂上,晋王更是为秦王马首是瞻。说句不好听的,秦王所为,不过是为晋王做嫁衣罢了。

“晋王?”沈氏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晋王的母妃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外祖父曾是当今圣上的启蒙恩师,世代的书香世家,桃李满天下,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缺拥戴者……

沈氏两眼放光,这样的人家绝对不会娶庶出的女儿为妻,也只有她的景瑜才配得上这样的人家。

沈氏魔怔,仿佛全天下只有她的女儿才是嫡出,其他女子均是庶出……

“母亲!”景桦轻唤了沈氏一声:“四妹妹可以拉拢,至于三妹,母亲看着办就是。”沈氏自然不是信男善女。这些年,若非莫姨娘护着景盈,景盈早就被沈氏弄回潭州老家嫁人去了,那还有什么相府三小姐。

“景然?那个丫头心野着呢,只怕不好拉拢!”沈氏想了想,又说道:“再说,当年还是我把她娘送上你父亲的床榻的,难保她不会恨我们!”

“可如果不是母亲把她娘送上父亲的床榻,又怎么会有她呢!其实,母亲只需要把当年莫姨娘对她娘做过的事透露给四妹妹,四妹妹自会帮着母亲对付莫姨娘!”

母子俩相视一笑,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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